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的空间狭小逼仄，谢尔坐在唯一的驾驶座上，丝毫不考虑刚被她请上来的客人。
科尔森倒也自觉，自己在驾驶座的旁边找了个地方站着，没有阻挡到驾驶舱内任何一处按钮和操纵杆。
“你在找什么？”
见谢尔的手不停在视窗上移动着，时不时将角落的弹窗拉出又撤回，如此已经来回循环了十来次了。
“翅膀的操纵键被他安在哪了？”谢尔喃喃着，随后查看着自己座位周围的按键。
“你在找羽翼的触发器吗？”
“嘘，”谢尔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脸上依旧红红的，整个机甲舱都是她身上的酒气，“你别吵，我问问他。”
科尔森眼神更加困惑。
“他”是谁？
“拉出任务栏……”谢尔嘟囔着，按照意识空间中商鹤的提示一步一步操作着。
她烦躁得手上动作都用力不少，“怎么这么麻烦？”
“你行不行啊？”商鹤在意识空间内干着急，“不行我来。”
谢尔没理他，依旧按照他刚才说的启动羽翼。
科尔森就在旁边看着谢尔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有理有序地将系统打开，之后甚至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目光移向她的耳侧——并没有发现什么通讯设备。
第100章 第三人格57
“商鹤总是把开启方式设得这么难。”谢尔咕哝着。
科尔森：“商鹤是谁？”
“商鹤是……”谢尔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一双微醺的醉眸蓦然扫向科尔森，语气不耐，“关你什么事？”
她的眼睑耸拉着，脸色薄红,显然是醉了。
突然科尔森左侧的圆灯亮起,灯光的中心处显示出一双羽翼的标志。
谢尔布满重影的视野内终于出现了“连接成功”的字样,她嘴角扬起,露出大大的笑容。
拿起一旁的精神力传感器,谢尔却被上面乱七八糟的线路搞得不耐烦,她干脆将头盔往后面一丢。
“现在——”她将操纵杆推到头,“出发！”
【滴滴滴！】
【检测到酒精度数超标，为确保您和他人安全,系统已阻止启动】
【温馨提示：酒驾酒驾,铁甲都变豆腐渣】
谢尔：“……”
科尔森：“……”
谢尔烦躁地一脚往前面踹去,“什么玩意儿！”
“应该有自动驾驶模式。”科尔森的声音清润磁性，让谢尔的躁意消散不少。
谢尔躺在驾驶座上,眼睛微眯着，好像要睡过去了一样。任由科尔森身体微倾,用修长的手指在视窗上划过。
自动驾驶是基础功能，开启的方式每台机甲大差不差。
【自动驾驶已启动,请输入目的地】
“我们去哪？”科尔森一只手还停留在视窗上的输入栏旁边,回头询问谢尔，就见谢尔双眼紧闭。
驾驶舱上方的设备提示灯映得谢尔脖颈处的肌肤雪白如瓷，科尔森定神半晌，随后揉着自己的眉心。
——他也有点醉了。
他如此想着,目光重新放在视窗上，指尖熟悉地挑选了一个熟悉的地址。
就在这时,背后的谢尔突然起身，看清楚了上面的目的地之后立刻取消。
“不回基地。”
她的眼神依旧迷离，随便点了个地方，按下确定键。
“去这里！”
说完身体朝后一倒，眼睛再次闭上。
科尔森：“……”
他看向谢尔挑选的目的地，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就静静地站在旁边。
黑夜中机甲羽翼张开一跃而上，最后消失在星辰之间。
……
“嘭——嘭——”
科尔森双眸睁开，一双眼睛带着微微转醒的无神。
垂眼看去，这才发现他正坐在唯一的驾驶座上，驾驶舱的舱门虚掩着，外面一丝光亮洒在他的脚尖。
谢尔早已不见踪影。
机甲的视窗早就被关闭了，现在整个驾驶舱只剩下舱门露出的一丝光亮。
“嘭——嘭——”又是两声枪响。
科尔森站起身来，大力将舱门打开。
夜色深浓，亮起的路灯以及星辰的光芒照在湖面上。时不时的微风吹过激起一阵波光粼粼，像是洒在湖面上的碎金子。
一只深褐色的玻璃瓶突兀地闯进这片宁静之中，一声枪响，玻璃瓶应声碎裂！
科尔森闻声看去。
谢尔站在树下，手上的枪支闪着红色的火星。
“啪——”四分五裂的玻璃碎渣散落在湖水之中，振起一片涟漪。
谢尔没发现科尔森，继续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瓶。
“你在干嘛？”低醇的声音荡至耳畔，谢尔抬头看去，就见科尔森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从驾驶舱上下来，正缓缓步行至她身边。
谢尔没有立刻回他，而是将玻璃瓶往湖面上用力一抛！
随即快速开枪面准湖面上反射着光线的玻璃瓶子，在它到达最高点的一瞬间扣下扳机！
玻璃瓶立时解体，这是谢尔才淡淡开口：“射击。”
科尔森看着地上摊成一堆的玻璃瓶，“瓶子哪来的？”
“喏，”谢尔指着湖对岸的小摊，那里还有不少情侣对桌聊天，“去那里捡的。”
对面的小摊卖着酒水，专门供漫步至此的情侣对饮。
而谢尔刚才就像一个乞儿一样到处捡瓶子，要不是身上穿着军校校服，又是浑身酒气让人不敢上前，真要被摊主赶到一旁去了。
她蹲在地上从里面挑了个大小中等的玻璃瓶，一边继续说道：“瓶子不多，我还买了一些，酒都倒湖里去了。”
科尔森看着湖面，“……”
谢尔站起身来，将枪一把摁在科尔森的胸口。
科尔森眼皮一跳，在看到手枪的保险关上的时候更是心中一惊，立刻将枪接过握在手里。
现在的谢尔还没酒醒，完全不知道枪支走火的危险。
感受到手上的东西被人拿走，她醺醉的笑容挂在脸上，语气懒洋洋的。
“你来。”
说着也没管科尔森准没准备好，转身就将玻璃瓶往天上一抛。
科尔森眼眸一转，光芒闪动。
他的动作比思绪更快，玻璃瓶刚有落下的趋势就被他击碎。
谢尔嘴角笑容更深，像是上瘾了一样不停从地上拾起瓶子往湖上抛。
另一旁的科尔森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瞄准瓶子扣动扳机。这两人像是配合过一样，没有一只瓶子是完整落在湖面的。
看着华光下青年深邃专注的眼神，谢尔手上的动作慢了不少。
“嘭——”
又是一声枪响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她迷离的眼神闪过一缕白光，随后五指随意夹起两只玻璃瓶同时丢在湖面上。
科尔森也没想到瓶子的数量突然增多，在一只玻璃瓶落在他视野中时习惯性地扣下扳机。
一只玻璃瓶在枪响的一刻变成碎片，另一只却完整地沉入湖底。
科尔森将枪放下，手指揉着太阳穴，“刚才喝多了。”
不止是谢尔，刚才科尔森在席间也喝了不少。他是先锋官之一，自然少不了来敬酒的人。
秦子穆和他关系好，也没少灌他。
他视野模糊，一时没分清甩在半空中的是两个瓶子还是多余的重影。
“呵——”谢尔轻笑出声，话不多言，一把夺过科尔森手上的枪支。
同时她右手朝上空一甩。
“嘭——”
科尔森再次抬头，就见子弹形成的弧线穿破瓶身，将两个瓶子连接在一起。
只是片刻，两只碎裂的瓶子齐齐落入水中。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往哪里开枪，喝多了跟手抖有什么关系？”
身旁的人声音清冽，科尔森转头，就见她醺醉的眼中闪过一抹傲然。
她手上一上一下抛掷着瓶子，微红的脸上笑容淡然，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