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件箱里好多信息,姜鸿海没有清理信息的习惯,所有的信息都混杂在一起。
最上面那一条就是许云舒发过来的,她让姜鸿海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这女人可真是越来越有脑子,她警告对方不要给姜鸿海打电话,她就让姜鸿海给她打过去。
真是会钻空子。
姜棠把手机放下折身出去。
院子里嘻嘻哈哈,姜宁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每天都很乐呵。
强子端着烤好的肉串,“来,姜姜,哥特意给你烤的,不辣,也没那么咸,趁着热吃。”
姜棠接过来,看了一眼强子的小女儿。
小家伙穿的毛茸茸,站在陆振亭旁边,一手搂着他的腿,手里拿着一根肉串,吃的嘴巴脏脏。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其实不是很有胃口。
二丫拿了几串蔬菜过来,坐在她旁边,“姜姜,你爸爸为什么不开心呀?”
姜棠抬眼看向姜鸿海,姜鸿海没吃东西,只找了杯子倒了酒。
她没办法解释,就说,“他这两天也有点累,加上身体不太舒服,就没什么兴致。”
二丫点头,“一会儿我给叔叔按个摩,我手法可好了。”
姜棠看着二丫,难得的露出笑容,“傻丫头。”
陆沉过了一会儿下来,他换了身衣服,一看就是要出门。
走出来先跟着吃了点东西,然后陆沉说,“你们先吃着,公司那边有点事儿,我过去一趟,尽快回来。”
强子龇牙咧嘴,“老总不都是甩手掌柜么,你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忙?”
陆沉笑了笑,没说话,冲他挥挥手。
等着他离开,强子咬着肉串儿又看向姜棠,“你们俩最近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儿,总是偷偷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姜棠说,“我现在身子重,想让他多抽时间陪我,但是他工作那边又太忙。”
强子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说别的。
陆沉一个多小时后回来,烧烤还在继续,他过来坐在姜棠旁边,拿过姜棠吃了一半的串儿。
姜棠没看他,但也开口问,“去哪儿了?”
陆沉直接说,“去医院了?”
“看那男的?”姜棠又问。
结果没想到陆沉说,“不是。”
他说,“安清那边有点儿情况。”
他不提安清,姜棠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她最近记性越来越差,加上姜宁的事儿掺和着,早忘了还有个烦人精也在医院。
想来,她在医院也住了好几个月了。
也没有办法,她这种情况回精神病院,那边也照顾不了她。
她哦了一声,“怎么了?”
陆沉说,“护工给我打的电话,说安清自残受了伤,动了个手术,让我赶紧过去。”
姜棠眼睛都瞪圆了,一点都不敢相信,“她怎么了?自残?她现在还能自残呢?”
陆沉也很无奈,“把舌头咬断了,倒是下了狠心。”
他到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中了,护工等在手术室门口,看见他就一脸惊慌。
她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看护的失职。
可其实这种事哪里怪得了他,嘴巴这个东西只要不张开,谁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
陆沉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就等着安清动完手术出来。
舌头自然是接回去了,但是医生说不确保以后功能会不会受限。
姜棠听到这些表情有些复杂,“她一定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才甘心?”
陆沉叹了口气,“可能是绝望了吧,一步错就步步错,总想着去挽救,却是越来越糟糕。”
安清的手臂据她自己说,到现在还是没知觉,但是护工说拿针扎的时候她是有疼痛反应的。
她不承认,很悲观,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毁了。
现在倒是不叫骂了,一天天的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吓的护工好几次趁她睡觉都去探她鼻息,以为她人走了。
强子倒了杯酒,过来递给陆沉,“今天没别的事儿了吧,能不能喝酒?”
陆沉没拒绝,接了过来,“可以。”
姜棠再没问别的,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就转身进了屋子里。
二丫跟着她老公喝了点酒,她没喝过酒,上了头,在屋子里上窜下跳,呲哇乱叫。
她老公也喝的有点高,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满脸笑意。
二丫等了一会儿扑向他,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你怎么长了两个脑袋,我想掐死一个。”
她老公拍着她的背,“你这是酒精窜到眼睛里了,赶紧闭上歇会儿,一会儿就好。”
二丫很听话,靠在他怀里闭着眼,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老公抱起她上楼,步伐很慢,但是走的很稳。
姜棠等着那俩人上去了,才到沙发那边坐下。
她现在月份大了,有点难受,感觉很累,记忆力也不好,时常浑浑噩噩。
坐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进屋要干什么,她拿出手机,给许云舒发了条信息。
许云舒那边马上回了过来,自然又是认错,让姜棠不要生气。
只看文字都能想象出许云舒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姜棠实在烦躁,把信息删了。
她没喝酒,但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一直到有人俯身抱她,姜棠才一下子惊醒过来。
是陆沉,外边的烧烤结束了,东西也已经收拾完。
他身上染着酒气,见姜棠醒了还是把她抱起来,“怎么在这里睡。”
姜棠被抱的不太舒服,自己扭了扭,没下来,伸手搂着他脖子,“没想睡的。”
把姜棠抱回房间,放到床上。
陆沉也脱了外套躺进来,抱着她说,“你爸刚刚哭了。”
姜棠被吓了一跳,还残存的睡意瞬间就没了,作势要起来。
陆沉稍微用了点力又将她按回去,“他现在也已经休息了,酒喝的有点多,睡着了。”
姜棠赶紧翻身过来面对她,“怎么回事?”
陆沉摸着她的肚子,“还不是因为姜宁,你爸不想管她,但又担心她,自己在那里拧吧。”
姜棠抿唇,“肯定是我妈又跟他说了什么。”
许云舒光会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犹豫了一会儿,她突然说,“你说我妈和穆长颂在一起后怎么没再生一个,如果再有一个,姜宁当了姐姐,是不是性格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穆婧芙后来去跟宋兰芝生活,穆家也就只剩下姜宁一个人。
加上许云舒又处处维护她,替她考量,以至于把她养得愈发刁钻任性。
若是家里还有一个比她更受宠的,会不会她能学得成熟稳重一些,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惹出这么多的事情。
陆沉说,“你妈之前是怀过的。”
姜棠一愣,这一点她倒是不知道,“怀过?”
不过再想想也正常,她跟穆长颂在一起的时候还算年轻,确实是能生的,她又一门心思想要巴着穆长颂,不生个孩子,哪里能让她心安下来。
她问,“那个孩子为什么没被生下来?”
陆沉说,“没留住,掉了。”
是宋兰芝弄掉的。
原本跟穆长颂离婚的时候,俩人就有协议,为了保障穆婧芙的权益,穆长颂不能再要孩子。
想来这个协议只是为了尽快离婚穆长颂才答应下来的,毕竟他还有个公司,需要继承人。
他应该没当回事儿,所以后来许云舒怀孕的时候,他也挺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
不知道宋兰芝有没有找他协商过,反正最后的结局是许云舒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她跟了过去。
中间是否有争执,这个陆沉也不知晓。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得知要娶姜棠的时候让人去查的。
只知道最后许云舒那个孩子没留住,身子也伤了,此后那些年再没怀过。
然后穆婧芙回到了宋兰芝身边,看时间点,应该与许云舒那次流产有点关系。
大概率是被牵连的。
姜棠朝他怀里缩了缩,“这……”
她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许云舒恶事做的多,可以说是她的报应。
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姜棠现在自己要做母亲,没办法说出活该两个字。
陆沉感慨,“都是因果,都是孽。”
他把姜棠拦得紧一点,“不说这些了,不是困了吗,接着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