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眼前的场景,老板娘错愕地睁大眼。
餐馆里的桌椅全部踢翻,被打的是老头的儿子施鄂,他鬼喊着正被窗边那桌的几个客人抓住脑袋放倒在地上。
“以为藏这里老子就找不到了?”阿Tan满脸怒气,一脚踹在施鄂的脑袋上。
明家的船公司被查出运毒品,明建威最见不得这种东西,把在槟城的船全部停了,还没收阿Tan所有职权。事情一出,宗明赫立马飞回来和他们一起查人,结果发现搞事的就是阿Tan手底下的亲信。
施家两兄弟,一个毒虫一个掉钱眼子里的,在船上偷偷摸摸运脏东西都快小一年了,被查出来后立马脱身躲起来。
阿Tan可费了不小劲儿才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爸!爸爸!”施鄂脸上全是血,抱着脑袋痛苦地求救。
老头很快叫来人,两拨人持利器扭打在一起。
从屋里到屋外,地上的空酒瓶子被砸碎,脚踩过的地方还有鲜血的痕迹,几个人还在打斗中掉到渔排的水里,扑起腥臭的水花。
施鄂旁边的朋友想起身帮他,却被裂开的玻璃瓶扎住手腕不得动弹,发出凄厉的叫声。
只是几分钟后,鲜舫里所有人包括老头都被压制住。
看到满地的血,老板娘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她涂着劣质口红的唇瓣发颤,直到一抹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她才抬头。
看到是那个男人,她像是找到了救星:“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后背发凉,前段时间鲜舫老头的儿子在外好像得罪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幺五二尔七五儿吧椅了人,灰头土脸跑回来这偏僻的渔排上躲着......没想到仇人那么快就找上门了。
还在害怕着,施鄂就被人拖到屋外水边,接着就只能听到可怕的叫声。
宗明赫低头,朝她吐出几个字:“施漠人呢?”
老板娘愣了一下,抓住他的裤脚哀求她放过自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屋子里只剩几个人,宗明赫垂眸看着她的手,轻嗤出声,带着浓浓的厌恶。
“谁允许你碰了?”
他冰凉的声音响起,女人不及反应,紧接着水壶里的开水从上浇下,烫得她尖叫出声立马松开手。
“烫吗。”男人居高临下,又问一次。
老板娘不敢说话,颤抖着摇头。
同样的询问,哪里还有什么温柔可言。
他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是骇人的气场,完全像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漠然地看着自己备受折磨。
他开口:“钥匙。”
老板娘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立马连滚带爬到收银台边上,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宗明赫没接,把她刚才留纸条递给身边的人:“去这里找。”
“好的老大。”津戈夺过老板娘手里的钥匙,拿着纸条离开了。
宗明赫站在窗边,抬眼注视着远处的渔排边上那些洗衣服的女人。
每个都是瘦瘦小小的,头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年龄应该都很小,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眯起眼,忽然想到在卉山时喻凝嘴里总嚷嚷的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忘了。
反正这几个女的看上去就和那人差不多大。
要是喻凝在这里,肯定又要抓着他,明明害怕但却会装作镇定,用那双紧张而充满怜悯的双眼看着自己,
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去帮帮她们。
想到这里,宗明赫无意识轻笑一声。
半个月没见,那小猫肯定没有想他。
不想他就算了,居然天天和那个裴关砚待在一起。要不是他打那通电话,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老大,人找到了。”
门口传来声音。
宗明赫收回目光,转身的时候把杯子踢到了一旁,砸出声响又把老板娘吓得往后缩。
屋子外面。
阿Tan手下的人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站在渔排边,他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到处是针眼,眼眶凹陷得严重,看上去没多少气了,见阿Tan靠近,他瞬间挣扎起来。
“哥、哥我错了放过我!”
阿Tan一挥手,手下立马把这人往水里按压,水花四溅,他喊救命的声音也淹没在水里。
那边跪在地上的施鄂吓得不轻,一边磕头一边道歉。
阿Tan走过去,用鱼杆子抵着他的脑袋:“施鄂,这些年我对你们俩兄弟不赖吧?把三条线交给你管,你倒好,敢用老子的船运那些东西。”
他说着一杆子几下打上去,溅出血迹。
宗明赫蹙起眉,伸手按住他的杆子。
阿Tan慢慢恢复理智,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游艇上走去。
津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心中难掩嫌弃。
要不是Tan哥要来抓他们,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毒虫窝。
他暗想然后问:“老大,这些人怎么办?”
宗明赫把沾血的杆子扔开。
“施鄂施漠都带走。”
末了,他又回头看了眼店里的老板娘,眼神逐渐冷下:“去把那几个女的放了,给她们找船离开。”
津戈看了眼,立马明白。
“好的。”
……
阿Tan站在船边,目送那几个哭泣着感谢的长发女孩离开,最后拐了一下身边的人:“行啊你,来一趟还做点好事。”
宗明赫没搭理他,踩着木板上船。
阿Tan跟上,抬手搂住他:“今晚去我家里吃?”
“不了。”
宗明赫抬手看了眼时间:“我今晚回国。”
“回国??”阿Tan浓密的眉毛凑成一条直线:“后天公司要开会啊,而且老爸今晚到槟城了诶。”
“后天会回来。”宗明赫接过津戈手里的毛巾擦拭手掌,停下脚步:“你最好把手下的人清理干净,自己跟老爸解释清楚。”
“我知道。不是,你那么着急回去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
阿Tan更不解,他这才来半个月,今天事情一处理完就要走,后天开会前又赶着来,这不是瞎折腾吗?
过了几秒,他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了,是回去找老婆吧?哎我就说这结婚呐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宗明赫甩开他的手,没搭理他这个话题,而是道:“Tan,他不让你做的事情就别碰。”
阿Tan笑笑,点头。
——
北城影视基地。
摄影棚里很安静,圆形的高台处站着两女人,好像是在争执,没几分钟便一起从高处坠落。
监视器前围满人,大家都屏息不敢说话,直到黄树握着对讲机喊了一声“咔”,气氛才有所松动。
“姐,还好吗。”时乐跑上前,帮助威亚老师帮她解身上的扣子。
喻凝点头,压制住胸腔里翻涌的恶心。
“乐乐,帮我找个冰袋。”
“这里这里。”时乐从口袋里翻出来,递给她。
喻凝敷着眼皮,朝身边的威亚老师道了谢。
走到监视器前,她把冰袋拿开。
“凝凝,刚才那条还不错,那个......上场戏孙老师想再来一遍。”
黄树摘下耳机,说完站起身看了眼她的脸:“怎么还是那么肿?”
喻凝摇头:“不知道,如果要再来得缓一缓了。”
听见这话,坐在矮沙发上的孙屏秀皱起眉头:“缓一缓?那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她语气不太好,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望了过来。
“至少一天。”喻凝回答。
孙屏秀提高音量:“这都拖了多少天了,又要等一天。”
“这我也没办法孙老师。”
“你......”
“诶小事小事。”黄树连忙抬手,把孙屏秀按回沙发上:“上场戏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孙老师我们不着急的,等喻老师眼睛好了再来吧。”
孙屏秀是《存在》的另一个女主角,精益求精的急脾气,一直想重拍一条近景镜头。
可前些天喻凝化妆品过敏,眼皮发红肿了一些,上镜很明显基本拍不了近景。
孙屏秀听见黄树这样说,冷哼一声离开。
喻凝见她对自己充满怨气的模样,开口叫住她:“孙老师,眼睛成这样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上场戏已经重来三次了,不知道您到底哪里不满意?”
孙屏秀看着她,最后只是道:“我哪里都不满意。”
喻凝憋着一肚子气回到自己的棚子里,照了照镜子,这红肿不消,很多镜头就都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