他本来就是退休返聘回来的，丑闻传出去，医院领导最后找他谈话，谈的是解约事宜。
现在他就剩一点存款，房子没了，还有个好大儿要养着，心里那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
开始他还跟前妻打过几次感情牌，想要回一套房子，哪怕是最便宜的。
可女儿盯得紧，次次都被发现了，房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于鹤更生气了，他对女儿本来感情就不是很深，小时候高兴了抱过来玩玩，其他时候根本不管。
后来外面有了儿子，于度然的事情他更懒得管。
他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处着，没想到现在次次坏他好事。
这么多年于鹤怎么说有都一点人脉，正巧于度然学校李教授是他朋友。
之前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过于度然几次，他记得于度然带的一位男研究生，很想转到到李教授手下，一直没成功。
于鹤找到了那位男学生，答应他只要于度然名声变臭，李教授就能带他。
口说无凭，于鹤提前说服了李教授，当场李教授也在。
让一个教授名声变差，无外乎学术造假跟私生活了。
前者难度较高，而后者可以无中生有。
只要真实一点，很难澄清，况且哪怕后来解释也远远没有开始的传播力度广
他们差点成功了。
为什么说差点？
于度然调查出来背后是于鹤干的，但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力争，但成日集团拨款千万，投资于度然的器官芯片的研究，学校自然不能给于度然停职停薪。
王友丽知道这件事后，恨不得把于鹤大卸八块。
再怎么样也是她女儿，差一点，差一点她女儿前途就毁了。
“妈，没事，他也就这点本事，况且他现在不是带着儿子回老家了嘛，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于度然觉得也算是解气。
外面下着绵绵小雨，天空阴沉沉地。
屋里开着暖气，大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小孩一个人玩乐高，偶尔回过来闹腾一下。
虽然传言还是难听的，但事情总算是顺利解决，客气里的气息都欢快很多。
“对了，前几天郑期爸妈又拿来一些玩具，跟新新之前的都重了，你把那些寄回去，给安安玩。”于度然说道。
明昭意拒绝，“然然姐，上次给的那些够她玩玩了，不用再给了，要不我帮忙放到二手市场卖吧，新的也好出。”
自从那一次给衣服给玩具，后来于度然时不时地就给一点。
现在明昭意都不用给女儿买衣服跟玩具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就算于度然给了，好像女儿也不能完全用到。
“小孩子最糟玩具，你还有个侄子，肯定都是一起玩，拿着吧，跟我还客气。”
王友丽听着俩人对话云里雾里的，最后她疑惑地问，“小意有孩子？”
“她有个女儿，才一岁出点头，漂亮得很。”
“是嘛。”王友丽惊讶，没想到她结过婚，“我看看，有她照片吗？”
“有啊。”明昭意准备翻手机照片出来，于度然开口道：“要不直接视频吧，我看是视频上更好看，跟小天使一样。”
明昭意想想，同意了。
她也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女儿了，之前几次打过去都被钱柔用各种理由拒绝了，现在反正不忙，索性直接视频。
视频打过去，是她侄子航航接的。
“小姑姑”
“航航啊，在家玩什么呢？”
“看动画片。”
“航航喜欢看动画片啊。”
“喜欢，姑姑，你上次买的火腿肠没有了，我喜欢吃，你能再买一点吗。”
“好啊，航航喜欢的话，姑姑回头给你再买一点。”看侄子没有叫女儿过来的意思，她便主动问了，“航航，妹妹在哪呢。”
“妹妹在睡觉。”
“现在在睡觉吗，那晚上是不是睡不着了。”
航航摇摇头说，“不会啊，现在妹妹可喜欢睡觉了，晚上也睡得着，你看。”他把手机放到金安龄面前，金安龄一张睡脸就出现在明昭意面前。
这不看还好，一看心瞬间揪了起来。
“航航，你让奶奶接手机，或者让你妈妈接也可以。”
“我不，我不。”小男孩自以为非常可爱地在镜头前摇着头。
于度然看着眉头皱起了，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一把夺走明昭意手机，黑着一张脸对着镜头说道，“我说小孩，让你妈你奶过来听电话，是听不懂吗？”
航航看到这个陌生又有点凶的女人一下子不敢说什么了，老老实实把手机给在外面的赵瑶瑶。
一看到赵瑶瑶，明昭意也没有寒暄了直接问道：“嫂嫂，安安怎么瘦了那么多。”
明昭意感觉现在脑子都是恍惚的，前一个星期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在同龄人中算瘦的，但起码还有一点肉，现在是一点都没有。
“前几天发烧，不吃不喝能不瘦嘛。”不等明昭意开口，她立马又补充着，“你放心吧，已经看过医生了，现在没有大问题，过几天就能全好了。”
明昭意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打几次视频都不接，原来是孩子生病了。
赵瑶瑶看明昭意还是不放心，便把医生开的药都给弄过来，“看见没，不用担心，孩子生病了很正常，医生开了药，这几天也好多了，能吃饭了，睡觉是修复身体的，你就别担心了。”
明昭意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或许是自己不在女儿身边，过于担心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嫂子。”
挂了视频，于度然念念有词道：“给安安的衣服怎么在你侄子上。”
于度然说这话自然不是在怪明昭意，而是不满她家人的做法。
玩具一起玩倒无所谓，怎么衣服还一起穿了，那是女孩的，况且，刚刚看安安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给的。
明昭意不吭声，她早就发现了，懒得提，说了钱柔也只会骂她小气。
王友丽推了下女儿，暗示她不要说了。
“然然姐，我想休几天假回家看看。”
第29章 摊牌
来到这里明昭意还没有休息过， 不是她不想女儿，而是太想了。
她怕回去之后不想再出去，也怕女儿看到她， 分别时会哭得撕心裂肺。
索性她一忍再忍， 没有回家看看。
今天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于度然给明昭意放了五天假。
晚上东西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她就坐火车回去。
老家在当凌市临省，动车四十多分钟直接到县城。
娘家在小区下面开了一个小超市，现在一家都在这里生活。
明昭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赵瑶瑶见到她倒是很开心，笑着帮她提行李到楼上。
钱柔垮着脸，跟她打招呼也只嗯了一声，坐在收银台里头都没抬， 刷着她的视频。
大概是因为她知道女儿身边匆匆忙忙赶回来，心里不快活。
明昭意也没说什么，上了楼， 女儿还在床上睡觉。
“早上吃完饭喝了药， 一直睡到现在。”
“我没跟她说你今天， 想给她一个惊喜。”
明昭意坐在床边，赵瑶瑶站在她身后小声说道。
明昭意点点头，整个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
额头倒是不烧了， 睡得酣甜。
“那我先下去，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好，谢谢嫂嫂。”
等赵瑶瑶下楼，明昭意立马流了两行清泪， 但很快被她擦掉了。
她的宝贝真的很瘦， 怎么会瘦成这样， 之前肉嘟嘟的小软手现在都能轻易摸到骨头。
她就这样坐在床边，怎么看都看不够。
金安龄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努力睁开一点点眼睛。
好像是妈妈！
“妈”
“妈妈呜呜。”
金安龄黏黏糊糊地喊着，甚至都没看清她的模样，只感觉是妈妈，叫了几声就开始哭。
“宝宝，妈妈回来了。”
明昭意趴下身子，脸紧紧贴在女儿头上，脸上，怎么都不够。
金安龄呜咽着哭过去又睡着了。
在上面待了一个小时，明昭意听到底下有动静，大概是哥哥爸爸他们回来了。
她把被子给女儿掖好，整理下自己衣服去楼下打声招呼。
“小意回来啦。”她父亲明松笑呵呵地说，梳着三七分头发，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