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的都不是什么私密照，不是她在教学楼下站着，就是她在聚会上笑着听别人说话，说实话她原本以为霍弋是直男审美，拍照一定不好看，但实际上他捕捉动态人像的能力还挺不错，每一张都把她拍的生动漂亮。
如果霍弋只是拍了他们在一起时她的照片，她也就是把这些照片删了，懒得跟他发什么火，但页面往上刷，她看到了她高中时期的照片。
高中时期的照片数下来有十几张，每一张都是在她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偷拍下来。
她甚至还看到一张她坐在理发店打瞌睡，理发店老板给她扎头发的照片。
之前霍弋说他偶尔在学校附近的理发店看到过她，没想到他不止看到她还拍下来了。
“霍弋，你是变态吗？”
林欣妍盯着手机半天没讲话，一开口就是冷冷地质问他，霍弋想也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洗干净了手上的味道，霍弋走到餐桌前看着摆着桌上的手机。
“这张不是我拍的，是你们班女生拍了发在了留言墙。”
照片中林欣妍趴在桌上在睡觉，略长的发丝凌乱地遮着脸，只看得见白皙的肌肤和高挺的鼻梁。
霍弋抽开凳子在林欣妍旁边坐下，同时滑动手机介绍起每张照片的来历：“这一张是我拍的，你们班上体育课，沉逸琪她们找借口请假走了，你一个人跑完八百米站在树荫底下发呆。”
这张照片是从上往下俯拍，林欣妍看着照片甚至回想不起是哪节体育课。
“上课时间你不上课，逃课观察我？”林欣妍斜眼看向霍弋。
“那段时间我参加竞赛，不需要准时上课。”
解释完，霍弋滑到下一张：“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有你的局，除了校服第一次看到你身上有其他的色彩，这条白裙子很漂亮。”
“谢谢哦。”
林欣妍看着照片，对这条裙子稍微有点印象。
“你的发圈。”
连没有她人像存在的图片，霍弋指着图片也能说出跟她的关联。
看着图片上的黑发圈，她高中时期基本上用的都是这个款式的发绳，并且没一段时间就能掉完一版，也不知道霍弋捡了过多少个。
……霍弋一张张的滑动图片，每一张他都能说出拍摄的环境，林欣妍开始打着精神听，后面就麻木了，摸着空空的肚子：“霍弋你要是不打算做菜，现在就把外卖叫上。”
“林欣妍。”霍弋的手指顿下，目光从图片转向了她，林欣妍听得出他的语调中的咬牙切齿。
他说：“你比我变态多了。”
林欣妍表情无辜，她哪里变态了，她可从来没有偷拍过哪个男人的照片，哪怕是她荷尔蒙作祟最强的那阵，她也没去偷看男人。
她抵抗色/欲的办法是不听不看以达到不想，从这一点上看来她分明要比他有自制力多了。
像他这样放纵自己在AI欲中沉沦，他得到了什么，他得不到解脱，只能不断地惦记他的淹没成本，越来越忘不了她。
越来越爱她。
意识到自己承认了霍弋爱自己这回事，林欣妍看着他返回厨房的背影怔了怔，沉逸琪说霍弋从高中开始暗恋她，她没当回事。
因为她不觉得霍弋这种人会做这种不聪明的事。
但事实上他就是个看着理智，实际上感情用事的笨蛋。
他还真干得出暗恋这种浪费情绪的事，并且在发现了她的感情观后，没有迷途知返，还不停投入成本，等着血本无归。
第44章
44
“霍弋，你其实挺会做饭，很早之前我就吃不出你跟那些主厨的差别。”
霍弋把饭菜端上桌，林欣妍吃了一口鱼，不知道是不是太烫，不方便她立刻吃第二口，所以她闲下来的嘴夸了夸霍弋，“从你第一次做饭，我就觉得不错，我们俩不一样，我是没天赋且没耐心，而你是两样都有。”
“我知道。”
他味觉没失调，自然能判断他手艺的好坏，再者他就算被她的话打击过几次，看到她一边嫌弃一边食欲旺盛也懂了。
林欣妍自认为她干脆决绝，他觉得并不是。
就比如说她为了分手挑他的刺，在他看来都留有余地，她没有真正流露让他不知所措的厌恶，所以他回想之前那段时间，也没有觉得过痛苦。
除却觉得自己有点蠢，看不懂她的想法外，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总归那些相处都是特别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太想跟她在一起，对她有太多眷恋，所以她哪怕已经做到了极致，他依然觉得不够狠，不够让他彻底死心放弃。
“真的挺好吃。”
林欣妍把桌上的才都吃了一圈，“吃你做的饭我胖了四斤，最近这两个星期才瘦回来。”
听到她的话，霍弋打量了林欣妍一圈，还真看出她瘦了点：“你想瘦还是想胖？”
“嗯？”
“我可以继续做。”
霍弋语调淡淡，从目光到神态都没有流露太多情绪。
如果是之前，林欣妍会觉得他只是随便说一句，但现在意识到了他很喜欢她，她没有刻意去想，脑子里就自动脑补出一个充满祈求的霍弋小人在桌上泪汪汪的跪着。
有了这样的脑补，她再看霍弋就觉得他连她响应的标点符号都在意的要死，却极力的装作镇定。
只是知道他在意，她也没办法给他想要的答案。
林欣妍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鱼肉，嚼完了才慢条斯理开口：“我觉得瘦一点好看。”
霍弋不置可否，没有对她的审美发表看法。
“我瘦一点好看，但你瘦了可口程度就直线下降。”
林欣妍瞅着霍弋过于利落的下颌角，原本他体脂率就不高，一切都是恰好的程度，瘦了他脸的英俊程度是没受影响，但身体上的肉缩水了一圈，昨天晚上她都感觉他的胯骨没有皮肉包裹，凸出的骨头顶的她难受。
也就是被骨头撞击的疼痛，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瘦了这件事实。
之前她还能把这份削瘦推到他无法兼顾学业和工作，但到了这会，她不得不承认，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她跟他分手这事。
“林欣妍，你知道我哪怕现在在你面前没什么尊严，也在自欺欺人的极力表现体面，如果能控制体重，我会控制它。”
意思就是说努力控制过，依然被不可控的情绪打败，只能放纵自己状态的消沉。
桌上的食物味道依然诱人，但林欣妍食欲减退，沉默了一会：“……你要是真想保持体面，就不该什么都跟我说。”
“人在没底牌的时候，会认为装可怜是有用的武器。”
见林欣妍停了筷子，霍弋空出手给她剥虾，“你要是这样，我更认为这行为对我有利。”
面前小碟上虾仁堆成了小山，林欣妍伸筷子沉默地扫平了小山，吃完后她有了走的意思，看着自己身上属于霍弋的潮T：“衣服送我了？”
她昨天那件衣服已经变成了抹布，主要是到了现在她要穿了，才想起忘了把衣服扔洗衣机。
“嗯。”
霍弋站在门边看着林欣妍换鞋，知道了会被拒绝，在她开门时还是问了句要不要送。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感谢招待。”
林欣妍关上了门，关门之后猛然想起了什么，又按了门铃。
霍弋并没有立刻开门，明明就还站在门边，却隔了十几秒才打开门，背光的站立让林欣妍觉得他的神色要比刚才冷硬，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霍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他怀里一扯。
他急的连门都没有关，低头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霍……唔……弋……”
林欣妍艰难的挣扎，试图表明自己敲门不是为了这个，但霍弋明显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的吻又猛又狠，明明他们从昨晚到今天下午都没停过，但他表现的就像是一只饿了十几天的豺狼。
她想看他眼里有没有饿坏的绿光，但距离太近，反而让她失焦的眼睛不受控的跌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侵入的舌尖不断确认着他攻占的城池，林欣妍发疼的舌根渐渐只剩热和木的感知，她无力再反抗，只能紧紧拥着霍弋的脖颈，等着他缓过劲放开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霍弋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扶着她脸轻柔地吻着她每一寸皮肤。
关闭的门被拉上，战场从玄关蔓延到了主卧，林欣妍怕自己吃撑的肚子被颠吐了，中途就开始捂着肚子，霍弋原本以为她是肚子疼，问出了她的想法，忍不住趴在她耳畔笑，说她的样子像是怀了孕跟他玩危险禁忌。
“怎么有压力，有压力就放开我。”林欣妍看着自己吃了两碗饭明显凸出的胃部，拧着霍弋的胳膊让他松手。
霍弋当然没放，反而更来劲了，就像是真要让她怀孕一样，结束后林欣妍反复检查了那枚薄膜，确定没有任何缝隙才松了一口气。
她紧张的要死，霍弋则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欣赏她的慌乱，等到她终于安心趴下，才说：“我知道孩子留不住你，我不会做这种没意思的事。”
他哪怕情绪被林欣妍牵动的翻天覆地，也不至于失去所有的判断力，认为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和状态适合孕育下一代。
林欣妍侧过脸，打量霍弋的表情，想想也觉得对，霍弋不至于疯到这种地步。
“霍弋，你高中为什么会喜欢我？”
看着离学校关门的时间还早，林欣妍趴在床上翘着脚，问出了这个本来不想问的问题。
在确定霍弋高中的确暗恋她之后，她就产生了这个疑问，但觉得既然不打算有以后，那就不需要事事都知道答案，所以她当时她就没问。
而现在激烈运动后，她体内多巴胺还处于高水平状态，没满足的好奇心上涌，轻而易举地压过了理智。
霍弋是半靠在床枕的姿势，而林欣妍则是穿着他的衣服，趴在被子上，胳膊撑着脖子微微抬起脸。
听到林欣妍的问题，霍弋低眸看着她，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林欣妍瞅着他的姿态，都觉得他要说什么看上她是她的荣幸之类的话了，就看到他微微扬起了唇。
“你长得很漂亮。”
“嗯？”
林欣妍怔了怔，因为察觉到霍弋脸上笑容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她就更疑惑了，“就因为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多。”
她高中没怎么关注他，都知道有几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对他表示过好感。
“不然还能因为怎么样？”霍弋反问道，“觉得你好看所以多看了几眼，慢慢就变成了，在任何有你的环境，第一眼就会看到你，特意登上学校论坛看你被偷拍的照片，然后偷偷存了下来。”
大概觉得自己纯情的过分，霍弋说完微微侧过脸，没有去看林欣妍的表情。
她记得学校论坛有一阵子很喜欢放女学生的照片，说要评选什么校花，但后面似乎是有人觉得这种行为变态，找了学校领导说这件事，论坛就不能再放各种偷拍照。
那段时间因为身边人都在说，她其实也上过论坛，她在一众女生中人气并不高，就是沉逸琪姐妹团里的边角料，这也很符合她自己对自己高中的定位，有点漂亮的丫鬟。
她相信会有男生觉得她没背景，又长得不错有把她搞上手的想法，但不能理解霍弋这种耀眼的人，会注意到她并且开始漫长的暗恋。
“你到底是怎么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