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气馁了,严董简直是交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给你。”许珊珊叹气,看来业界精英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唉。”黎尔叹气,深感自从跟温知宴在苏城分开后,她就没有一刻是开心的,总是遇上不顺。
是不是因为他离开了,不在她身边的原因。
这么算的话,自从在苏城分开后,黎尔其实就一直在想温知宴?
黎尔狐疑,不愿意承认。适才他在微信上,问她想不想他,黎尔并没有正面回答。
细究起来,她是不是真的在想。
“你要回去了?”许珊珊问。
“嗯。”黎尔点头。
“回三坪坝?”据许珊珊观察,最近黎尔回家好像没走回三坪坝方向的路。
她家住在璃城的三坪坝,距离上班的酒店有半小时车程,不近也不远。
黎尔面色一惊,怕许珊珊发现,她这一年下班都是回的温知宴的奢华别墅。
她笑道:“我最近搬出来自己租房住了。而且有时候要去外公外婆家帮忙照顾他们。没怎么回三坪坝。”
“哦,你外公病情怎么样了?真心疼,老人家得这种病。”许珊珊在换衣服。
天亮以后,冯余乔退店了,大家不用穿旗袍,她换的是西装套裙。
“时好时坏,总体好的时候多一些。”黎尔回应。
“那就好,快回去睡吧,要是这位冯大名媛不在咱们酒店举办宴会,也不怪你,真的,尔尔你已经尽力了。”许珊珊安慰她。
黎尔焉气,浑身无力的下班,“嗯。”
*
今天她的车限号,黎尔没有开车到酒店,只能站在深夜的长街上拦计程车。
吹了会儿寒风,淋了会儿冷雪,也没有拦到,她叹气,想今天真是运气不好,遂打开手机软件约了一辆网约车,约车软件显示对方司机还有1.8公里才能到。
工作受挫的黎尔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等。
一眨眼,一辆线条流畅的碳黑色迈凯伦P1熄灭了轰轰引擎,精准的停到她面前。
知道她肯定是在等网约车,“尾号7096的乘客?”男人滑下车窗,微微偏头,问黎尔道。
黎尔再打开网约车软件,确认她约的才不是这辆天价跑车。
“我已经约车了。”黎尔说,对跟自己领证一年的老公说。
“取消掉,上来。太晚了。”温知宴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告诉黎尔。
黎尔想起最早,在医院初见那天,黎尔也是站在街边等车,温知宴开着这辆跑车停到她身边,邀请她上车,她拒绝了。
那时候,她心里清醒的想着跟温知宴这样的人不会产生任何交集,还是不要去麻烦别人的好。
现在,他是她正式领证后的老公了。
他孑然一身的开着跑车,身边没有带任何朋友,任何行李。
中控台上只放了个手机,身上穿的是休闲白衬衫加墨绿工装裤,黑碎发半湿,冷白面孔被车内暖气熏得有一层极淡的薄粉色。
黎尔能瞧出男人本来已经洗澡,准备睡觉。
他这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在抓紧时间调试时差,公司也有一大堆的事,新能源跟IT两边投了数不清的钱在做研发的技术部都在等着他拿主意。
他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家里,应该是能沾床的时候就赶紧补眠才对。
可是,他却在凌晨一点出现在了她工作的酒店门口。
是专门来接她下班的意思吗。想到这里,黎尔心里轻轻的为温知宴颤动。
领悟到男人疑似是专门来接她下班的,黎尔在网约车软件系统允许可以免费取消的时间内取消了行程,上了迈凯伦P1。
她迈脚,双开衩的旗袍裙摆翕开,高跟轻轻踏上去,细腰跟翘臀贴真皮座椅坐下。
温知宴留意到女人的动作,喉头不经意间滚了几下。
他没想到今天黎尔穿的是如此诱人的旗袍裙。
在超跑里靠近之后,黎尔主动找话题说:“今天酒店里来了个贵客,董事交代要细心照顾,就下班下得晚了一些。”
顿了顿,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星期五。”温知宴说。
是黎尔的那辆Macan车牌限号的日子。
他知道她下班后没有车回来,如果下班下得晚会很难约车。
其实即使是这样,他也可以随便安排个人来接黎尔,比如派谢旻来就行了。
领悟到温知宴在三更半夜出现在这条寒冷漆黑的长街上,真的就是亲自来接她下班,黎尔眼神晃荡,紧张得呼吸打结。
她以为一次次的,温知宴大可不必在她最需要的时间点假装不经意的出现。
他们只是假结婚而已,有名无实的夫妻。
温知宴这样玉叶金柯的人应该不会在乎黎尔的每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在一整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是不是累得踩高跟都踩不稳了,还要跟人强颜欢笑。
车行一段路,深陷在舒适真皮座椅里的黎尔望着窗外滑过的景,精神有些倦怠。
温知宴把车子开得很稳当跟平缓,即使是超跑,他也没有卖弄车技,只当是个接黎尔下班的代步车在开。
长街上堆着千堆雪,被寒潮冻得色彩有些生硬的霓虹缓速从黎尔眼前闪过。
为了迎接冯余乔的来到,在酒店里迎来送往,打起精神高强度工作了十六个小时的黎尔累得快要睡着了,然而心里还是为男人隐隐有股忐忑感觉。
上次两人相见,是在苏城,为了朱婧仪搞下的烂摊子,温知宴拿钱拿人脉,将那些麻烦的风波快速的平息了。
黎尔还没有跟他道谢呢,他就从苏城飞去了丹麦。
黎尔感到自己要主动跟他提一下这个事。
“在丹麦的合同谈得如何?”黎尔问。
“还行,没有再怀疑我跟他们合作的动机不纯了。”温知宴回应。
他口里包着一颗薄荷糖,说话有些含混,语调难得的放松。
黎尔又道:“谢谢你上次帮了朱婧仪母子,那些钱……”
在她要说下去之前,温知宴打断她说:“你还记得之前投诉你们的那个宋禹吗?说住了你们酒店的雪景房,却没有看到雪景的那个浪荡阔少爷?”
“怎么了?”黎尔知道宋禹是跟他关系要好的一个朋友,在北城的圈子里,他们上大学那几年都玩在一起。
毕业后,宋禹还是跟温知宴保持着亲密来往,温知宴是他们那群人的头。
温知宴回应:“他外婆今天来璃城了,住在你们酒店。很多记者在现场拍摄。他明天也要来璃城,想约我明天去你们酒店打牌。”
“是吗?”黎尔会意了一下,忽然就来了精神。
黎尔这才惊觉,宋禹的外婆是冯余乔,如果有宋禹在冯余乔面前说话,让冯余乔选择储运悦榕举办她的国风宴会,储运悦榕将会在未来五年一直成为璃城酒店行业的最大赢家。
“宋禹是冯余乔女士的外孙?”黎尔眼神放光。
原来温知宴早就知道今天她在酒店里忙碌的原因。
“嗯。”温知宴滚动喉结,答应道。
黎尔又高兴又为难,温知宴再度让她在一片漆黑中看见一道亮光。
可是,他才刚刚帮完她在苏城遇上的风波,为她帮朱婧仪赔了那么多钱,现在再跟他开口,会显得黎尔很贪心得不知飨足。
黎尔压抑了心里想要让男人帮忙的念头。
一直到回到别墅,黎尔都没有对温知宴说出能不能让宋禹帮忙她工作的事。
她如果这样做了,就跟那些想要趁工作环境结识跟利用这帮有钱公子哥的女同事没什么两样了。
黎尔忍住,一直没跟男人开口。
温知宴停稳车,先下了车去。
黎尔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在酒店忙了一天,她确实累了,伸脚落地这瞬,JC的系带高跟鞋跟绊了一下,她差点跌了。
一只厚掌伸上来,及时扣住她的细腰。
温热的触感从旗袍的真丝缎面下袭来,黎尔心里一酥,偏头来,额头撞上男人深凹的锁骨窝,视线垂落,更为他心跳加速。
温知宴能把白衬衫穿得很好看,好看到一件白衬衫就能烘托出他这个人的气质,清冷内敛,然而敛住的却是一些一旦开启,就无法再压制的狂肆。
“尔尔今天怎么穿这样的裙子?”男人就站在黎尔身后,搭手扶住她的软腰,咬字暧昧的问。
黎尔拿着要披上身的白色羽绒服外套,适才他的跑车内开着暖气,她上去之后就脱了下来,现在在地下室停车场,她想披着上楼。
温知宴这么往她身后一站,黎尔忽的感觉不用披外套了。她的薄背袭来一阵阵的燥热,是他的体温。
她暗忖,温知宴身上怎么越来越热了。
“因为那个客户要承办国风旗袍宴会,酒店领导让全体员工都穿旗袍。这是集团里统一发的。”
黎尔解释,她可没有在穿什么娇媚的彰显她身体线条的裙子来故意勾引他。
黎尔还以为温知宴没注意到,她今天穿得有些特别。
温知宴不发一语,掐腰抱起黎尔,带她走向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黎尔惊呼:“你抱我干嘛?”
“不让你走路。”温知宴回答。
黎尔脸红,她穿了对开衩的旗袍,被男人这么一抱,后身的裙摆落下去,雪白的腿根若隐若现。
“我没累,我可以自己上楼。”黎尔小声声明。
“就是想抱尔尔了,很久不见,想抱尔尔,不可以吗。”
温知宴有些耍混的回答。
她上班累了,他心疼她了。
“……”被男人紧抱着走路的黎尔语塞,可以说不可以吗。
温知宴看着瘦,实际上很喜欢锻炼,一身恰到好处的薄肌。
黎尔这种祖籍江南的苗条女子就算跟他较劲,其实也不能从他那双如铜墙铁壁般的手臂之中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