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会在吗?
说来也奇怪,在同一个城市同个圈层,这些年两人居然从来没见到过。
“看到熟人了?”路维朝着她目光方向看过来,语气试探。
“没,没有。”
贺星苒很快回神,主动挽上他的手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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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曲又换了一首,从平缓都稍显激昂。
“阿屿,阿屿!”友人逐渐扬高音调让面前的好友回神,“你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怎么突然就定住了……”
罗亦周顺着靳屿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一段稠秾合度的身姿。
端庄的黑色掐腰裹身裙,长度垂到脚踝,腿后有条开叉走路时若隐若现比羊脂玉还要白皙莹润的肌肤。
明明只有一个背影,但从纤细的线条和完美的身姿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绝对的美女。
“草……”
罗亦周接受了美貌冲击,直到靳屿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才回过神,但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又愣了一下。
靳屿立马将浓黑的眉毛蹙起:“至于么你?”
“是真他妈漂亮啊!”不仅罗亦周看到了,周围其他朋友也出声附和。
“不是本地人?这种大美女我没见过,不应该啊。”
“云汇木业的小女儿,之前没跟我们玩过,不过也是,谁知道了路维的德行还能跟他订婚呢?”
“……”
小姐公子哥儿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罗亦周一屁股坐在靳屿身边,用手肘怼了怼他:“你知道不,前两天那女的又来找路维,那事儿当初闹得这么大,我还以为这婚结不了了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靳屿抿了口啤酒,暖色的灯光照在他眸子里,却莫名照出几分锋利的颜色。
罗亦周噎了下:“也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娶。”
“我不是这个意思。”靳屿打断他。
罗亦周:“?”
靳屿语气轻飘飘的:“现在也有可能结不了呢。”
罗亦周:“……”
虽然是一个圈子,但靳屿罗亦周他们跟路维差了四岁,从小到大也没怎么一起玩过。
靳屿今天代表家里出席这场生日宴就已经够让罗亦周惊讶,这番发言就更是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盼着人点儿好。”
靳屿单手支着沙发背,松松垮垮地靠着,另外一只手不断敲击着手机屏幕,似乎在跟人聊天。
罗亦周八卦劲儿上来了,抻脖子偷看他屏幕,就看到是个女生头像,就被靳屿抓包,按灭手机。
“我盼着他好有什么用?”他仍旧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我是观世音菩萨,说什么都显灵?”
罗亦周:“……”
得,您有脾气。
今天的靳屿兴致貌似不高,大家喝酒嬉闹,只有他在抿点啤酒花,静静看着。
但他身上的气质出众,随便往这儿一坐,也总能惹得女生们频频回顾。
罗亦周跟大家完了两局,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阿屿,跟我说个实话,你是不是恋爱了?”
“还没有。”靳屿说。
听到这个回答,罗亦周眼睛都亮了起来。
但靳屿明显不想多说,换了个话题:“你给路维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个包,你呢?”
靳屿勾了勾唇:“大礼。”
又有人锲而不舍地邀请靳屿参与大家的游戏,这次他终于答应,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手机屏幕一亮,那人似乎又发来消息。
靳屿看了一眼,按灭手机。
生日宴,台上放着路维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路家父母的发言。
大家族总是传统,作为未婚妻,贺星苒在台下看着,等到流程结束,音乐继续流淌。
有工作人员过来对路维说了什么,他脸色变了一下,跟贺星苒招呼一声,就匆匆离开。
大家重新热闹起来,有人喝了点酒,想起这场生日宴的主人公来。
“路维呢?怎么还不过来跟我们一起热闹一下啊!”
靳屿手指点着太阳穴,状似不经意地提意见:“打个电话呗。”
“哦,对,打电话……”
大家又商量着由谁拨电话。
靳屿却豁然起身。
罗亦周问:“怎么了这是?”
靳屿用下巴指了指空掉的酒杯:“吹吹风,醒醒酒。”
-
手机在手里响了很久。
宛若一块烫手的山芋,贺星苒咬了咬嘴唇,走出门,一路问工作人员路维的去向。
一路走到停车坪。
路维豪车众多,贺星苒也不知道他今天开来的是哪一个,夜色浓稠,她借着昏聩的光线,一个个搜寻。
好在并没有多大的难题,她很快就看到路维的车子。
却又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那辆车子里,分明坐着路维。
而他身上,却坐着着一位女性。
透过后车窗,贺星苒隐约能看到两人纠缠的轮廓,如两只藤蔓,互相攀着。
全身血液倒流,湿润的梅雨季节夜晚,空气粘稠,贺星苒平白浮上一身冷汗。
身旁大G车窗不知何时被放下,传来短促的口哨声。
贺星苒大梦初醒般看过去,下一秒,似乎坠入另外一个梦境。
线条流畅的脸,细碎的搭在额头上的黑色碎发,半眯着的桃花眼和似笑非笑翘起的嘴角。
许久没见过的一张脸,却又莫名熟悉,好像这些年,总会在梦里见到过。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倒是这位前男友态度平静,朝前面的车子扬了扬下巴:“你未婚夫?”
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
贺星苒捏着手机的掌心泛出汗水,感觉天气更闷了,有些上不来气。
下一秒,靳屿双手一摊,看戏似的说:“看来你未婚夫陷入热恋咯。”
第2章
“……”
五年。
整整有五年没见,昔日的情侣重逢,往事做旧,一开口就是如此满含嘲讽的话。
停车坪的光线很暗,暗到几乎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也拜昏聩光线所赐,贺星苒可以定在原地,大大方方地打量靳屿。
他今天穿了一件质感不错的白色衬衫,平驳领,别了领针,是绅士做派,偏偏衣领衬衫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片洁净的肌肤和向下蜿蜒的胸肌轮廓。
袖口也往上卷了两下,露出手臂上起伏的青筋。
半眯着那双桃花眼,黑色瞳仁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时光令他从一位少年成长为更宽厚稳重的男人,但慵懒、自由又不屑一顾的少年意气并没有在光阴流逝中损耗一点。
因此,这句“你未婚夫陷入热恋了”也足够落井下石。
贺星苒垂在身前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往后退了两步。
跟猎物遇见猎人后的本能反应似的。
靳屿错开视线,轻嗤一声。
天际一声闷雷打破寂静,紧随其后的,那辆装着未婚夫和陌生女人的车子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在安静停泊的一众车子里,更为瞩目。
“……”
两人纷纷怔住,倒是靳屿先回过神,手肘搭着方向盘,问贺星苒:“走?”
他可不想看现场直播。
贺星苒当然也不想,但那人是自己未婚夫。
现在她一走了之并不比打断这对苟且男女更令靳屿青睐。
她没有回答靳屿的问题,提着一口气走到那辆车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