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姜棠回答,他又说,“你回不回来跟他有什么关系,还特意通知他一下,他什么时候排面这么大了?”
姜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有点自我认知,他排面比你大。”
陆沉刚想说什么,姜棠已经抬脚进了卧室。
她的小行李箱还在床边放着,她把昨晚换下的衣服装进去。
陆沉跟了过来,看到她的动作赶紧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姜棠说,“不在你这住了,我去酒店。”
陆沉一下子急了,把杯子放在一旁,过来拉她的行李箱,“哪里用得着去酒店,在我这里住怎么了?”
姜棠转眼看他,不说话。
几秒钟后陆沉败下阵来,声音呐呐,“那我以后睡沙发,不凑过来了,行不行?”
姜棠想了想,叹了口气,“陆沉,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想起一件事儿。”
她提醒,“你的结婚证上,并不是我。”
陆沉眨了眨眼,随后身子一僵。
他才想起来这一茬,赶紧说,“那是你们算计我,本来应该是你,谁知道你们玩的这么花。”
他瞬间烦躁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姜宁,我先跟她去把这个婚离了。”
他还骂骂咧咧,“真是恶心死了,我都不干净了,被她给玷污了。”
他往外走,几步后又回来把姜棠的行李箱推的稍远了一些,然后拉过她,“你别想趁机跑,也跟着我一起去,我必须看着你。”
姜棠很是无奈,“幼稚。”
她也没拒绝,跟着陆沉回了原来的住处。
屋子里除了姜宁没别人,现在连给她配个保姆陆沉都舍不得了,就留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门打开的时候屋子里有点暗,窗帘是拉着的。
姜棠停在玄关口,陆沉走进去叫姜宁的名字,以为她在楼上,让她赶紧滚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过去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等屋子里亮堂了,陆沉一转身,直接被吓了一跳。
姜宁没在楼上,她就在沙发上,坐于角落处,一小团,不声不响,还真容易被人忽略。
她谁都没看,抱着双膝,额头抵在膝盖上。
陆沉嗓门一下就大了,气急败坏,“你他妈有毛病啊,吓我一跳。”
姜棠走了进去,姜宁瘦的太多,以至于缩在那里,整个人完全隐于阴影中。
她站在玄关口的时候,把屋子里整个看一遍,也没发现她。
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能说姜宁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但她从来不会被人忽略至此。
走到沙发边,姜棠开口,“姜宁。”
刚刚陆沉说话,姜宁一点反应都没有,但姜棠的声音一出来,她整个人浑身一颤。
她慢慢的抬起头,也不知刚刚是不是在睡觉,眼窝凹陷进去,双眼皮又大又深,看起来就带了些狠厉。
她盯着姜棠看了一会儿,一开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将近半分钟才认出来她。
然后她表情一僵,眼睛瞪得又大了一圈。
姜棠说,“好久不见。”
姜宁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后突然就爆起。
她朝着姜棠扑过来,表情恶狠狠,“我弄死你。”
她太出其不意,姜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一旁的陆沉可是有准备的,他轻巧的抬手,直接抓住姜宁的衣领,稍一用力就将她掼回到沙发上。
姜宁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就这样还挣扎着想起来继续反扑。
她嘴也不闲着,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喘着粗气,“姜棠,我弄死你。”
她身子刚坐起来,陆沉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往上一滴溜,原本姜宁面上的狠劲儿瞬间就换成了龇牙咧嘴。
姜棠朝前走了两步,微微弯腰凑近了看她。
她脸上是有疤痕留下的,粉色将要褪去,只剩一条白,不凑近还真看不清楚。
姜棠说,“我就说当初看着伤的挺严重,怎么就没留疤?”
她抬手捏住她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姜宁咬着牙,头皮被拽的生疼,可她还是能抽空摆出恶狠的表情,对着姜棠呸了一下。
姜棠笑了,“人家都说即便是双胞胎也总是有区别的,打眼就能看出来。”
她左右转动姜宁的脸,“但我们俩长得是真像,十几年不见,五官还是朝着一个方向发展,挺神奇的。”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茶几,上面放了个杯子,里边水已经喝完了。
她一抄手摸过来,突然重重的将杯子磕在了茶几上,空杯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陆沉在旁边吓了一跳,生怕她受伤,赶紧松开姜宁过来护着她,“你干什么,有没有划伤?”
姜棠手里只剩个杯子把手,一把推开陆沉,快速欺身过去把姜宁按在沙发上,另一手顺势的在她脸上一划。
那破碎的玻璃杯把手上有一块凸起,锋利无比。
姜宁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只感觉脸上一凉,然后有什么东西染湿了她的鬓角。
伤口长,血渗的也就多。
姜宁抬手摸了一下脸,一低头看见满手的血才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她腿还没恢复好,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推开姜棠翻身下了沙发,赶紧一瘸一拐的冲到了卫生间。
陆沉和姜棠都没拦着他,她在卫生间里爆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混在尖叫声里的自然还有咒骂,她说她要弄死姜棠,现在就弄死她。
姜棠冷笑,“你来。”
陆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你也太胆大了,伤到自己怎么办?”
姜棠说,“我穿的这么厚,伤不到。”
陆沉等了一会儿,被姜宁的叫声吵的不行,他走到卫生间,将她拖出来。
姜宁踉踉跄跄,这时姜棠才注意到她脚下也都是血。
刚刚冲到卫生间,她慌不择路,踩在了破碎的玻璃碎片上。
姜宁似是感觉不到疼,还在咒骂。
陆沉一用力将她甩在地上,然后说,“闭嘴,再叫弄死你。”
也就这时,姜宁似乎才感受到疼了,不叫了,而是快速去查看脚底的伤口。
陆沉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医药箱,扔给她,“自己处理。”
姜宁抬头看他,似是没料到他会做这样的事儿,表情有些愣怔。
药箱子摔在地上,里面的药品撒的到处都是,陆沉抬脚踢了一瓶消毒水到她身边,“你的身份证在手里吧,户口本是不是也在?”
姜宁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啊了一声。
陆沉抬手看了眼时间,“赶紧收拾,收拾好了上去拿下来,我们俩去把婚离了。”
提到这事儿他就烦躁,飙了句脏话,“妈的,你说你们俩当时换身份怎么就不换的彻底点,怎么跟我领证的人是你,真是晦气。”
姜宁总算明白他什么意思了,面色阴沉了下去,也顾不得满脸和满脚的鲜血,很清晰的说,“我不离。”
她像是终于找到一件事情能膈应到陆沉和姜棠,突然又来了那股高傲的劲儿,“我就不离,陆沉,就算你不愿意,你这辈子配偶栏里也只能是我。”
说完她还笑了,哈哈大笑,“姜棠,你若真想跟他在一起,这辈子就只能顶着我的身份,哈哈哈,膈应死你们,我真是太高兴了……”
姜棠也笑了,“谁要顶着你的身份?”
她转头看陆沉,“我弄死你,他就是丧偶,我倒也不是很嫌弃。”
陆沉一挑眉,听她这样说,当下就高兴了,“那我现在就弄死她。”
姜宁的笑声一下子终止,若是放在从前,她不信陆沉干得出这种事儿,但是现在她信,这男的什么都不怕,而且他似乎一开始就没想留她。
她一下子就怕了,挪蹭着身子往后躲。
陆沉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怕什么,你以为你躲得了?”
姜宁呼哧呼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沉没想弄死她,真弄死了,就真是丧妻,这辈子跟她都有瓜葛,太恶心。
他转头对着姜棠,“你在这等一会儿。”
他上楼去,没一会儿下来,手里捏着的就是姜宁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他走到姜宁身边蹲下,拿着户口本啪啪拍着她完好的那张脸,“看在你受伤的份上,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叫人来带你过去,把婚离了,你兴许还有条出路,要不然姜宁,不说你一定会死我手里,但你这辈子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他又站起身,冲姜棠伸手。
姜棠很配合的过去跟他牵着,两人绕过姜宁直接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里边突然爆发的尖叫声,很痛苦,很压抑。
姜棠把手收回来,“行了,戏演完了,别攥那么紧。”
陆沉把手收回去,手指张握了两下,“你说你这人,不知道跟谁学的,过河就拆桥。”
过了两秒,他自己想出了答案,“跟江之行学的吧,那家伙就不是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姜棠呵呵,抬脚出去上了车,“不好意思,我晚上还跟他约了饭,远不了。”
陆沉瞬间拉了脸,上车后说,“我也去。”
车子从院子里退出去,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坐在地上的安清,叫声已经没了,不知她在干什么。
姜棠稍微有些不放心,“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儿?要不要找个人给她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