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区北门绕回小区南门,前后都花不了五分钟。
两人不赶时间,慢腾腾走回去。
俞早心情不错,路上还哼着小曲儿。
见她这么开心,祁谨川天真的以为自己警报解除了。
他一到家就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澡,打算洗完澡和女朋友贴贴。
结果他前脚洗完澡出来,后脚就见俞早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扔他怀里,“今晚你睡沙发!”
祁谨川:“…………”
很好,惩罚虽迟但到!
第40章 老婆婆 (40)
老婆婆(40)
祁谨川望着怀里的被子顿时傻眼了。
他错愕地问:“你不是不生气了吗?”
俞早老神常在, 语气悠悠,“我是不生气了,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惩罚你了呀!”
祁谨川:“……”
“我错了!”祁医生都快哭了。
他还想跟老婆贴贴呢!他可不想一个人睡沙发。
俞早笑眯眯地反问:“是谁说回去任凭我处置的?”
祁谨川:“……”
“你打我骂我都行, 可你不能让我睡沙发呀!”他一下子就急眼了。
让他睡沙发上还不如杀了他。
俞早拿话堵他:“我怎么舍得打你骂你呢!咱可是文明人。文明人不兴动手的。”
祁谨川:“……”
“不行啊……”
俞早犀利的眼风甩过去,音色冷清,“你再多说一句, 你连沙发都没得睡,回你职工宿舍睡去。”
祁谨川:“……”
祁谨川识趣闭嘴。
现在人为刀俎, 他为鱼肉, 除了低头别无选择。
他默默把被子铺在沙发上。
俞早回房后把房门锁得死死的,家里备用钥匙全拿走, 不给祁谨川任何可乘之机。
祁医生原本打算等女朋友睡着以后他再偷偷溜进房间。没想到俞早把房门反锁了。他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钥匙。
最后只能回沙发继续躺着。
他在微信上呼叫老母亲。
祁谨川:【母上大人, 您儿媳妇让我睡沙发。】
后面跟了好几个大哭的表情包。
邹筝女士隔了一会儿才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邹筝:【受着。】
祁谨川:“……”
他就不该试图唤起老母亲的同情心。她现在跟俞早一个阵营,儿媳妇是亲生的, 他就是充话费送的。他在这个家毫无地位可言。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的婚后生活了,绝对水深火热。
大概连老天爷都同情他,晚上变天了, 寒风呼啸而起, 从平地卷到了十九楼。客厅窗户没关严实,窗帘被风吹得四下飘荡。
室内温度骤降, 冷如冰窖。
凄凄惨惨戚戚。
祁谨川起身去把窗户关紧。
又打开客厅的空调,暖流涌出,填充客厅。
沙发又冷又硬,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只能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数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祁谨川以为俞早小惩大诫, 他睡一晚沙发就能回房睡。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照样被赶去客厅睡沙发。任凭他好话说尽,红包发了一个又一个, 俞早始终不为所动。
女朋头这次是铁了心要教训他,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第三天晚上仍是如此。
连续一周他都睡沙发。
被逼无奈,周末轮休时,祁谨川只能下狠手把自己弄感冒。
头一天晚上他故意冲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一早鼻塞流涕,嗓子吞刀片,嗓音哑得不像话。
见他这样,俞早担心得不行。立马让他吃感冒药。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感冒呢?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祁谨川逮着机会在女朋友面前疯狂扮可怜。
“沙发太冷了,睡了一周实在扛不住了。”
俞早斜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傻吗?沙发冷,你不知道加被子吗?不知道开空调吗?”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哪敢提要求啊!”男人一脸委屈。
“行了,今晚回房睡!”
“那你气消了吧?”
“早消了。”
他一把抱住俞早,“谢谢老婆!”
俞早瞪他,“谁是你老婆。”
“老婆婆的项链都收了,你还想耍赖啊?”
俞早纠正他的称呼:“什么老婆婆?这是我老闺蜜送的项链。”
祁谨川:“……”
被批准回房睡的祁医生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差没点鞭炮庆祝了。
还是女朋友的床舒服,床垫柔软,被子暖和,还萦绕一股若有似无的洗衣液清香,好闻得不得了。
最主要是可以和女朋友贴贴。
俞早身上真的好香啊!是那种清淡的牛奶香,滴入水中,缓慢流淌,香气一阵一阵袭来。
他为之深深着迷,只想永远侵占这个味道。
今晚俞早刚洗完澡,这股牛奶香更浓郁了。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床边走,还没靠近,祁谨川就闻到了。
“老婆,你擦什么了?怎么这么香啊?他从身后拥住俞早,温热的呼吸轻抚在耳畔,耳后的绒毛瞬间炸开了。
“香吗?”俞早拎起睡衣的领子闻了闻,一脸懵,“我没闻到啊!”
祁谨川埋在她颈边贪婪地嗅了嗅,“好香好香,是牛奶香。”
俞早恍然大悟,“应该是身体乳的香味儿。”
“什么牌子的身体乳留香这么持久?”
“不知道,双十一凑单随便买的。”
祁谨川:“……”
“我帮你吹头发。”
祁谨川取来吹风机,摁住俞早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
吹风机通电后,暖风倾洒而出,吹在头皮上却是一阵沁爽的凉意。
男人的手指慢慢抚过一簇簇细密的短发,水珠在他指尖翻滚,很快又掉在地板上。
也有一些水珠在暖风下蒸发。
“我记得你高中时是长头发。”
长度到肩膀下面一点,发尾蓬松微卷,是天然的栗色,阳光一照会显现出一点浅浅的金色。俞早那会儿总是绑着松散的低马尾,偶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挣脱皮筋散落下来,挡在眼前。她总是会伸手去撩,将它别到耳后。有些时候烦了,干脆用夹子夹在脑门上。
有些时候她挪动椅子往后靠,发尾从半空中扫过,像是笔尖流畅划过,未曾留下一星半点痕迹。倒是在他心里划出了一道道瘢痕。
有关她的头发,她这个人,祁谨川总能记住很多细节。
俞早轻描淡写,“高中毕业就剪了,每天要打工,没时间洗头,短发好打理。”
祁谨川握吹风机的手不由顿了一下,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小声说:“短发也很好看。”
俞早的脸上挂着释然的笑意,不紧不慢道:“别觉得我过得苦,也别同情我。款款而行,才不至倾溢。这一路走来,我是吃了不少苦。可它们也成就了现在的我。”
现在的俞早才是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