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芷的确是喜欢他的高温,不置可否,但就这么被说穿也有点......
她在水里踢傅西泠。
本来也折腾得没什么力气,脚踝很轻易就被傅西泠捉住。
他摩挲着她的踝骨:“手镯卖了?”
“没有。”
因为听到其他女生接电话,生气,拉黑他,这像是时芷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卖手镯不像,时间也对不上。
傅西泠很坦然,说他看过万冉的社交账号。
有人在评论区问万冉她的手镯还出不出,万冉的回复是,“不好意思宝贝,已经出了哦”。
时芷累狠了,比他还像个病人,趴在浴缸边指了指淋浴那边。
满钻手镯挂在沐浴露的按压嘴上,在淋浴间射灯下闪闪发光。
“可能是万冉的营销策略,为了向潜在顾客显示生意好。”
傅西泠又偏头咳两声,于是时芷也不打算继续泡澡了,催着他快洗,然后去吃药。
看过说明书,发现有些药空腹不能吃,傅西泠点了外卖。
下午四点多,既不是午饭也不是晚饭,他们吃得都不算多。
吃到后面,时芷才想起来:“生病吃药不是要忌烟酒和辛辣?”
“可能吧。”
“那你买川菜?”
傅西泠不回答:“时芷,要不要谈恋爱?”
在时芷看来,和傅西泠谈恋爱风险非常高。
比起他身边可能隐藏的其他暧昧关系,这个风险更多来源于她自己。
当初喜欢沈嘉,虽然表现出百分之百的依赖和好感......
演的而已,好感只有百分之五十。
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好感,感情出岔子时,也让她感到失望和难过。
有一点,时芷很清楚。
她对傅西泠好感更多,更喜欢。
这结论,仍然是她通过和上一段感情对比得出来的。
如果昨晚发烧的人是沈嘉。
她只会在有医生看管的情况下,装装样子。再带着为数不多的担心,继续忙她自己的事情。
如果是已经有精神出轨倾向的沈嘉。
那她根本不会去管。
医生来不来的,才不关她的事。
毕竟闹分手那阵,沈嘉在宿舍楼下站到中暑,惨白着脸离开,她也没心疼过。
但傅西泠......
他能牵动她太多情绪了,能让她心不在焉,也能让她发火失控。
从这点来看,真的很麻烦。
傅西泠勾她的指尖:“没想清楚?”
时芷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和他谈这个问题:“总觉得,和你谈恋爱风险高。”
“错觉。”
“你喜欢我么?”
“喜欢。别说你看不出来。”
时芷看着傅西泠。
他发烧难受得直皱眉,眉心都被他自己给捏红了,还在帮她盛汤。
她说:“谈吧。”
傅西泠抬眼:“确定?”
“出问题再分。我确实非常、非常不喜欢承担风险。但目前来看,我还挺想和你谈的,心情也还行。”
傅西泠开始笑,一笑又咳嗽。
咳到耳根都红了才止住,挺认真地看着她:“和我谈恋爱没风险,以后你就知道了。”
关系定下来,时芷觉得,这件事情暂时谈完了也解决了,拿出手机开始安排后面的行程。
傅西泠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吃过退烧药,也跟着凑过来看。
他手臂搭在她椅背上,躬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侧,看完,吐槽她狠心。
他说:“男朋友还病着呢,这就打算回去了?”
“我又不是医生,留下来有什么用?”
“陪伴,我很虚弱。”
机票流程已经进入到付款,时芷边输着银行卡密码,边说:“但你刚刚连着两次。”
身后的人不吭声,清了清嗓子,装听不见。
“国外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和Morgan告别,请同组的同事吃饭,学校那边也要参加毕业聚餐和典礼......”
顿了顿,时芷转头:“买理财类保险还有十天的犹豫期呢,你这个刚上岗的人,还是少拿男朋友自居,现在也就是个实习的。”
傅西泠心情居然不错:“实习也行。”
“就这点追求?”
“嗯,问你个事。”
“问。”
“和我谈恋爱感觉怎么样?”
“才多久!”
“一个小时零十二分钟。”
时芷还真回答了:“......还行吧。”
傅西泠这个实习生真的非常得寸进尺,托着她的下颌,亲她:“小芷,你挺可爱。”
“我以前是不是和你说过,再让我听见你这么叫我,我会动手的。”
订票成功。
时芷放下手机,去咬傅西泠,被他躲开跑掉了。
他们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打闹。
包里撒出来的钥匙和充电器等物品被殃及,口红滚到沙发底下,而傅西泠认真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机票只有晚上十点钟的,再待两个多小时,时芷又得去机场。
傅西泠拿了手机,也调出购票页面,说要陪她一起。
医生说过,输液至少要三天。
他们凑一起,想都想得到,根本控制不住,病情肯定要加重的。
“你别去。”
时芷没问戒指的事情,也没问傅西泠身边有没有别人。
他们之前是床搭子。
情侣关系是在这个下午才生效的,时芷不想莫名其妙翻旧账。
何况,才刚因为姚姚接电话的事情发过火。
“傅西泠,我在国外的事情需要五天解决完。五天后,我就回来,在这期间你解决掉所有暧昧关系。解决不好,我们分手。”
离开时,时芷重新戴好手镯,拒绝傅西泠这个再次发烧到三十八度多的人送,坚持自己打了网约车。
傅西泠双手捧着时芷的脸,浅浅吻她:“一路平安,女朋友。”
时芷在飞机上补眠,十几个小时,睡足了刚好落地。
行程很多,熬夜做完了照顾傅西泠生病时落下的工作,又去了学校。
她是在到国外的第二天晚上,发现那枚戒指的。
当时,时芷刚参加过毕业聚会,和同学们喝吃饭喝酒聊到半夜。
回公寓后,她站在门口,手伸进包里翻钥匙。
边翻找,边和傅西泠通话。
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问她:“到家了?”
“嗯,在找钥匙。”
“会不会在你背包暗格里?”
“不会,那里面我从来不放东西。”
傅西泠似是漫不经心:“是么,你那天在我家时包里的东西不是撒出来过,我好像看见暗格里有东西。”
有时候人类的情感真的很奇怪。
以前他们也是偶尔才见面的,忙时整月都不太搭理对方,时芷从没觉得过什么。
这个晚上,她喝了点酒,突然特想见傅西泠。
人见不到,只能听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