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邹女士最得意的作品。这孩子从小帅到大,母子俩走到外面,总是格外吸睛。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孩子这么晚回来,祁海深颇为意外。他都以为孩子住职工宿舍了。
他语气奇怪,“小川,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话刚问完,视线范围之内,邹筝猛地从沙发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迎接儿子,满脸期待,“怎么样,顺利吗?”
昨晚儿子一夜未归就代表他已经成功了。可她还是不放心,现在要当面问一句。
比起儿子,她更在意俞早能不能给她当儿媳妇。天知道她有多中意俞早。给她当闺蜜她都嫌不够,必须要给她当儿媳妇,成为一家人。
祁谨川一贯严峻的脸上难得露出几丝笑意,“如您所愿。”
“好样的,我的好大儿!”邹筝兴奋地跳起来,眉飞色舞,“不枉为娘这么费心费力帮你。”
他受母亲笑容感染,“您辛苦了。”
邹筝:“我可不是为了帮你,我那是为了帮我自己。我的儿媳妇当然要我亲手挑选。”
祁谨川:“……”
祁海深站在一旁听到母子俩的对话,一头雾水。
“你俩在说什么啊?”
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祁谨川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从最底层的鞋架里取出一双男士拖鞋穿上。
他走向客厅,在父母对面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郑重其事开口:“爸妈,有事找你们商量。”
邹筝似有所感,轻抬眼皮,波澜不惊地问一句:“要买房了?”
祁谨川:“嗯。”
祁海深下意识就问:“怎么突然想买房了?”
他从容不迫,沉缓出声:“买房。”
祁海深:“……”
“结婚?!”老祁先生腾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惊诧万分,“你和谁结婚?”
“俞早。”他言简意赅。
祁海深:“俞早是谁?”
“我喜欢的人。”
祁海深想起那天在靳家饭桌上的谈话,他迫不及待问:“你那个老同学?”
祁谨川“嗯”了一声,“是她。”
邹筝神色平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早就猜到了。
“需要我们支援多少?”她问得干脆而直接。
“不用你们支援,我就是回来通知二老一声。”年轻的男人坐姿板正,逐字逐句说:“房子我打算写俞早的名字,作为她的婚前财产。”
祁海深:“……”
祁海深眼皮狠狠一抖,简直想骂人。
他看着儿子,有些不可思议道:“祁谨川,你是恋爱脑吗?”
祁海深捅了捅妻子的胳膊,迫切万分,“你快管管你儿子。”
邹筝直接无视丈夫,音色冷清,“还不是随你。”
祁海深:“……”
只这一句老祁先生瞬间偃旗息鼓。
想当年他和邹筝结婚,他掏空所有积蓄买了最早的一套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邹筝一个人的名字,归她单独所有。为此没少被父母骂是恋爱脑。
当然那个年代也没“恋爱脑”这个词,但意思大差不差。
没想到恋爱脑这这玩意儿它还会遗传,如今传给他儿子了。
邹筝对儿子的决定毫无疑义,并且非常支持。
“我和你爸出三十万,你挑好的地段买,最好是学区房,别图省钱。”她一锤定音。
祁海深:“……”
祁谨川抿嘴一笑,“谢谢妈!”
这对母子直接越过祁海深敲定好了一切。
老祁先生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合着就他一个人是局外人?
他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
***
从父母家离开,祁谨川从小区南门绕去北门,轻车熟路地走向13幢。
今天一整天都很想俞早,根本没心思上班。奈何还要值班,整个晚上格外煎熬。
值班结束,他迫不及待回了堰山,一刻都等不及。
父亲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为了俞早,他可以失去理智,失去原则,打破一切常规。
路灯清幽,光束摇摇晃晃。这个点小区里异常安静,很难看到有人在外头溜达。
万家灯火横在眼前,连绵起伏,犹如坠入地面的银河。
这段路不远,他过去时常走。但却从未像此刻这么迫切。
一路小跑,顶着夜风走进单元楼。
在电梯里又遇到了十楼那对小情侣,手里牵着那只体态肥胖的松狮。
那松狮安静地趴在女主人脚边,眯着眼睛,一副睡不着的样子。脸上的横肉随着它的呼吸一抖一抖的,特有喜感。
女孩认出祁谨川,冲他礼貌一笑。
依到平时,他最多点点头,打声招呼,余下的话半句都没有。
他不像俞早,他不是喜好社交的人,走在外面和陌生人始终保持安全距离。
今天却破天荒多问了一句:“你这狗好养吗?”
女孩也是个社牛,见祁谨川主动搭话,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松狮很好养的,跟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给它喂饱就行。性格稳定,也不拆家,比其他狗好打点。”
这样一听,好像挺适合俞早。
女孩话锋一转,“不过它超级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你想拉它出去遛弯,它还不乐意。不运动就容易胖。你看我家这只多胖。”
祁谨川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狗,圆滚滚一团,那么大一坨,确实够胖的。
女孩看见祁谨川脚边的行李箱,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和你女朋友住一起啊?”
祁谨川闻言轻笑,“以后就住一起了,我俩马上结婚了。”
女孩一听,赶紧倒了句“恭喜”,马上说:“到时候可要请我吃喜糖呀!”
祁谨川:“一定。”
——
十点一过,俞早就打算洗漱睡觉了。
大小姐不在,家里就她一个人,还怪冷清的。
祁谨川今晚值班,肯定直接住职工宿舍了。
刚挤好牙膏,准备刷牙,门铃响了。
她心中疑惑,不知道这个点还有谁造访。她透过猫眼往外探了一眼,只见年轻的男人高高瘦瘦立在门口,右手在揉太阳穴,看上去十分疲倦。
她迫不及待把门打开,面露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来讨个答案。”祁谨川抬步进屋,手里还拎着一只行李箱。
俞早:“……”
俞早这才想起凌晨的谈话两人尚未达成一致。虽然她心里答应结婚,可还未真正松口。祁谨川让她好好考虑考虑。
这才一天,这人就跑来要答案了,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她盯着他手中的行李箱一脸懵,他这是打算长住她家了?
这是来讨要答案吗?这分明是来长住的。
男人把行李箱推到一旁,伸手抱住俞早,脑袋埋在她耳边柔声低语:“考虑好了吗?”
俞早起了坏心,偏不顺他意,摇摇头,“我还得再想想。”
“行,你再想想。”祁谨川很好说话,捧住俞早的脸就亲。
俞早:“……”
干嘛呢!一上来就亲。
俞早偏头避开,有些嫌弃,“你刚下班,澡都没洗。”
祁谨川一脸认真,“我在宿舍洗过了。”
俞早:“……”
把人抱去沙发,压在沙发上吻。
这人真的很坏,把她瘾勾上来了,他又留有一手,不肯更进一步。她被吊得不上不下的。
这家伙真是一肚子坏水。
他耐心十足,锲而不舍追问:“结婚吗?”
“结结结!”俞早实在被磨得没办法,唯有点头。
她结还不行吗?
祁谨川勾唇微笑,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