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和门口的检票人员也不予通融。
她也不太敢打电话给裴明晏让他大庭广众地出来接自己。
就在她陷入两难时,身后传来了一拨人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一个穿着烟粉色蝴蝶刺绣长裙的女人正被人簇拥着往这边走来。
是之前和裴明晏传过绯闻的那个女明星,温絮。
她长得很漂亮,比以往在镜头里看过的任何一张照片还漂亮,有一种仙子跌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气韵。
她身边的保镖人高马大的。
林姝立马往旁边让了让,但还是险些被推到,而她的目光也很敏锐地看了过来。
“没事吧?”她问了一句。
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吗?
林姝怔住,她又看了眼自己怀里抱着的花,大概是瞥到花束上的小卡片了。
“你是裴明晏的粉丝?”
我是他老婆~
当然这种话林姝是没胆子说的,轻轻“嗯”了一声,她走过去温声和保安说了什么,然后又回头叫自己:“进去吧。”
再不通人情世故,看到保安翻得比书还快的脸,林姝也明白了。
自己这次是走了后门。
而且帮她走后门的还是自己某种意义上的“情敌”。
林姝心情复杂地跟上去,微笑着道谢。
“不客气。”温絮也礼貌地回应了一句,但是看她跟在自己旁边没有走开的意思,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腿好像受伤了。”
林姝也是在她提起一边的裙摆才发现她小腿上有两道被划破的口子。挺深的,虽然暂时没有流血,但也没结痂,露出一点里面粉不粉红不红快要化脓的肉。
有些骇人。
温絮立马放下裙摆,清冷无澜的脸色动摇出一丝缝隙。
林姝也知道自己冒犯了,收回目光:“抱歉。”说着她把花捧到另一只手,翻出包里的一盒创口贴。
“你可以先用一下,里面是有药的,可以镇痛消炎,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不然化脓了容易感染,还会留疤。留疤就不好看了。”
“好,谢...谢谢。”
_
下午的录制非常顺利,但裴明晏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她明明答应过自己会来的,可裴明晏把观众席每一张脸都一一看过去了,就是没看到她的影子。
她是会议拖延了?还是说结束后和她的那个师兄在一起?
打她的电话也提示关机。
裴明晏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们是同一个圈子的,肯定有特别多的共同话题,这么多年了,她喜欢的怎么还是这一款,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实际上道貌岸然!
早知道她初恋情节这么重,他当初就不该去国外,头悬梁也好,锥刺股也罢,拼死拼活都应该和她考一个大学。不对,他是中考完那个暑假就不该和狐朋狗友出去玩,让她先见到裴怀霁。
也不对,其实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她的,是她这个缺心眼又没心肝的全忘了。
她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裴明晏越想越气,散场之后,观众席人去席空,他确定她是真的没来,黑着脸往休息室走。
“裴师兄——”突然,后面有人追上来。
裴明晏脚步不停。
温絮索性几步跑着越过他,挡住去路。
“什么事?”他心情本来就差到了极点,看她手里抱着一束花更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他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突然把她邀请来了,还安排了一个献花的互动环节。
在台上,他忍着接了。
但下台之后,他就当道具丢给了工作人员,没想到她还厚着脸皮跟上来。
旁边的何珊也看出小祖宗现在就是一座随时喷发的小火山:“那个温絮啊,你有事待会儿再来吧,裴师兄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温絮不为所动,将花递给他。
裴明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哎,我说你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是吧?那我今天和你说清楚了,我不知道你干嘛也要来这个节目,但你别想再在我身上炒绯闻了,我是有老婆的,我已经——”
话音未落,何珊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那个温絮啊,你别听你裴师兄胡说,他今天发烧,发高烧,脑子有点烧糊涂了。”何珊赔着笑。
温絮始终微笑着,“哦”了一声:“不过这花应该是他老婆送的。”
裴明晏:“你说什么?”
温絮拿出花里的贺卡,裴明晏一把夺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是她的字迹。
裴明晏:“你在哪看见她的?她人呢?”
温絮:“走了。”
“?去哪了?”
温絮:“不知道,她当时过了进场的时间,保安不放她进来,跟着我进来后突然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把花放座位上就走了。”
她说完,见裴明晏敛下眼睫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花你还要吗?不要我就拿走了。”
“要。”
当然要,这是他老婆送给他的,怎么能被别人拿走?
裴明晏赶紧接过花:“你看到她是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裴师兄,我不是千里眼。”
“那她当时是一个人吗?”裴明晏想了想,又问,“身边有没有跟着个穿西装,单眼皮,戴眼睛,一看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狐狸精的男人?”
......这是什么形容。
温絮:“没有。”
第15章 纪念日15
◎大半夜的,他鬼鬼祟祟地在这干嘛?◎
林姝也是上了飞机才猛然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忘记给裴明晏发个消息了。
当时她刚好在乌泱泱的观众席找到自己的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姚婉电话就打了进来,说裴宏章上午去云台寺的途中摔了一跤正送往医院。
姚婉在电话里急得直哭,林姝也一下慌了神,满脑子只剩下要赶紧回去。
因为裴宏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去世的至亲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三个小时的航班落地,她再打开手机,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无一不是裴明晏打来的。
可想而知那边的情绪,她有点不敢打回去了,稍作斟酌之后,决定先去医院看一下裴宏章的情况再回复他。
走出航站楼,陈建昌就在接机口等她。
接过她手中的行李,陈建昌看她一脸的焦急不安就知道她想问什么:“放心吧,救护车到的很及时,你爷爷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擦伤,还有左脚有点骨裂,医生给打了石膏,你大哥大嫂都在医院陪着呢。”
一路上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松口气。
林姝:“谢谢你,陈叔。”
“谢我做什么?”陈建昌说,“都是裴首长自己命硬,再说以前在部队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情况都过来了,放宽心啊,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好。”
_
黑色的奥迪A6低调地穿行过繁华的市区夜景,抵达东大附医。
林姝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今天是一定要把我这个老头子扣在医院了是吧?”
“不是的爷爷,是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一晚。”这是姚婉在解释,大概是之前哭过,她声音还有些哭腔。
裴宏章:“哪个医生?庸医!你去给我把裴怀霁叫过来!”
“爸,你别为难人了,怀霁他也不是骨科——”
“你给我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听着你声音就刺耳,滚出去,赶紧滚出去。”
裴敏也过来了?
他是裴宏章的小儿子,裴明晏的爸爸,早年也是生性顽劣,又贪玩,父子俩关系并不好。
后来成了家,性子收敛了一些,裴宏章就在部队给他找了个文职工作。一开始,他还是愿意老老实实干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不安分和文工团一个新来的女兵搞上了。
裴宏章觉得颜面尽失,让他卷铺盖走了人,裴明晏的母亲也与他离了婚。
这些年他一直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裴宏章看他愈发不顺眼,所以这些年他和裴明晏一样也是很少回来的。
裴明晏是和裴宏章置气,不愿回来。
他是裴宏章不允许他回来。
林姝好奇他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看到她,裴敏也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又挂上一脸谄媚虚伪的笑:“小姝也过来了啊。”
林姝淡淡“嗯”了一声。
里面的裴宏章听到声音,看过来,扶着床杆就要起来,林姝不再多话,赶紧借过他进去。
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