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差点忘了。
“怎么办?”她眉头皱着,一脸苦恼。
靳洲也觉得奇怪,刚刚她不提这事,他心里略感苦涩,如今她提了,自己又一点都不想她为难。
“没事,年会而已,年年都有的。”
可是一年才有一次。
而且一年后的他们是什么样,安枝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问问孟总,看能不能让——”
靳洲把她拉回怀里:“既然都答应了就别再反悔了。”
见她表情纠结的厉害,靳洲岔开话题:“昨天不是想吃红烧肉的吗,我晚上做了,要不要尝尝?”
以为这样就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谁知安枝予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对不起。”
虽说靳洲语气淡淡的将年会这件事轻巧带过,可当初他跟自己说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里的期待,她到现在还清楚得记得。
而且年会上要穿的礼裙,他都为她准备好了,是无论颜色和款式都和他那晚会穿的西装都极为相称的。
可她却大意的,硬是没发现这次开标的日期和年会的日期是同一天。
靳洲抚着她后背,轻笑一声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倒是你,那天不是你一个人去吧?”
安枝予从他怀里抬头:“还有万俪俪。”商务部就她和万俪俪两个人,每次的标书都是她负责商务部分,万俪俪负责技术部分。
两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城市。
靳洲皱眉:“没有男同事?”
安枝予听笑了,歪着脑袋看他:“听你这话,好像还希望有男同事陪着?”
“当然。”
这方面,靳洲可从来不是个小气的男人,他有他的自信。
“到时候你问问,如果没有的话,我从我这边调一个人过去。”
安枝予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不用了,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老板得多大压力啊!”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只是派个人过去照顾我太太,这并不影响他工作的进展。”
条理清晰的好像他只是在安排一件工作。
安枝予眨巴着眼看他,只可惜还没等她开口,人就被靳洲掐着腰抱了起来。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她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衣,还是吊带的,因为她站在床上,靳洲站在床边,目光不过一个轻低,刚好看见她胸前的春光。
突然有点想让她‘补偿’自己......
靳洲压下会打乱这顿晚饭的念头,给她披上睡衣外套,又系上腰带,最后实在没忍住,仰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出差回来请两天假陪我。”
就当这次她爽约的补偿了。
最近气温骤降,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雪。
往年的冬天,安枝予都会把自己包成粽子,但今年不一样了,她上下班都会有靳洲来接。但有了老公之后,过去的“妈妈担心你冷”变成了“老公担心你冷。”
安枝予一身毛茸茸地站在镜子前,毛茸茸的外套,毛茸茸的贝雷帽,毛茸茸的围巾,毛茸茸的手套,全身上下,就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
“不冻脚吗?”
旁边的地上其实还有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但是安枝予没有穿。
“公司里有暖气。”说着,她看向靳洲身上穿的大衣,“你把我包成这样,你自己怎么都不多穿一件?”
气温已经零下,可他依旧三件套的西装,外加一件很板正的大衣。
“我是男人。”
这个回答,安枝予反驳不了,毕竟她晚上睡觉抱着他,已经到了连暖气都不用开的程度。
去公司的路上,靳洲怕她忘了,又叮嘱一遍:“到公司确定一下,这次出差是不是真的只有你们两个女孩子,以及出差的具体时间。”
“哦。”
“再问一下,是飞机过去还是高铁。”
这个问题,安枝予都不用想:“肯定是高铁。”他们公司还没到那么大方的程度。
靳洲听出来了:“是不是普通座?”
“肯定呀!”
沉默了一阵,靳洲又问她:“所以车票以及住宿的地方,是不是也都是你们自己定?”
安枝予点头:“不过我们公司的差旅费都卡的很严,如果是同性两人,就只给报一个标间。”
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差旅标准,这个靳洲没有去评价,只说:“确定好跟我说一声。”
把她送到公司后,也不过一个小时,安枝予就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孟总让我明天下午两点前自己先过去,万俪俪手里有其他的工作,可能会坐最后一班车过去。】
本来靳洲还在想,要怎么跟她要万俪俪的身份证号来买车票,但她自己先去的话,倒是好办了。
靳洲:【车票我来给你订,明天下午秘书办的江雪会陪你一起。】
安枝予:【刚刚忘了跟你说,还有一个男同事,不过他也是和万俪俪晚上到。】
靳洲:【真的?】
安枝予:【千真万确,所以你就放心吧!】
*
颖市是一个南方的城市,气温十来度,虽说不冷,但是最近天气很不好。
中午吃完饭,靳洲把安枝予送回公司后就回了家。
刚进家门,岑颂电话打来:“在公司吗?”
靳洲:“不在,我刚到家。”
岑颂笑出一声稀奇:“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往家跑的次数都比以前多了,怎么,你老婆没上班?”
靳洲踩上楼梯:“她明天要出差,我回来给她收拾行李。”
人家都是老婆给老公收拾行李,到了他这,反过来了。
“你可真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说的好像他不是似的,靳洲回他一句:“彼此彼此。”
岑颂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晚上约你吃个饭,照这么看,你晚上得陪老婆喽?”
以前靳洲就很少应酬,现在他几乎是与应酬绝缘了,不过想到的确是和他很久没聚了,靳洲便应了下来,不过他又坠了句:“把闫嗔和书屹也带上吧!”
这话听着就好像他一个人还约不到他了似的。
岑颂冷呵一声:“我可幸亏是你的男闺蜜!”
靳洲:“......”
电话挂断没几分钟的功夫,岑颂发来一个定位:【这家,我老婆说很久没吃火锅了。】
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结果靳洲给他回:【我来问问她,去不去我还不确定。】
吃个饭也要问老婆,敢情老婆要是不同意他还不能去了似的。
岑颂彻底无语了,想取笑两句的,结果想到自己平时的‘怂样’,他又忍住了。
岑颂:【行吧,等你请示完,跟我说一声。】
接到靳洲电话的时候,安枝予正在给标书盖章。
“怎么啦?”
靳洲如实汇报:“刚刚岑颂问我,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表达清楚,他又加一句:“他一家三口都去。”
安枝予停下手里的动作:“可以啊,不过我下午要去装订标书,不知道下班的时候能不能弄完。”
靳洲说没事:“你先忙你的,等下班了再说。”
电话挂断后,安枝予看着屏幕,眉头隐隐蹙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今天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可他语气又很平常......
而另一边,靳洲也在挂断电话后看着逐渐暗掉的手机屏幕发呆。
不想收拾行李,不想让她出差,可又觉得这样很孩子气,如果真的对她有所要求,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会不支持她工作呢?
就这么坐在床边,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大概是半天等不到他回复,岑颂的电话又打来。
靳洲长长吐出一口气,接通:“又怎么了?”
岑颂都听笑了:“什么怎么了?现在约你吃个饭就这么难?”
靳洲这才想起还没给他回复:“暂时给不了你确切的时间,八点之前吧!”
“八点之前?”岑颂想不通了:“是你忙还是你老婆忙?”
见他不说话,岑颂还以为是他老婆不想他去:“该不会是嫂子不想你跟我有接触?”
这要是以前,靳洲可能还会因他称呼的变化而揶揄他两句,但是现在他好似没留意到似的。
“没有,”靳洲如实说:“她明天不是要出差吗,今晚要把工作处理完。”
岑颂不予评价,但上一个电话挂断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到一件事:“你刚刚说她明天出差,那明天你们公司的年会,她能赶得回来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靳洲沉默一阵:“年会而已。”
他语气淡淡的,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隔着电话,岑颂看不见他表情,但这段时间以来,他还是能从很多事情上感受到靳洲对这个女人的在意。
“老大不小的人了,早点造个小人出来吧!”
靳洲:“......”
见他不说话,岑颂又往深处说了点:“孩子最能绊住女人!”
绊住......
这两个字,让眸色黯淡的人突然掀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