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是谁就下楼买个夜宵,十分钟不到回来就开始咳嗽?”他列举罪证:“反正不是我。”
理不直气不壮,覃关只好闭嘴。
但还是不满意,踢了司琮也一脚:“你好烦。”
司琮也被踹得还挺乐呵:“宝宝我发现你翻来覆去就只会骂我这一句。”
整饬好背包,一手把住两个行李箱拉杆推着,一手牵覃关,她戴着棉手套,更加软乎乎,司琮也抓着她腕在自己脸上抚两下。
覃关趁机拍他一巴掌,不重,更像调情。
司琮也笑嘻嘻的没个正形,还凑过来亲她。
出机场坐上早就预约好的车,酒店订在市中心,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覃关一眨不眨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眼睛亮盈盈的,手机调出录像模式将这段记忆永久保存下来。
覃关在拍视频的同时司琮也在拍她,覃关在记录世界的万千风光,司琮也则是在记录他的珍贵风景。
司琮也怕覃关累,到酒店后问她要不要先休息,覃关整颗心早就已经飞到外面,当然不愿意把时间虚度在酒店房间里。
司琮也依着她来,她说话算。
因为要赶飞机,覃关是纯素颜状态,现在要出去玩,肯定得化个妆以示尊重,她坐在窗前光线最好的位置护肤打粉底,司琮也搬个椅子坐旁边,新奇的看她摆弄。
步骤到眼影时,司琮也跃跃欲试,说他会,他想要给她画。
覃关狐疑打量:“你真会?”
“你男朋友什么不会。”司琮也看过挺多次覃关化妆,对此胸有成竹:“先用这个打底,然后这个浅色上眼头,深色上眼尾,晕染好后中间涂这个亮晶晶。”
边点着眼影盘边挨个讲具体用法。
真挺头头是道的。
覃关就信了他,眼影盘和刷子都交给司琮也,闭上眼让他施展。
司琮也回忆着覃关的操作过程,沾取眼影,在盘壳敲两下抖落余粉,细细扫在她眼皮。
覃关睁开单只眼瞅他,神情肃然,动作专业,挺像模像样的,他当初做数学题估计都没这么认真。
司琮也和她对视一秒:“你别冲我放电,我容易分心。”
“……”
谁冲他放电了?
可真会脑补。
几分钟过去,覃关察觉到刷子扫眼皮的速度慢下来:“好了吗?”
司琮也眉头微拢,沉吟地嗯着。
覃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做好心理准备,她扭头看向镜子,滞住,表情慢慢演变成不可置信。
“我感觉挺好看的。”司琮也站在她身后,一起看向镜子里的她:“你说呢?”
覃关摸两下眼皮,指腹沾上荧光粉色和细闪,想起以前林溪吐槽蒋启帆审美差,只喜欢芭比粉,还用司琮也做对比,现在看来,真真是抬举司琮也了。
她真诚问:“你是想我去扭秧歌吗?”
司琮也比她更加真诚地夸:“宝宝你现在越来越幽默了。”
覃关彻底崩不住,指着门口让他滚。
司琮也迅速认错道歉,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发生同种情况。
“这是最后一次!”
他想得还挺美,还下次。
“那我这不是第一次么,手生多正常啊。”司琮也小声为自己辩解。
“滚。”覃关不废话。
“我靠覃关,你现在居然就因为一个眼影让我滚,又不爱了是吗?”
“滚。”
“我错啦宝宝。”
“滚!”
“……”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闹闹着,覃关卸掉司琮也的失败品重画,这么一磨蹭就是半个小时过去,外面天色还亮着,但太阳已经落山。
覃关厉色拒绝司琮也再把她裹成企鹅,司琮也不同意,一番据理力争后,覃关只是比出机场时少戴了一个口罩,并且羽绒服里侧让司琮也贴了一圈暖宝宝。
一些好玩的景点都不在市中心,俩人出门先去吃了个不尴不尬的午晚饭,然后去赫尔辛基大教堂和阿黛浓美术馆逛了逛。
那是覃关的最爱。
最一开始接触绘画,覃关只知道闷头动笔,因为她不是自己喜欢,而是背负着唐清的理想,等到后来慢慢热爱,上大学后学习艺术史、设计史、名人传,才逐步了解这个领域里的每个人物。
他们的一生或许悲怆,或许甜蜜。
但无一例外都很精彩。
覃关现在会和司琮也分享很多她埋藏在心里的点滴,她跟他讲她最喜欢的设计师是凯特·丝蓓,最喜欢的画家是梵高,但相比于他的画作,她更喜欢她的文笔。
“我大一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读过梵高写给他弟弟提奥的一封信。”
是在一个下午,覃关刚熬一个大夜赶画,一觉睡到下午第一节 课,坐到教室里依旧困倦,她支着额头,百无聊赖的看窗外树叶晃动,听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一心二用。
老师念出的每个字音都好像化身成蚊子在耳边嗡嗡乱飞,所以前半部分内容并没有在覃关那里掀起什么波澜。她明明一直在发呆,可信件里的那段话就是莫名其妙清晰的钻进耳中,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
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就想起司琮也,思念来得迅猛且势不可挡。
那时,她和司琮也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联系。
打开他的聊天框,迟迟打不出一个字。想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上课,每天心情怎么样。
当天晚上回了家,躲在卧室,把爱在第二部 又从头看了一遍。
那是她排解对司琮也想念的一种方式。
“还有最后一句。”覃关在《向日葵》这幅画前停下,左手和司琮也牵着,她松开,抬眸直视他:“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就有了一切。”
话落,递出手:“覃关,你叫什么?”
十二月是芬兰旅游旺季,阿黛浓美术馆作为特色景点,馆里人头攒动,熙来攘往。背景音是舒缓的钢琴曲和杂七杂八的各国语言。
唯独覃关和司琮也这方天地宁静。
司琮也长睫低垂,在眼睑落下阴影,情绪疏淡,左胸腔异常活跃,半晌后,左手和她握住,戒指贴合,他喉结滚动,嗓音沉哑:
“司琮也。”
于是,故事就此拉开序幕。
第63章 正文完
司琮也做的旅游攻略是一条直线,在赫尔辛基逗留两天就启程去了罗瓦涅米,到达目的地之后第一件事,司琮也是拉着覃关去了McDonald's,找店员要了两张明信片,和她站在店门口拍照留念。
得亏他不是混娱乐圈的明星,不然这一操作就特像在给麦麦打广告。
正好在下雪,纯白晶莹的雪粒子扑簌簌落在两人头发和肩膀,连睫毛都挂上几颗,司琮也玩心大起,用他的睫毛去扫覃关的,鼻尖顶在她脸颊,唇若有似无蹭着,雪粒子下没下来不知道,覃关倒是被他弄得痒兮兮的。
司琮也总是黏黏糊糊。
京北每年冬天都会下雪,但同一处风景看久了多少会腻,比起京北的金碧辉煌,芬兰多了一份自然生机。
覃关手伸出衣袖,中指戒指上的碎钻在雪景的映衬下剔透皎洁,雪花缓缓降至她掌心,眨眼间就融化成水珠。
本来在好好的欣赏雪景,手腕骤然一紧,人被带着往一边靠。
撞进司琮也怀里,腰被他揽住。
随即,眼前景象开始颠倒,重心下坠,倒在和膝盖齐平一般厚的雪地里,雪沫飞溅,钻入她的衣领。
覃关不知道司琮也突然抽什么疯,她趴在他身上:“你有病是不是。”
司琮也只看着她笑。
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均沦为她的背景色,眼眸里有明显怒意,脸颊透粉,漂亮得不像话。
司琮也扣上她后颈,不由分说将她拉下,同时下巴稍抬。
覃关在他手伸过来的一瞬间明白他的意图,被耍了一通有点恼,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由不得她操控。
两唇相接,她的眼睛早已经闭上。
漫天雪地里,他们旁若无人的热吻。
拍掉一身雪又回到店里,坐在窗边的长桌前,看着外面雪景吃着油炸食品。
聊着特别没有营养的话题,比如司琮也问覃关是更喜欢吃麦当劳还是肯德基,覃关选择后者,司琮也选择前者。
更喜欢甜辣酱还是番茄酱,覃关喜欢甜辣酱,司琮也喜欢番茄酱。
豆花要甜还是要咸,覃关要甜,司琮也要咸。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俩人没有一个共同答案。
一般大部分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开始怀疑是不是不太般配,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连吃都吃不到一起去,多半不会太长久。
但司琮也不,他特欢乐的打个响指,说我靠宝宝我们好般配,哪哪都互补。
“你看,以后咱俩吃饭就能要两份完全不一样的,换着吃不会腻,永远都有新鲜感。”
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覃关嗯嗯点头,咬着薯条嘴角上扬。
期间接了个视频电话,是覃迎打来的,她还不会找角度,平板就平放在腿上,低头看向屏幕,圆溜溜的眼睛不停转动,覃关一出现就锁定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