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赵先生觉得……我和你做|爱是作践自己啊。”她抬手指轻点他的鼻头,“想要都要不到的小婶婶听到了,怕是会气的要派人灭了我呢。”
赵貉躲开她娇俏的举动,沉下脸看她,“你如果执意这么诡辩,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了。”
“呵,谁要跟你谈,我摆明是来要钱的。”她扬眉,“不,你说我敲诈也行,你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一万块赔给我,毕竟……”
她目光含笑,“我真的很不明白,也很想知道,赵先生落在我身上那道视线,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或者,我给你一万,你重现一下?”
赵貉沉默。
张青寒懒懒笑,“总不会真的是赞许吧?”
她嘲讽地扬头笑了声,哼着荒腔走板的调调出了房间。
一室沉默的书房,走廊欢快的歌声愈发衬的此处安静的很诡异。
赵貉蹙起的眉毛拧成了山丘,漆黑幽深的视线落向了桌上仓促合起的平板。
他拿起亮光的平板,人脸识别后跳出模特比赛的画面。
赫然是张青寒,她步伐从容,笑容耀眼,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将浮夸出挑的服装穿出了与众不同的美感。
她的专业能力,出乎他的意料。
想到她劈头盖脸的嘲讽,赵貉的脸更黑了。
扬手就想把平板丢进腿边的垃圾桶,瞥见平板壳上的爱马仕logo忍住了。
太贵了,这专门定制的平板外壳还花了三四万。
他想了想,拆下壳,平板投进了垃圾桶。
嗯。
舒服一些了。
他吐出一口气,起身去关那个粗鲁无礼的女人从来学不会关的门。
*
翌日,窗外鸟鸣啁啾,廊檐的风铃碰撞,清脆悦耳。
对于张青寒而言,今天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日子,她趟在床上浑身无力,脑袋晕晕,像是一个发烧的病人。
昨日因着奖学金的事她和赵貉争执了一通,这个冥顽不灵、古板刻薄的男人丝毫不觉自己哪里有错,张青寒也想不通大会那天他到底是怎样看了自己一眼。
赞许?
张青寒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脑袋发昏真是没睡醒。
自己成日叫着小叔叔和Daddy轮流恶心他,他能在校长面前夸自己才是被人下降头了。
手机铃声这时候响起,陌生号码,她接通那边竟然是杨珩。
“怎么,自己心虚终于没脸要奖学金了?”
张青寒看着窗外昏沉沉的阴天,觉得有些人就像天上飞过的鸟,忽然落了屎在你头上,你恶心的不行,但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厌恶。
张青寒情绪恹恹,没有和他斗智斗勇磨嘴皮子的心情。
“心虚?”她好笑地咀嚼着他的用词,“是我赏给你了,既然那么想要,就跪下好好收着吧。”
“呵,输了就是输了,张青寒,我们正大光明竞争,你耍手段还装什么小白花。”
“哦。”张青寒懒懒地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是不是赏给你的,以后你不就知道了?”
杨珩那边怒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以后一等奖学金,你就别再想了。”
说完,张青寒懒得跟他废话,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了一边。
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发了会呆,直到听见走廊有动静,才终于起床出去。
走廊里,咚咚砸在地面的拐杖声戛然而止,面面相视的两人安静。
张青寒先出声,浮夸的笑容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Daddy,早啊。”
一句话,把赵貉要打的招呼噎了回去,黑着脸似乎又想教育。
张青寒已经快步过来,说着就要挽上他胳膊,“我们一起下楼啊。”
赵貉躲的迅速,僵着脸,“你要的钱已经在楼下了。”
“这么快?”张青寒惊喜,“还是Daddy好啊。”
她立马甩开他,噔噔噔就下楼了。
赵貉呼了口气,目光落向袖口的褶皱,他慢条斯理压平,又恢复那副气定神闲,握着国王拐杖一般,骄矜又慢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沙发边,张青寒甩着银行卡问他,“是这个?”
赵貉颔首,不多看,径直走向了厨房。
张青寒追过去,“一万块还开个卡?”
赵貉:“这样的我有数不清个。”
张青寒:“怎么,像我这样要被打发的麻烦还不少啊?”
赵貉眼尾扫她一眼。
张青寒笑,“开个玩笑。”
赵貉:“张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应该清楚这样的话并不好笑,这个钱算是赔偿你的奖学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哦。”张青寒挑挑眉毛,银行卡漫不经心敲打着掌心,“反正不算嫖资。”
“张青寒!”
“嗯哼?”
赵貉黑沉沉的眼睛望向她,他生气的时候,浑身傲慢骄矜透着慵懒的劲会瞬间消失,像一把剑抽走陈旧沾灰的刀鞘,露出锋利尖锐的一面,任谁和他的眼神对视,都会被其中浓烈尖锐刺穿。
张青寒打趣的笑也消失,柳叶弯眉带着落雪的冰凉,那双红唇依旧勾着笑,不过那笑冰冷,讥讽,眼神冷冷。
米黄色的温暖,法式清新的厨房都变的冷沉。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
赵貉去摸手机,张青寒靠着橱柜低头漫不经心玩着银行卡。
【吴翔林】
来电显示让赵貉动作顿了下,抬眼看了眼张青寒。
接收到他的视线,张青寒往他屏幕上扫了眼,随后露出看戏的表情,抱起手臂,坏笑地看着他。
赵貉顿了下,也没再走开,直接接通了电话。
“小叔叔……”那边哭嗓的声音传来。
“少废话。”
赵貉冷淡一句话,把吴翔林叫苦连天哭诉的情绪瞬间堵了回去。
“小叔叔,我好想寒寒啊。”吴翔林痛苦地喊,在格外安静的厨房里,清晰的落在两人耳膜上。
张青寒似笑非笑地瞧着赵貉,口型道:小、叔、叔。
赵貉眉心轻跳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对吴翔林说:“还是废话我就挂了。”
“不不不,不要啊小叔叔。”吴翔林赶紧说正题,嗫嚅道:“我就是想问,寒寒过得好吗?”
赵貉:“……”
他抬眸,张青寒对他挥着手里的银行卡,笑容蔫坏。
赵貉抿唇,冷淡道:“我怎么知道?”
“啊!”吴翔林发出爆鸣声,“小叔叔我不是说了,让你帮我看着寒寒,她过得好不好你怎么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寒寒有没有回心转意发现我的好,或者有什么不靠谱的黄毛想接近我家寒寒,小叔叔,这些你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时不时说给我听的啊。”
“吴翔林,你的腿都不想要了?”
“我不管!我都答应你出国远离寒寒了,这些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放心,你打断我两条腿都行,你不管寒寒,我无论如何要回国接着看护寒寒。”
张青寒挑眉,笑着往他身上贴,赵貉蹙眉,往后退,腰撞上流利台。
她吐气如丝,坏笑的气流扫过他面颊,在他唇上落下薄薄气息。
她口型道:小叔叔,你告诉他,我过得还不赖哦,都能做他小婶婶了。
赵貉拧眉,推开她。
像唐僧推开缠人的妖精,满脸的:张小姐请自重。
张青寒朝他撇撇嘴。
吴翔林又在那边没完没了地喊:“小叔叔,你再不去关心寒寒过得怎么样,我真要毁约回国了!”
赵貉咬牙:“她很好,你要是敢毁约,打断自己两条腿再来见我。”
“你怎么知道,刚才你不还说不了解,小叔叔你不能骗我……”
啪。
吴翔林没完没了的话被赵貉直接挂了电话。
“Daddy,我过得很好呢。”张青寒故意甩着手上那张卡,“十万以上的包我竟然都有了好几个,你怎么不告诉他,我现在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幸福多了呢。”
赵貉看向那张银行卡,又看她,语气颇认真:“张小姐,这对你来说真的是种幸福吗?”
“不然呢?”他严肃的样子,让她也敛了吊儿郎当的笑。
“张小姐既然这么喜欢钱,那我一直很疑惑,你拒绝翔林的理由是什么?”赵貉审视的目光,像优秀的侦探窥察着一个藏了真心话的小偷,目光一寸寸逡巡过她,似乎势必要查出正确的答案。
“跳出苏大,就算放在整个大学城,以你们的圈子和阶层,你很难找出第二个比吴翔林还有钱的人。据我了解,他认认真真追了你一年,你不喜欢的大男子主义、丑、好色,这些他统统不占。”
“你曾被他的真心打动,为什么交往一周就和他分手了?”
“张小姐,你如果只看钱,那他就是个行走的金矿,才是你该牢牢抓住的人。”
“张小姐,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