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朝她看过来,微微一笑:“慕律师,请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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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随着门被关上,狭小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
算起来这是五年后两人第一次待在私密空间里,慕昭却无暇有任何别的情绪,她只想去趟洗手间。
她真的很需要去洗手间啊!
“身体不舒服?”秦屿池走到她对面坐下。
慕昭垂着眸,“嗯。”
秦屿池呼吸一紧,立刻道:“去医院。”
慕昭突然抬头,低声说:“不去医院,我要去洗手间。”
秦屿池:“……”
他低头,看着慕昭双腿紧紧交叉在一起,双手放在小腹上,白嫩的耳根染上薄薄的红晕,心底了然。
眉头微微蹙起,秦屿池问:“不是月中来吗?”
慕昭眼睫颤了颤,淡淡地道:“熬夜,乱了。”
秦屿池眉头蹙得更深,但他没多说什么,直接把慕昭带到总裁办公室的洗手间。慕昭现在进退两难,只能听他的安排。
一路上忍着众人打量的视线,直到进了洗手间慕昭心底悬着的石头才落下来。
找到马桶带来的安全感后,慕昭意识到此刻的她有多尴尬。
手机在包里,而包在会议室里,现在唯一能求助帮自己买姨妈巾的人就是分手五年的前男友。
慕昭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你能帮我个忙吗?”
“慕律师?”柔和的女声响起。
慕昭怔了下。
“我是秦总的助理,叫江纤意,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
他把她扔给一个陌生人?
慕昭低声道:“你可以帮我把楼下会议室里那个黑色的包包拿上来吗?”
“当然,”江纤意顿了下,“您是不是需要姨妈巾?”
“……”
所以。
所有人都知道她大姨妈来了?
倒不是大姨妈有多羞耻,只是有点尴尬,慕昭眼皮跳了跳,低低地嗯了声。
“秦总去给您买了,大概十分钟就能回来。”
慕昭眸光闪烁了下,沉默半秒:“好的,谢谢。”
过了五分钟左右。
门口响起江纤意的声音:“慕律师,你的包我放在外面的沙发上了。”
慕昭低低地嗯了声。
她其实不是很想隔着洗手间的门和人聊天。
好在江纤意很快离开,慕昭度秒如年地坐在马桶上,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低沉微哑的男声传来:“慕昭,开门。”
慕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丝门缝,把东西拿进来。他不仅买了卫生巾,还买了女装和内裤,慕昭的眼眸动了下。
裤子上沾到一点,不过冬天的裤子厚,没人会发现,慕昭没换他买的衣服,她去他的办公室然后换了身衣服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曾经因为想和他在一起,她愿意承受。
但现在她不愿意。
很快,慕昭收拾好出去,推开门,站在办公桌旁的秦屿池听到动静朝她看来。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安静的仿佛连针掉的声音都能听到。
刚才还能自如的对话,但此刻谁都没用打破这份沉默。
似乎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有几秒钟。还是慕昭先开口,她没理由在这里和他耗太长时间。
“谢谢秦总,我先走了。”慕昭点了点头,以示道谢。
说完,慕昭去拿她的包,准备离开时却被秦屿池忽然挡住。
他身上不再是薄荷烟草味,而是淡淡的沉香气,和他现在成熟稳重的气质很衬。
不知怎的,慕昭的心口一缩。
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她,已经过去五年了。
“秦总?”秦屿池扯了扯唇,“用完我就把我扔了?”
你不也是。
玩够了就把我甩了。
慕昭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自己的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这个?
像是怨妇才会有的想法。
她紧紧地攥着手指,缓了几秒后抬头,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和对陌生人的态度一样。
重复道:“谢谢秦总,麻烦让我出去。”
作者有话说:
慕昭昭:gun!
我困了我睡了,么么~
第46章 46 (二更)
◎“就这么讨厌我?”◎
“你他妈对慕昭做了什么?”
秦屿池一进包厢, 江澈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他千方百计地制造机会让他们俩见面,结果慕昭下午从MY科技回来就过来找他,说不想接这个案子。
江澈对员工向来大方, 这个案子办完, 分到慕昭手里的律师费能有六位数,看在钱的份上慕昭也不可能不接。
答案很明显, 只可能是私人原因。
“你犯浑了?”江澈挑了挑眉。
秦屿池没搭理他, 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酒太烈又喝的太猛, 喉咙烧的干涩发痒,凸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见他不说话, 江澈嘁了声,自顾自地猜测:“你不会强吻人家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刚进来的陆淮之忙着插嘴, “他就拽了下慕昭的手,然后人家一把把他推开,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
“我去。”江澈眉梢挑的老高, “就摸了一下小手,人家就不愿意跟你合作,你当初到底怎么她了?”
闻言,秦屿池抬头, “不愿意合作?”
“刚回来就来办公室找我, 连个原因都没找, 就说不想接, 我也不好硬让她接, 就答应她了。”
秦屿池又倒了杯酒饮尽, 喉咙比刚才还痒, 漆黑的眸子里被醉意染上几分涣散。顿了几秒,他扯了扯唇,自嘲地笑了笑。
他不说话,江澈满腔的疑惑只能问陆淮之。原本他对秦屿池和他那个爱的要死要活的前女友不感兴趣,对秦书瑶和陆淮之的用词“要死要活”,也以为是夸大其词。
要死要活这四个字,看起来就和秦屿池不搭啊。
他也会有要死要活爱一个人的那天?
应该是挺喜欢的,但还没到没了她不能活的程度。
所以在陆淮之说到,慕昭当年做骨髓移植手术,秦屿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立遗嘱,江澈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遗嘱?
他当自己在演偶像剧?
还搞殉情那套?!
江澈抬眼,朝嫌他们烦,端着酒杯坐在角落的秦屿池看去。他只穿着件黑衬衣,包厢内红红紫紫的光线交替打过来,将他的侧脸渲染的更加冷硬深邃。
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他喝的不是高浓度的烈酒而是白水。
江澈看着都胃疼,但自己是他兄弟又不是他老婆,自然不会闲的没事管他喝酒。
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刚才的话题上,他问:“既然这么喜欢,连殉情都行,为什么要和人家分手?”
“他妈有多疯你不知道?”陆淮之轻嗤。
江澈哑声,怪不得秦屿池前段时间把他妈送到了精神病院。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把话说开,我觉得慕昭应该还喜欢他,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不喜欢了,就算面对面吃饭,她也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什么才是真的忘记?
缄口不提不是。
避而不见也不是。
落荒而逃更不是。
云淡风轻才是。
“谁知道,”陆淮之煞有其事地解释,“不过他爹他妈都有精神病,我估计他也遗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