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笙很懂礼数,并没亲自开车送,而是叫了司机送罗意璇回去。
毕竟,现在她是谈裕的未婚妻,媒体的眼睛无处不在,被人拍到解释不清,他不想给文家,也不想给她惹麻烦。
回去的路上,罗意璇就收到了文时笙发过来的书单,先是找了电子版。
到家连于妈准备的饭都没吃,就钻进了自己的小卧室。
短暂地忘却了和谈裕之间的争吵,不悦。
拿着平板,刻苦钻研了一个晚上,等到再抬起头,已经是凌晨了。
去洗澡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
主卧的门缝里没有光流露出来,谈裕今晚,应该是又没回来。
站在主卧的门口,她顿足了好久,像是做错了事,又不知大概怎么弥补,只能面壁思过的小孩。
她有想起了谈裕从她身边走过时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发颤。
好不容易抚平的心情,又变得烦乱。
整栋别墅,他不在,空空荡荡。
她不敢多想,钻进了浴室。
洗过澡,草草吹了头发。捏着手机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当一个安静的“死人”,钻进被窝睡下了。
竖日,当天再起亮起来的时候,闹钟响个不停。
罗意璇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关了闹钟,照常先看会手机醒醒神。
却在看见新闻推送的第一眼,愣住了。
“当红女小花夜会谈三少,两人先后进入同一酒店”。
第20章 挣扎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有将近十几秒的时间,罗意璇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她该生气吗?
作为他即将新婚的妻子。
这种在豪门再常见不过的戏码,她从小到大见多了。
罗振烨虽然是少见的痴情,但罗家其他几个叔叔伯伯可个个都是多情种子,包括文家,韩家,京城里哪个豪门大户没点见不得人的花花事。就连喻衍洲遇见文紫嘉之前,也是到处拈花惹草。
风月场上那些事,她们这种圈子的人,都不大在乎的。
更何况,她和谈裕之间,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的假把式。
她更没什么理由难过不开心了。
只是如果依照她以前的脾气,是眼里绝容不下半点沙子的。
谈敬斌更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只围着她一个人转,和谈裕这般桃色新闻缠身的,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乃至谈敬斌与她解除毁约,转身入赘韩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大跌眼镜。
所以,其实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再爱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当年那个抱着她出火场,救她性命的少年,她曾默默相许一生,死心塌地的人,那许多年,或许她从来没看清过他。
往事纠缠,不适感骤然翻涌。
罗意璇深呼吸了两下,努力不去想。
放下手机,照常起来洗漱。
走到洗手池边上,水龙头哗哗流水,她看着发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心里并不是那么舒服。
不是因为其他,单纯因为谈裕这件事。
是人都会有占有欲,有劣根性。在还是罗家二小姐的时候,她可是出了名的要面子。
既然选她做未婚妻,凭什么还可以招惹其他女人。
这种骨子里的骄傲和烈性,是即使演得再顺从,也没办法打消的。
谈裕是她的未婚夫,他这样做,在打她的脸。
这是在她眼里,比雨夜叫她迷路,比丢她在路边,比在床上对她那样肆无忌惮,都更过分,更让她觉得有被羞辱到的事。
这种异样的情绪,比她想得来的更猛烈,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联想......
她甚至联想出了当红小花挽着谈裕亲热的画面。
水不停地流着,罗意璇终于伸手,却因为放得太久,水温升得足够高被猝不及防地烫了一下。
“嘶。”她皱了皱眉,收回了手。
调了水温,草草洗漱完,就忙不迭地往书坊去。
路上本来还为这事烦着,一到书坊,有工作忙起来,便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连手机都丢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老宅那边倒是又一番热闹。
谈裕昨天从球馆出来,本来是想直接回老宅的,但半路又有个比较急的应酬,不好推辞,还是去了。
品牌方带了最新的代言人过来,就是新闻上爆出来的那位当红小花。
当晚,喝得有点多,但以他的酒量还不至于醉,只是到底有些迷糊,丁芃文便给他订了楼上酒店的房间,他结束了饭局便直接上去了。
至于那位小花夜半敲他的房门,媒体蹲点的事,他始料未及。
再睁眼,就被挂在了新闻的头版头条。
“三少,你你你,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一会儿到老宅,可怎么办啊?”丁芃文在副驾驶的位置唠唠叨叨。
谈裕被他磨叽的心烦,猛地睁开眼,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看得丁芃文瞬间闭上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
昨天的事非他本意,也不是逢场作戏,纯属意外。
倒也无所谓,反正在他身上,这种新闻也常有发生,并不算稀奇。
只是,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罗意璇也会看到,心里便不是很舒服。
但又好像......有点好奇期待她的反应。
是会生气,还是伤心,抑或是和往常一样,全无所谓,由着他随意。
越想,越好奇。
一直到顺园门口,他才不得不被迫停止思量。
意料之中,谈正清生了气。
但毕竟这种事在谈裕身上也时常发生,也不至于动太大气。
这次回来,主要是商量一下清明之后祭祖的事。
谈正清这一脉子女并不算多,但整个谈家人丁兴旺,根深树大。谈正清这一辈共兄弟姐妹四个,他排老二。
老大谈正峰与谈正清同父异母,本来是谈老指定的家族继承人,但早些年在国外出了车祸,才不到三十岁便英年早逝,留下妻子和一双儿女,现在的长房是整个谈家最没势力和家族地位。
老三谈淑窈是个厉害角色,也是唯一和谈正清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帮着谈正清在几十年前的继承人“大战”里杀出重围,现在是云想的大股东,两个儿子现在都在云想内部工作,还收养了一个小女儿,现在在国外念书,和文紫嘉是同学。
老四谈正霖是谈老在港城打拼的那几年,与当地舞女生的。谈正清和谈淑窈母亲去世后,谈老堂堂正正地抬了她进门,谈正霖也就此有名有分,并非私生子。比上头几个也小了不少岁,最受宠爱,生性洒脱,成年后便回到港城开辟自己的连锁餐厅事业,远离谈家纷争,是个不折不扣的闲散“王爷”。
说得好听一些,是手足亲情,但一年到头除了祭祖,连过年都不会见一次,各有个各的家,各过各的日子。
偌大一个顺园,向来也是只住谈正清和子女几个。
只有在祭祖的前一周,叔叔伯伯,姑姑婶婶的才会提前过来,还有一些远的近的亲戚们,入住在顺园会客的别院。
从前年,谈敬斌被赶出谈家,谈敬骁蹲进了监狱后,祭祖这件事就是谈裕在操持,繁琐又复杂,要准备的事宜多如牛毛。
而且今年,还有件大事要落实。
就是要在族谱上,加上白珞灵的名字。
去年祭祖,谈裕提出来的时候,遭到了谈正清和何月琼等一众谈家长辈的强烈反对。
去年,他刚刚接手谈家不过半年多,羽翼尚未丰满。
但今年,他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在族谱上把白珞灵的名字填上。
在谈正清的院子聊祭祖的事到很晚,迈出院门的时候,天已经渐暗。
谈静初等在小玉桥的那一头,见谈裕过来,迎了上去。
“阿裕,吃晚饭了没?”
“我不饿,姐。”谈裕摇摇头,在公司忙了一天,又说了一晚上祭祖的事,累得很。
昨晚的宿醉还没完全褪去,这会儿晚风一吹,还有点头疼。
“意璇在京郊吗?”
“不知道,应该是吧。”
提起罗意璇,谈裕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瞧你这话说的,连自己老婆在哪都不知道。"
“今天的新闻我看见了,你回去给意璇好好解释一下,她应该能理解这都是媒体们无事生非的。”谈静初说着将手里下午刚做好的凤梨酥塞在了谈裕手里,“给,带回去,阿姨下午新做的。”
谈裕看了看手里精美包装起来的凤梨酥,沉思了一下,想到那天在羽毛球场,她全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
“她?她才不会当回事。”
“怎么不会呢!她是你未婚妻,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听了谈静初的话,谈裕不禁无奈地笑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