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储运悦榕的前台小妹这两天都在吃黎尔的瓜。
“黎尔姐真的超厉害,搭上了温知宴,却从来都不告诉我们。直到温知宴为她来我们集团当投资人, 公开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这么做, 他们的关系才被揭晓。”
“从冯余乔的国风宴会到现在, 算起来他们都在一起大半年了。”
“可是黎尔姐也没正面承认这个关系啊。昨天小菲跟她查房的时候, 曾经壮着胆子问过她,她男朋友最近怎么没来四季雪。黎尔姐回答说她没有男朋友。”
她们在悄声聊八卦的时候, 黎尔趿着细高跟, 穿着黑套裙,拿着资料夹跟对讲, 妆容精致,步步生莲,还是跟过去一样明艳照人的朝她们走来。
几个年轻女生聊得起劲,忘记观察周遭环境了,还在专注的聊温知宴跟黎尔的暧昧。
“那肯定就是因为温知宴还没给她名分啊,黎尔姐怕正式承认了,过不久就被公子哥下堂。那些跟过公子哥又被甩的女人都很惨的。我以前以为黎尔姐不是这种爱慕虚荣的人,我一直拿她当我的偶像,全靠工作实力在集团上位,结果呢……唉……”
这声叹气听得黎尔十足的忧郁了。
黎尔上前去,声色俱厉的训她们:“我要的下午要来投店的几个国际旅游团的人员名单怎么还没给我?谁让你们上班时间在这儿聊八卦,于总跟严董说过,做前台最基本要注意的是什么?”
“仪态。”
“那每天只知道吃瓜的你们有仪态吗?”
“黎尔姐,我们也只是关心你,现在全国酒店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捕风捉影的事有什么好关心的。”黎尔厉声,让他们不要再关注无谓的事,用心工作。
“把那几个团的游客名单发给我,我对一下房间安排有没有差错。还有,明天有个商务会议,帮我录个会议室使用。”
“好。”前台照黎尔的吩咐做完之后,黎尔准备要走。
她们几个在储运悦榕虽然总被黎尔训,但是每次出了纰漏,是黎尔二话不说的在护着她们。
现在关于黎尔跟温知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她们都很担心黎尔。
以前也有这种事,那些跟了权贵圈子公子哥的女人后来都不得善终,他们只是玩玩,女人一旦被玩完了,还有什么价值,自然是不好玩了就扔。
可是黎尔不一样,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现在传她被温知宴包养,向着黎尔的人都在担心她。
“黎尔姐,你现在真的有……男朋友吗?”
“没有。”黎尔果断的回答。
没有男朋友,有老公。领了结婚证才睡在一起的,就算她老公让她躺赢了,外面的这些无知又无聊的吃瓜群众管得着吗。
她跟温知宴睡,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合理合情之下的关系。
在摩洛哥,温知宴想跟黎尔官宣,黎尔犹豫过,她真的打算过在新店的开幕典礼结束之后,跟温知宴官宣。
可是,她碰巧听到了从北城圈子来的那帮公子哥们聊起,温家跟诸家要正式联姻的事。
黎尔退缩了。
温知宴察觉到了,没有逼她,之后只是带她在摩洛哥快乐游玩,再也没有提过跟她官宣已婚的事。
他现在又在密谋什么,黎尔猜不透,但是黎尔觉得他一定又在玩他的复杂心机。
黎尔只能按兵不动,暂时什么都不承认。
“那温知宴跟黎尔姐是……什么关系?”三个前台女服务生瞧着黎尔,等着黎尔回答。
黎尔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讨巧的浅笑着说:“等到该你们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现在,先好好上班,把我要的东西快点给我弄好。”
*
黎尔这周上班上得烦死了,西灵湾也不想回去了,因为有个下午,她发现居然有记者在跟踪她开的车。
她只好回娘家去,回去见到倪涓雅跟黎正勤在各自收拾行李,要为了各自的新生活而奔赴,她却像是被困在原地,哪里都不能去。
黎尔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么多年,原来这个家里最傻的人是她。
于是她去林晓跟倪逸晋那儿住,停好车,要上楼的时候,跟林晓熟络的邻居大妈路过,热情的问她什么时候跟温知宴补办婚礼,说她外公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好,肯定是病被医生治好了,他们这对年轻小夫妻可以办婚礼了。
黎尔赔笑,说还早着呢,不知道这婚礼会是她跟温知宴办,还是看着温知宴跟别人办。
程余欣也打来找她,问她跟温知宴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程余欣干记者,消息灵通,肯定也听说了北城圈子里的事。
诸家四小姐从伦敦驻外领事馆回来了,年纪不小了,诸家要给她找联姻对象。
之前,她跟温家的温觉浅有婚约,温觉浅出意外离世了,现在诸家瞄上了温家剩下的独子温知宴。
他们完全不知道温知宴已经结婚一年多了,现在把温知宴当成是满意的未来女婿。
黎尔从停车场朝林晓房子走的这段路上,程余欣对她不断的进行电话轰炸。
程余欣问黎尔:“黎尔你没事儿吧,现在酒店业的人全都在热议你是温知宴的小情,你也不晒结婚证,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晒什么啊,就跟以前我得年度优秀员工证书一样,明年肯定会有比我更优秀的,我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说不定我刚晒出去,温知宴手里捏着的结婚证上老婆不是我了。”
“你什么死态度?你是他的老婆,有证的,他低声下气求娶的你,不是你主动贴他的,现在你这么憋着忍着像什么话,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给我振作点。”
“你难道没有觉得温知宴做这一切,就是在逼你公开承认你是他太太吗?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接招?”
“程余欣,我妈跟我爸要离婚了,这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就不要再跟我说这些烦心事了。”黎尔感到自己真的振作不起来。
程余欣觉得黎尔从摩洛哥回来,变了个人似的,“在摩洛哥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发现他早就认识你了?”
“对,发现了。”
“然后呢,你们没说开?”
“他想公开,我没答应,他很失望,被我创了,后来只带我到处游玩了,再也没提官宣的事,然后他去港城跟美国谈生意,我回璃城来了。”
程余欣叹气,“你知道北城诸家瞧上他当女婿的事吗?”
“知道啊。”黎尔颓唐叹气,“我本来准备要官宣了的,但是宋禹那帮人聊这个的时候,被我听到了。”
“你不急?”
“我急什么?”
“别人想要抢你老公了。”
“我马上进电梯了,信号不好。”
上楼之后,林晓在厨房门口择菜,倪逸晋在房间里看电视里的游泳比赛。
黎尔放下包,去帮林晓的忙。
林晓知道黎尔的爸妈要分开过日子,对她很是打击,劝了她几句,见她细眉皱紧,猜她心里肯定还有事。
“你妈说她出去散心这段日子,要你好好跟温知宴过日子,早点把婚礼办了,我们都安心。”林晓催她跟温知宴快点办婚礼。
“外婆……”黎尔把韭菜一根根的掐尾巴,悻悻的问,“你觉得温知宴是适合过日子的人吗?特别是跟我这样的人一起过日子。”
“怎么了?尔尔觉得自己是高攀他们家了?”林晓早就看出来了,婚后其实温知宴做得很好了,是黎尔一直在胡思乱想,不愿意接受她嫁了这么好的男人。
也难怪,当初朱婧仪可是把她怀孕的B超单赤.裸.裸的递给十六岁的少女。
黎尔从十六岁就开始深深的怀疑家庭跟幸福,她真的很缺乏安全感,很难完全对一个人交付她的心。
“我觉得温知宴是适合过日子的人。”林晓肯定的说。
“他条件那么好。”黎尔抱怨,“随时都在被别的女人觊觎。怎么适合过日子了。”
“尔尔可以去问问为什么他条件那么好,却选择了跟你过日子。”林晓能看出来温知宴心有城府,张弛有度,不是个草率的随便说跟人结婚就跟人结婚的人。
林晓见过他们相处,那次闹别扭了,大冬天,黑漆麻黑下大雪的夜,温知宴都要开车来这蜿蜒曲折的小巷弄里接黎尔回去。
林晓知道,这次他们肯定又是闹别扭了。
原因多半都在黎尔。
林晓问:“一起去国外出差的时候发生什么了?你爸妈马上分开了,剩下你一个人,以后只有温知宴管你了。”
“他说他十年之前就认识我了。”黎尔又捡起一根韭菜。
林晓起身,准备去炒菜了,淡淡的给了黎尔一个建议,“没说他十年之前就喜欢你?”
“……”
黎尔呆了许久,顺着林晓这种老太太提议的方向去想,要是十年之前他就在偷偷喜欢她了呢。
不可能,悄悄喜欢一个人,十年都不告诉对方,这根本不是温知宴的风格。
他是那么狂傲的人,想要得到什么,从来都是唾手可得。
他根本不可能在暗中喜欢一个人,为她按捺足足十年之久,才来到她面前。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温知宴还是在美国出差,继续开拓他的科技跟新能源公司的海外市场。
与此同时,因为在摩洛哥的酒店投资很顺利,他跟苏朝白又趁势谈成了几个酒店之外的夜店,会所跟□□项目。
温家对他的警告,他简直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
因为有这样叛逆的侄子,他小姑温宜看不下去了。
这趟温宜回璃城来,听到的全是温隽临夫妇跟她的抱怨。
他们着急的说温知宴现在是被美色所迷惑,跟港城苏家那个浪荡公子爷苏朝白越走越近,苏朝白玩得开,温知宴每天都跟他裹一起吃喝玩乐,像古时候的纨绔王爷似的,日日夜夜的纵情声色。
再这样下去,怕不是以后要污了温家在外的好名声。
温宜从语华庭出来,急着去了一趟玉宇会馆,见邓慧蓉。
邓慧蓉在写书房里砚墨,提毛笔画国画。
她的贴身老仆佣跟一个女看护在旁边守着。
现在时节是夏天,玉宇会馆里深植的石榴树结石榴了,青色的果子沉甸甸的坠在枝头。
邓慧蓉喜欢看石榴结果,因为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温家的人都在着急温知宴怎么一直滞留在国外,对那位诸四小姐避而不见,去完摩洛哥,直接飞纽约,摆明了要晾着她。
在邓慧蓉看来,温知宴为什么不避而远之的晾着她啊?
他们阿宴现在可是有太太的人了,别的觊觎他的女人,不管是女明星,女学者,还是女外交官,阿宴肯定是能避就避。
不然家里的娇太太吃醋怎么办。
邓慧蓉执着毛笔,在三楼的书房里,饶有兴致的绘着窗外的石榴树,想着绘好了,就给阿宴拍照发过去,借机问问他,怎么他这太太都娶一两年了,还没个好消息传来,让她这个当奶奶的人苦等。
每次见到别人家的奶团子娃娃,邓慧蓉就羡慕得紧,什么时候他们家阿宴也能给她生个乖乖曾孙子。
温知宴跟黎尔都长得貌美,还有一颗玲珑心,高学历高智商高情商,继承了他们俩的基因,将来这个曾外孙不知道会多讨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