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但是靳洲没接他的话:“您回屋休息吧,我们走了。”
臭小子,跟他在这装傻呢!
行,那就别怪他使出当初对付儿子的杀手锏了。
今年的春节小长假天气格外好,温度也高的颇有几分暖春的迹象。
安枝予今天化了妆,倒也不是特意,就是洗完脸擦完护肤品,手不自觉地拿起了粉底液,完了照着镜子觉得眼睛有点无神,她就上了些眼影,又觉得眉尾如果拉长一点会更好看,再然后又觉得上一些腮红应该更显气色,最后又想起上次靳洲给她拿回来一整套的口红她还没拆......
路上,安枝予照了好几次镜子。
她极少画全妆,不是不好看,就是有点不习惯。
红灯的时候,她没忍住,问靳洲:“我今天的妆是不是太浓了?”
比她之前肯定要浓一些,但绝对算不上浓妆艳抹。
“不会,”靳洲想了想,然后用了一个词:“艳而不俗。”
安枝予抽了张纸巾,把唇上的颜色抿淡了点,也不知哪里惹她不满意,她又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
把靳洲看的,唇角好几次往上扬。
真的,他很少见她这样‘隆重’地打扮自己,就连那次去参加徐淮正的婚礼,她化的都是很淡很淡的妆。
但是这次,她却因为他而特意打扮。
要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呢?
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毕竟这几天,他一想到她不肯实现他的新年愿望,心里就忍不住失落。
靳洲不喜欢等人,但习惯早到。
到了酒店,安枝予问他:“今天你那些同学是不是也都带家属过来?”
靳洲点头:“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出了电梯,走过走廊的时候,刚好经过一个包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安枝予条件反射地偏头看过去一眼,眼神还没来及收回,对方突然喊了声:“靳洲?”
靳洲随之停住脚,看过去的时候,他眉心倏地一拢:“方总?”
两人的语气都带着浓浓的意外,像是这场见面极为的出乎意料。
安枝予目光定在对方脸上,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方希羽完全无视安枝予的眼神,朝靳洲笑了笑:“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吗?”
靳洲没有说话,回了她一个礼貌微笑,刚想说一声失陪——
“抱歉啊,三十那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不小心拨到了你的号码。”
对方把时间说的这么具体,安枝予立马想到了那天晚上打断她和靳洲的那通电话,当时靳洲还特意走远了几步听她的电话。
不过方希羽口中的不小心,却让靳洲不温不凉地笑了声:“那方总下次可要看清了号码再拨。”说完,他浅浅颔首,搂着安枝予离开。
走了几米远,安枝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对方还站在原地,视线相撞,对方朝她笑了笑。
安枝予面无表情地转回脸,“她是谁啊?”
刚刚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方】这个姓,没什么印象。
靳洲说:“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短短一句话让安枝予感觉到他对那个女人的排斥。
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虽说靳洲比电话里约定的时间早来了十分钟,但没想到,别人比他还要早。
包厢的门一推开,里面七八双眼睛就齐齐看了过来,接着,所有人都起身相迎。
最先走过来的男人客套却也熟络地喊了声靳总,“你可终于来了!”
靳洲与对方握手寒暄:“都是同学,就别喊靳总了。”
安枝予不算刻意地从所有人脸上淡淡扫过,没有岑颂。
靳洲收回手的时候,给安枝予介绍:“这是方先科技的方总。”
对方笑:“刚刚还说都是同学,别喊总不总的呢!”说完,他朝安枝予伸手:“靳太太,久仰。”
安枝予伸手与对方浅浅交握。
随后靳洲又给她一一介绍包厢里其他的人。
安枝予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都是只身前来,就只有靳洲带了她这个家属。
饭中交谈中规中矩,偶有几句玩笑,但都点到为止,熟络中不乏礼貌客套。
但安枝予又发现了一件事,没有一个人去提及他们的高中时代。
这点完全出乎了安枝予的意料。
毕竟是同学聚会,或多或少都会回忆一下上学时的趣事,可他们却没有,完全没有。
像是有一种避开不谈的刻意。
不过这顿饭,靳洲滴酒未沾,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不喝的原因,其他人也都点到为止了。
少了酒文化,这顿饭结束得很快。前后加起来都没超过两个小时。
在酒店门口和所有人一一道别后,靳洲带安枝予往斜对面的停车场去。
“你们好奇怪。”
靳洲扭头看她:“哪里奇怪?”
“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安枝予一脸的不解:“那为什么都没人提高中时候的事?”
昨天靳洲的确跟她说是高中同学,但也只说是高中同学。
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靳洲都是一个不喜热闹的人,对他来说,上学就是学习的,不是去交朋友的,什么阶段该干什么事,他拎得特别清。
而且他为人低调,当时学校里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后来他进入靳氏工作,短短几年就坐上集团高位,这让当初所有和他做过同学的人都大跌眼镜。
对他们来说,谁有那样的家庭背景还会藏着掖着,当然,靳洲的学生时代,低调也不低调。毕竟他长了那样一张脸,走到哪都是女生关注的焦点,但是他却从来不招惹,甚至还很抵触,这在一帮男生眼里,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而刚刚那些人,都是当初和他同学三年,却没说过几句话的。
这个时候若是去提及过去,那不是等于说过去的自己有眼无珠吗?
所以当靳洲把其中原因跟她说了以后,安枝予才有点了解,但她又多了另一个想不通的点。
“既然你和他们都不熟,那又为什么答应他们出来吃这顿饭?”
是因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所以不好推脱吗?靳洲给她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对方具体叫什么,都是一个姓后面坠一个“总”。
刚好走到停车的地方,靳洲给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安枝予被他圈在了敞开的车门和他的手臂之间。
他说:“因为想让他们知道你是靳太太。”
不止他们,他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知道他靳洲爱上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和领地,哪怕以后她真的要离开,他也要让别人对她过去的身份有多忌惮。
就像她说的,他并不是一个君子。
他对她的占有欲,露在表面,也藏在心里。
晌午的太阳很刺眼,他背光站着,将大片灼眼的阳光挡在身后。
安枝予站在那一束阴影里,抬头看他,一边看他一边在想:无论什么,都有向阳和背光的两面,她怎么能要求自己既被他曝在阳光下,又被他藏在影子里呢?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贪心不足蛇吞象】
这两句至理名言,在安枝予的反复默念里,春节的七天小长假结束了。
除了靳洲的父亲靳兆祁因为公事在大年初五的时候回了英国外,溪侨公馆里,一家人团圆在一起的年味依旧。
但是乔梦发现,最近老爷子总爱往楼上跑,每次下楼被她看见的时候,脸上都能看见鬼鬼祟祟的表情。
老公不在,乔梦就把心里的好奇跟靳洲说了。
靳洲听完后不觉有意:“爷爷可能就是无聊四处走走。”
乔梦又不是没和老人生活在一起过。
“你爷爷最讨厌爬楼梯了!”真要是想上楼看看,干嘛不坐电梯,要知道,英国那边的房子也有楼梯,但他从来不走,即便是上楼也都是坐电梯,毕竟年纪大了,在平地遛弯行,爬楼就有些费劲了。
靳洲把刚洗好的蓝莓装进玻璃盒后,又拿了一串红提出来,每一颗红提都是他用剪刀减下来来的,所以屁股那儿还坠着点绿色的茎。
见他忙着手里的东西也不说话,乔梦用手碰了下他:“你有没有在听?”
靳洲把用淀粉洗干净的提子装进另一个玻璃盒里。
“冰箱里的蓝莓很新鲜,白天你让阿姨洗点出来给爷爷奶奶吃。”
话题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岔开。
乔梦哦了声:“晚上你要是方便的话,去给我买点臭豆腐带回来呗?”
两天前她自己去过一次,但门上贴着要正月初七才开张。
今天正好初七,是春节小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
靳洲点头:“那晚上我就带枝予去外面吃了,你们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
放假期间作息被打乱,安枝予起晚了,往公司去的路上,她摆弄着手机里的闹钟:“奇怪,我昨晚明明定好时间了,怎么就没响呢!”
因为被靳洲早上起床的时候给关掉了。
今天初七,做饭的阿姨要上午才能过来,所以早饭是靳洲做的。
以前就他和安枝予两个人,他做什么全都按照安枝予的喜好来,但现在不一样了,还要顾及两位老人。
所以又是煮饺子又是炸油条的,虽说都是半成品加工一下就行,但也需要时间。
靳洲目视前方,不让自己的余光往她那边看:“可能是响了,你没听见。”
安枝予又多定了两个闹钟,定完,她说:“我准备跟我妈学做饭!”
靳洲顿时就皱眉了:“你学那个干嘛?”
还能干嘛,总不能老是让他下厨,他一个老总,又要上班又要做饭,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