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不安更加明显,可是又怕错过她的到来,他只能守在原地,等着她出现。
腾嘉与从来没有经历过像此时这般煎熬的等待,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秒两秒,一分两分,时间的每一个刻度都让他犹如走在钢丝绳上一般,紧悬着自己的心。
直到夜色深浓,他看着夜灯下的车流慢慢减少,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赶回家里,他却还在河岸边上,执着地等着她。
直到天蒙蒙亮起来,腾嘉与在河岸边等待了一个晚上,他肩头早已被夜露打湿,可他却浑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虞疏晚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不肯接他的电话。
“林特助,帮我查一个人。”腾嘉与终于拨通了他父亲身边得力助手的电话,让他帮忙找虞疏晚。
彼时他正在和家里人冷战,只因为家里人希望他去英国伦敦进修,还为了接班腾欧集团做准备,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想离开他的心肝宝贝,他不想让虞疏晚日夜被思念煎熬着,他更受不了一刻都看不见她的身影。
可如今好像被抛弃的人,是他自己。
等腾嘉与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这里曾经装满了他与虞疏晚美好的回忆,如今那些甜美的回忆突然像匕首一般一道道割着他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很有可能虞疏晚已经看过那份礼物,只是她不愿意答应他的求婚,又不想当面拒绝他,所以她消失了,她逃跑了。
脑海里生出这样的想法,腾嘉与愤怒地将桌上的杯子打碎,等他看清那个杯子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他和虞疏晚公用的情侣杯,她的是粉色的,他的是蓝色的。
此时蓝色的杯子在地上碎裂的不成样子,好像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
“少爷,我找人查了,虞家小姐似乎已经出国,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对方好似有所隐瞒一般,无法再继续查下去。”
当林特助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腾嘉与最后一丝希望都已经破灭了。
“虞疏晚,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突然的离开,难道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多,都只是你无聊时打发的消遣吗?”
腾嘉与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瘫软了下去。
下来的几天,他都在酒精的麻醉中度日,浑浑噩噩,睡醒了就喝酒,喝醉了继续睡,仿佛将自己置身于无边的黑暗当中,渐渐堕入深渊。
在虞疏晚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便活在了深渊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原本英俊的脸庞,头发凌乱,下巴胡茬许久未打理,邋遢落寞。
家里的张妈过来帮他打扫房间,却看见自小照顾大的少爷,从未如此失魂落魄过,她看着心疼极了,不禁要落下泪水。
“少爷,你喝点热粥吧,你这样下去,人会垮的。”张妈又来劝他。
可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在紧闭窗帘的昏暗房间里,随意地坐在地板上,睁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吃饭,眼底暗淡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这样子已经有好几天了,任谁来劝,都劝不动他,就连他的好朋友柯时奉过来,都被他骂走。
张妈哭诉着,几乎要跪在了他的面前,“少爷,你不能这样下去,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也不顾家人的担心和关心,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吗?”
“张妈,她走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半响他幽幽地开口,抬眼望着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好像那窗外的世界再怎么绚烂,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少爷,你不能这样想,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想想,只要你还活着,也许还会再遇见她的,对不对?”张妈劝着。
腾嘉与听到这句话,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他想起和虞疏晚去看流星雨的夜里,他曾经许诺,如果将她弄丢了,就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对,只要我活着,也许我还能把她找回来。”
腾嘉与从那之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并且答应了家里人的安排,去往英国伦敦进修。
他曾经记得,虞疏晚说过她想去留学,想进修设计学,伦敦就有一个很出名的美术学院,也许她会在那里。
腾嘉与怀着这样的希望,提着行李箱,坐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
晴空无云,和煦阳灿,当飞机在湛蓝的天际中划出一道云轨的时候,腾嘉与和虞疏晚的命运,似乎被暗暗埋下了一条重逢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