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开始读书了,每天都要走十几公里,我奶奶心疼我,就把我寄宿在镇子上的姑姑家,每周末才会回去一次。
我读书特别的用心,因为我妈说了,只要我好好的念书,以后走出那座山就知道,读书是很有用的。
我相信了我妈的话,所以我每周都不回去。
我用所有的时间翱翔在知识的海洋里,逢年过节都不回去。
很快学校里的老师就看到了我的天分,我小学的数学学的很快,才二年级我就学到了五年级的知识,不懂得我就问我表哥,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在我妹妹快三岁的时候,十一岁的我直接从小学跳到了初中。
暑假放假回家,我很开心的用学校奖励我的钱买了一个洋娃娃回家。
也给我妈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夹,因为城里的女人都有,我觉得我妈夹起来肯定很漂亮。
我回到家,喊了一声爸妈,奶奶,妹妹……
没有人回我。
我去了栓我妈的那个房间,门被锁了,我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呜咽声和男人的粗喘声……”
第148章 极力的隐忍着
沈鹤的眼眶都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冷白的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身边的徐飞和胖子都拍着他的背,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两个人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办法对这样的事情感同身受。
但他们听到以后都觉得特别气愤,更别提是亲身经历的大神了。
情绪缓和了些,沈鹤才继续说道:“我那会也是十一岁的孩子,其实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穷人家的孩子都懂事的早,更别提我们那村子里的孩子都结婚早,发育好了就张罗着结婚的事,就是怕年纪大了找不到老婆。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爸,却不想,等了许久,出来的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光棍。
他出来的时候,还在提裤子。
他看到在门口的我,只是嘿嘿的笑,我那会好像都知道了什么,但我没有勇气上前去质问。
可能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邻居三三两两的在外面走动,看到光棍出来,也没有奇怪。
我想等我奶和我爸回来的时候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先进了屋看我妈。
我妈似乎知道我回来了,七月的天气里,她盖着一床很厚的被子,房间里的味道很难闻,我喊了一声妈,我妈满眼乌青的看着我。
她和我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大回来了啊?
然后问我在学校里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看不起。
听到我跳级,我妈很开心,她叫我别坐床,让我站在面前给她看。
看到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成绩单给她看,她很开心。
然后我拿出了发夹给我妈,她那天笑的很温柔。
她和我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会知道人生的大好山河是那么的美好。
她还和我说,等我以后考到大学了,就别回村子里了,不要被这个大山所同化,不要做村子的那种人。
我当时只以为我妈是怕我在外面学坏了,也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下来。
我爸和我奶回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妹妹不见了。
我去问,我奶眼神闪躲着,后来我才知道我奶把我妹卖了,五百块钱卖给了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
后来我拖着我奶去找我妹妹,却被我爸吊起来打了一顿。
他告诉我,我妹是找不回来了,让我死了这条心。
我妈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在我问她的时候,她沉默了。
很久以后,她才摸着我的头说,老大,一定要走出去,走出去以后再去找你的妹妹。
我也是怀揣着这样的希望继续念书,我想和我妈说的一样,考上大学,要上最好的大学。
我每年都会回来一两次,但我每次回来,我妈就越来越瘦。
我学习成绩好,初中进了少年班,十三岁我跳级念了高一,我想快点读大学,然后把我妈接出去,所以高一下半年的时候我参加了一场省里的数学竞赛,得了第一名。
省里奖励我一千块钱,我给我妈买了很多好吃的,坐车回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背着帆布包回去,就听到院子里一阵的哭声和几个男人的笑声。
门没有关严实,我冲进那个房间,看到五个男人……他们……他们对着我妈做那种很肮脏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姜绵绵马上递给沈鹤一瓶水,“沈大哥……”
“我当时真的气疯了,我冲到厨房就拿刀想要去把他们砍了,那五人不是我们村子里的,是隔壁村的,那时候我长得已经很高了,才十三岁就有一米七。
他们看到我,都害怕。
我拿着刀冲出去的时候,我奶在屋子里听到了动静,她看到我拿刀,冲出来就抱住了我。
男人有些嚣张的说,我妈就是我们家赚钱的工具,村子里和其他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只要有钱,或者是拿东西换,都可以和我们睡,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他还说,如果不是我爸和我奶同意,他们怎么可能会来到我家,他们还和没事人一样的在屋子里。
男人很嚣张的离开了。
我奶抱着我死死的不松手,其实她松不松手我都好像没有了力气。
我不敢去想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妈的身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那天中午,我给我妈拿了我在城里买的巧克力,哭着剥给我妈吃。
我妈什么都没解释,她还是反反复复的那几句话,让我好好的念书,没事就别回来,我告诉她我得了数学竞赛一等奖,我妈笑着夸我厉害,让我把钱攒起来,不要给我爸和我奶知道。
我想要带我妈出去,我妈没有答应,因为我爸不允许。
他们想要牵制住我妈,因为他觉得我长大以后不会孝顺他。
同十三岁那年,我参加了全国数学竞赛得了金牌,省里奖励了我五千块,还有企业想要资助我。
十四岁那年,我得了全国化学竞赛和数学竞赛双金牌,被保送华清大学,老师们发现了我做实验的天赋,想方设法的给我补习,资助。
家里知道我被保送了,难得我爸没有欺负我妈,把她从屋子里放了出来,说是要摆酒。
摆酒的那天,我爸破天荒的让我喝了酒。
那是家里酿的米酒,度数不高,但很容易醉人。
我妈那天也很开心,她哭着叫我好好学习,以后争取做个有用的人。
下午我在房间里睡觉,有人偷偷摸摸的摸着我,我看到我们村长的孙女脱光衣服在我床上,她的手在解我的裤子。
我那会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立马制止了她。
她却说我爸收了他们家一万块,说是把我卖给她做老公,说是要在我读大学前让她怀孕,这样我才能出去。
我推开了她,告诉她这是犯法的。
村子里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犯不犯法,她在屋子里闹,外面的我爸冲进来就要扒我的衣服。
他想在村子里出头,所以把我卖给了一个十六岁的村长孙女。
那天我感觉特别的绝望,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爸会这样做,我是他的亲儿子,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第149章 巨大的恐惧笼罩
沈鹤眼神空洞,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一直都盯着黑漆漆的树林。
眼底里,是无尽的绝望。
他喝了姜绵绵递给他的水,喉咙发紧,继续说道:“我爸见我不同意,干脆就抓着我想帮我做那事。
我那会年纪小,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我就一直哭。
我妈本来被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她逃了出来,只是手上都是血。
她拿着门外面的棍子敲晕了我爸,拉起我就往外跑。
我对村子里的路还是很熟悉的,我们走的是山路,我妈好像下定决心一般的就拉着我往外面跑。
没多久,我们就翻了大半座山朝着深处走。
我妈脚磨烂了,还继续往前走。
我担心她,想要让她休息下,她不肯。
我们出门就拿了我房间里的背包,那里面有我的东西,我们一路跑,跑到了晚上,我妈借着月光继续带着我走。
很晚,我妈累的走不动了,才松开我倒在了地上。
我们就着背包里的饼干,巧克力和那半瓶水吃了,然后睡觉。
天还没有亮,村子里的人追了过来,跟着的是我们村子里的狗,那狗的鼻子很灵,我们村子里逃跑的人都是靠它抓回来的。
我妈自然也听到了。
她一下就推开我,和我说,老大你记得,妈妈的名字叫沈楚兰,是个研究生,之前是在国外留学,是回国以后旅游被人抓了绑过来的。
我不肯丢下我妈,我妈咬着牙和我说,她得了脏病,活不了了,让我离开村子,不要再回来。
村子里的人来的快,我妈见我不走,拿着一把水果刀抵着脖子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我妈是想要让我活下去,因为她不想我被村子里的人同化。
我跑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孝顺,因为再怎么样我都不应该丢下我妈跑走,但我不得不走。
因为我不走,我妈就马上死在我面前。
我确实顺利的逃走了,我高中是在市里读的,我坐上了一辆去市里的牛车,回到市里,邻居住着的爷爷,也是我现在的爷爷问我出什么事,我就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