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岳嘉一忽然出声,“OK,俞老师。”
大概是平日听付佳希讲电话时,经常说这句话,模仿起来,惟妙惟肖。
俞彦卿忍俊不禁。
岳嘉一拿着绘本走向他,“俞叔叔,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绘本是英文,有两个单词他不懂。
俞彦卿先教他发音、单词的意思,然后从第一页开始,醇正的发音,情绪代入,瞬间把小家伙吸引。最后,岳嘉一越靠越近,贴着他,小手搭在他裤腿上,听得好认真。
“俞叔叔,你的英文跟动画片里一样好听。”
“我要把你留下来,每天给我讲绘本。”
童言无忌,付佳希打趣,“留下俞叔叔,你给他发工资吗,请他很贵的哟。”
岳嘉一心领神会,“有妈妈在,俞叔叔不会要我的钱的。”
“我儿子喜欢天马行空,你别介意。”付佳希说。
“不会,他被教育得很好,是你的功劳。”俞彦卿又朝岳嘉一勾了勾手,“小家伙。”
岳嘉一蹭蹭过去。
俞彦卿蹲下,视线和他平行,“下次叔叔带你去书展,送你很多有趣的绘本好不好?”
“噢耶!!”岳嘉一抱住他。
小脸贴在他肩膀,这个角度,付佳希看不到他在说话。
“俞叔叔。”岳嘉一悄声问,“你喜欢我妈妈吧。”
俞彦卿愣了下,随即挑眉,“你问过多少叔叔这一模一样的问题?”
古灵精怪的小海王。
“两个。一个是你。”
“另一个呢?”
“已经和我称兄道弟了。”
俞彦卿笑了笑,问,“那我呢,有机会吗?”
岳嘉一想了想,郑重点头,“机会不小,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老生常谈的语气,怎么看都滑稽。
“我儿子又跟你胡扯什么了?”付佳希从厨房出来,递他一杯茶。
“没胡扯,他……”俞彦卿稍停顿,“夸我帅。”
付佳希没有嘘声,而是安静下来,仔细端详。清透的眼眸,视线专注,俞彦卿心跳不由加快。
“确实英俊。”付佳希展颜一笑。
俞彦卿走的时候,岳嘉一依依不舍地扯了扯他的手指。
“俞叔叔。”
“嗯?”
“你加油噢。”
—
岳靳成去广州出差,一周后才回津市。
傍晚飞机落地,司机在机场接到他,“岳总,您先去哪?”
岳靳成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付佳希应该在家。
“爸爸,我新学了几个故事,你想听哪一个?”
“你最想分享哪一个?”
“小企鹅和大冰块。”
父子俩并排坐在地毯上,书房的灯光偏暖,除湿机声响均匀细微,气氛更静宁。
岳嘉一将故事讲完,岳靳成还来不及表扬,他便无缝对接,叽里呱啦一顿输出,“这里的单词是叔叔教我的,叔叔和妈妈聊工作,我就在一旁看绘本。”
岳靳成一怔,“什么叔叔?”
“我不记得是小沈叔叔还是小王小刘小俞叔叔了。”岳嘉一说,“反正妈妈对他很好,还把我特意留给爸爸你的舒芙蕾,都拿出来给他吃光光了。”
岳靳成心里不是滋味。
“爸爸。”
“嗯?”
“你可要加油噢。”岳嘉一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
付佳希洗完澡,在洗手台前吹头发。
到半干的时候,手边的精油被岳靳成拿起,熟练地挤了两泵,在掌心焐热了,才往她头发上抹。
一层一层的,发尾停留稍久。
付佳希索性把吹风机递给他,“好人做到底喽。”
岳靳成轻呵,“你倒会使唤。”
他接过,调热风,先对着自己的手臂吹了吹,温度合适,才帮她吹发。
付佳希像一头落水的小狮子。
他故意将她头发揉乱。
付佳希想笑,“幼不幼稚?”
“俞彦卿来你这了?”岳靳成漫不经心地问。
“嗯,聊工作。”
“他怎么不来找我汇报?”
“你自个儿问他呗。”
“儿子给我留的蛋糕,被他吃了?”
“你儿子热情好客。”
“他还抱了我儿子?”
“是你儿子稀罕的不得了,一见面就夸他帅。”
“那你觉得,谁帅?”
付佳希挑衅,“我要说他呢?”
“明天柏丰就和他解除合作关系。”
付佳希笑着说,“单方面违约,赔偿金很高的。你忍忍,省点钱养儿子。”她眯眼,享受tony岳的服务,“头发吹得不错。”
岳靳成贴得近,贴得紧,吹风机的嗡震声在有限空间里放大。
他低头,从上而下的角度,能看到柔软起伏的曲线,能看清未干的水滴,从她锁骨游离坠落绵软里。
“只有头发吹得不错吗?”他低声,问。
付佳希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别开脸。
岳靳成把吹风机放在台子上,没有关。
他脱掉西装,铺在冰凉的台面。
付佳希不怎么坚决地抵抗他的双臂,“疯了啊,儿子在。”
“哦。”岳靳成似思考,动作却没半分迟疑,单手环住她的腰,轻松抱到西装上。
“那你待会别出声。”他说。
岳靳成蹲下去,付佳希难为情,下意识地收腿。被他按住膝盖,轻轻一用力,不得不往两边打开。
“你,你别……”
“我知道。”他照顾她的情绪,低声说,“你穿着,不脱就是了。”
付佳希脑子一炸。
快要忍不住的时候 ,岳靳成伸手,掌心落在她唇上。
嘤咛的低诉化成了热烫的呼吸,岳靳成的手像要烧着一般。
“嘘……”他偏要抬起头,故作正经地提醒,“你忍着点,儿子在看绘本。”
大约是蹲着的高度不太舒服,岳靳成索性双膝跪于地面。
电吹风的嗡声急促、不间歇。像翻涌的浪,极力掩住海底之下,融化的冰峰,以及摇月的清风。
不能在洗手间待太久,岳靳成的节奏更加霸道。
付佳希出来时,站不稳,被他用手掌抵着发酸的腰。
“妈妈!我又看完一个故事啦!”岳嘉一沉迷书海,喃喃自语,“我还要再看一本。”
“爸爸陪你一起看。”岳靳成淡定,表情如常。
付佳希陷入沙发里,身体像风浪过后的海,月光洒下,有一种虚脱的,不真实的宁静。
到时间,岳靳成经过沙发,一只手轻轻压了压她肩膀,“走了。”
晚上,付佳希轻微失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脑袋空空,最后想不出个所以然。
睡眠不足,第二天她特意多盖了一层粉底,妆感比平时的稍重。
一楼等电梯,梯门划开,岳靳成和焦睿,以及几位高层和部门经理都在。
一时之间,员工纷纷退却,等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