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所有邮件后,梁梦因再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慢吞吞打开手机,林皎发来了一条消息。
【因因,快看窗外,下雪了!】
而在林皎的消息下压着的是陈时序的消息,在七点半发来的。
【要加班,你先睡。】
梁梦因没有置顶微信联系人的习惯,她的消息一向很多,有时几个小时才会打开看一次微信,能看到什么消息几乎靠随缘。
只是现在,梁梦因心念一动,指尖点过屏幕。
她把陈时序的微信置顶了,好像并不太想错过他的消息。
哪怕只是这样的报备消息。
她盯着那几个字,缓缓勾起了笑。
站起来,打开窗帘,果真如林皎所说,下雪了。
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
飘在空中如柳絮一般的雪花,将地面染上一层白霜,有行人在上面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脚印。
整齐平直的一道归家的脚印。
鬼使神差的,梁梦因拿起手机拍下了那道脚印,没有丝毫犹豫地发送给了那个白纸头像。
Sara:【下雪了。】
还在视频会议中的陈时序,低头看向震动的手机,一段长篇总结突然卡壳了一秒。
会议中的其他高管在那停顿的一秒中,心倏地被提紧。
这是,又发现了什么新问题吗?
意料之中的批评并没有落下,陈时序将梁梦因发来的那张照片放大又放大。
归家的脚印。
冷峻清矜的面孔,再抬起时,已然柔和了些许。他从那一秒的停顿中迅速捡起掉落的话音,依然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冷调。
只是那段长篇点评却缩短了许多。
余光却不免瞥向窗外,按下百叶窗的开关,窗帘拉起,霓虹绚丽的夜景蒙上了浅浅一点白,遮掩了半分华灯艳美,又带来了半分独立于天地间的缥缈迤逦。
片刻后,祁铮小声提醒:“陈总,该您说话了。”
陈时序挪回视线,思索半秒,冷然出声。
可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梁梦因的消息。
Sara:【你那里下雪了吗?】
清隽的面容上忍不住挂了点笑,这次连语气也舒缓了些。
Chen:【要我提醒你,我们之间直线距离只有十五公里吗?】
Sara:【原来我们这么近啊。我差点都以为我结了段异地婚姻了。】
Sara:【你知道我的老公在哪里吗?】
Sara:【我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见过他了。】
只是一会儿没看消息,梁梦因刷刷刷发来了一堆消息过来,陈时序是皱着眉头看完她的消息的。
那表情让正在汇报的高管胆战心惊,声音越来越低。
Chen:【快睡觉。】
Sara:【初雪时分,孤枕难眠。】
高管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问了一句:“陈总,有什么问题吗?”
陈时序面色纹丝未变:“没事——”他突然顿了一下,又低头看向梁梦因发来的消息,简简单单一句话,像是一条钩子蠢蠢欲动在勾着他的心走。
心都走了,人哪还能坐得住。
他抬了抬镜框,继续说:“没什么问题,汇报的节奏快一点。”
“家里小猫需要哄睡。”薄唇溢出星点笑意。
这小猫这么傲娇的吗?其他几位高管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依然加快了汇报的速度。
十一点,视频会议结束。
关闭电脑,陈时序已经抓着外套起身向外走。
陈总一反常态,让与会高管都摸不着头脑,有好事者问到了祁铮那里。
“祁助理,这是?”
祁铮笑起来:“不懂了吧,这就是婚姻带给男人的改变。”
哪里是什么小猫,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
老婆一句话,立刻回家报道。
“你是说?你是说!”
祁铮笑而不语。
陈时序回来的时候,梁梦因还没睡,她在窗边看了许久,看着陈时序的轿车开向车库,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轮胎印。
是归家的雪印。
在楼下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时,梁梦因迅速钻进了被窝,安安静静地装睡。
陈时序推门而进的时候,只看到被子里鼓起的一道人影,拖鞋乱飞在地板上,窗帘都没来得及拉。
眸光一暗,一双冰手向她后颈上捏。
梁梦因腾地尖叫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触及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她几乎是瞬间又缩进了被子里,装出一副迷蒙刚睡醒的样子。
“做什么啊?”
答案自然两个人都知道。
陈时序对她的装模作样了然于心,却不戳破:“当然是哄陈太太睡觉。”
“不是孤枕难眠吗?”他缓缓解开大衣扣子,向窗外望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毕竟初雪时分。”
梁梦因也跟着望向窗外,后颈刚刚被他捏过的皮肤此时已经燃起了一片火热,顺着肌理向下,她的心房也沾染上火热。
窗外飘摇而落的雪花,被冷风扬起,又落下。
屋内,安静流淌的缱绻。
“哄完呢?”梁梦因抓紧了被子,心跳在一刻间变奏。
陈时序侧过脸,眸光悠悠转深。
“哄完陪睡。”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今天肥章,周末这两天多更一点呀~感谢在2024-01-26 21:30:04~2024-01-27 20:5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晚w 5瓶;farewel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不矜持
◎别乱跑。◎
陈时序洗好澡出来的时候, 梁梦因还站在窗边向看。
雪没停,比之前更大了些,纷纷乱乱飘摇在天地间, 偶尔打在玻璃上,又再次被风鼓起荡回空中。
梁梦因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她看得入神。
“怎么不穿拖鞋?”他盯着她单薄睡裙, 裙边下露出的半截莹润小腿, 还有赤.裸光洁的脚,眉心突然蹙起。
梁梦因回头望他,他的发尾还缀着点水珠,滴落至绸质的浴袍上,洇出一片深色, 慢慢晕染开。陈时序漫不经心地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没什么表情看着她。明明无波无澜,却有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向她席卷。
“有地暖不冷。”梁梦因低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陈时序走过来, 将窗帘拉上,遮住一片雪景, 挡在她身前:“要我提醒你这是你生理期的第三天吗?”
“可我又不痛经。”梁梦因回嘴, 一滴水落在她的肩上, 带着些热度,不知是来源于他的体温,还是那热水本身的温度。
她莫名舔了舔唇瓣, 嗓子有些干,甚至咳了两声。
陈时序眉心蹙得更紧:“十八岁你艺考前, 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的事情, 忘记了?”
梁梦因退了一步, 和他拉开距离,指腹擦过滴在她肩上的水珠,那股干咳似乎更严重了些。
她别开脸:“那都多久的事情了,我只不过是冬天吃了根雪糕而已。而且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疼过。”
忍不住又咳了声,抬头瞪了他一眼,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梁梦因被他说得有些气恼:“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翻旧账。”
陈时序低笑了声,放下毛巾,视线在她捂着手不断咳嗽而滚动的颈上定了几秒。
拿起她梳妆台上的吹风机,却没急着打开:“药喝了吗?”
梁梦因已经缩进了被子里,伸了个腰,懒懒地回:“喝了喝了。你真的是,天天把我当孩子养。”
又到了冬季,她的嗓子又开始变音。干涩沙哑,失去了一贯清甜的音质。原本在陈家那几年是治好了的,后来出国后疏于保养,又开始恶化。
吹风机轰隆声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从那机械风声中泻出,被梁梦因纳入耳际。
他说:“小诚都没你这么难养。”
脸颊微红,梁梦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想说话。
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在卧室里弥漫,鼓噪着她的耳膜,带着什么按耐不住的情愫一起浮动。
等到电源被关闭的那瞬间,梁梦因忽而又转过身。
水润的眸光落在缓缓走来的男人身上,往后挪了挪,让出空位,温热的体温扑来,梁梦因身体的反应比思维更快,已经抱紧了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