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
前两天才说了家里没开火,今天就暴露了。
咳嗽一声,她耳尖红红,强行挽尊,“室友的电饭煲,我借来用用。”
似乎担心周融刨根究底,姜致还特意给安然打了个电话,心跳飞快,她语速也很快:“安然,我借了你电饭煲做了粥和鸡蛋羹,你起来记得吃。”
安然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姜致利落收了电话,看向周融,男人已经低下头,慢慢品尝起来。
见状,姜致打算拿起另一碗鸡蛋羹。
周融没抬头,却好像看见了一切:“不是给我准备的?”
姜致手一僵,唇角略微抿了抿,没再碰。
周融喝完那碗粥,又吃了一碗鸡蛋羹。
紧跟着,他拿起手机。
姜致手里的手机跟着响起来,期间有一条转账信息,是周融转过来的。
周融神色淡淡,“你过会到家里做饭送过来。”
全然有了将她当做保姆的姿态。
姜致眉心隐隐抽动,还是一声不吭隐忍下来,权衡利弊,她还想指望周融帮她。
至于游弋,她是没有想过的。
昨天回去的时候,在电话里,她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
周融吃完东西,精神不济,又躺在病床上,睡了下去。
微风轻轻吹过,滑过眼帘。
姜致看了看周融,薄冷唇线抿作一线,碎金浮动间,呼吸绵长,似乎是已经睡熟了些。
鬼使神差的,她不受控地上前,指尖徘徊在唇尖许久。
还是没有按下去。
那一夜,他就是用这双唇夺走了她的……
一秒、两秒,病房外脚步声纷杂,姜致蓦然清醒过来,下意识躲进了卫生间。
旋即,任怜温婉声音钻进耳廓。
“你们小声点,别吵到了周融。”
第25章 你我万劫不复
姜致眼皮跳了跳,站在门内,不敢出去。
刚刚听见脚步声,她就受了惊,压根没多想,就进了卫生间,这下出去也难。
病房内声音纷纷扰扰,刚刚闭眼的周融也掀起眼皮,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梁时砚坐在旁边,道:“正好路过,过来看看你。”
周融难得笑了声,“哪有人从医院路过的,还这么一大批人。”
“……”梁时砚哼笑一声,站在他身后的任怜推了推梁时砚的肩膀,缓缓开口:“其实是我要来的,听说你食物中毒了,放心不下。”
旁边七嘴八舌的应和声,说来说去,就是讲周融不讲义气,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们。
周融眼皮一掀,“告诉你们,你们还能替我住院不成?”
一向冷冷淡淡的周融,难得毒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所有人噎得猝不及防。
紧跟着,梁时砚拆台说:“医生说你吃什么住院没有。”
周融没说,视线偏头看向旁边的任怜,以及她脖子上的那颗粉钻。
“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话题一下就扯远了,但也算问在人心尖上,任怜羞涩低头:“家里的大人还在商量,没定。”
没定的意思是,日子不好,而不是有谁后悔。
梁时砚眉梢挑了挑,调侃周融还没找到个老婆。
周融也不介意,费劲坐起来,视线看向梁时砚,唇锋挑笑:“不介意我和你未婚妻单独聊聊吧。”
侧过头,他又一一扫过屋内的人。
梁时砚顺势起身,身后人见着梁时砚起身,也跟着出了门。
病房就这么大,门口的窗户还是透明的,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何况,周融现在还吊着水。
没能力做其他事。
病房内,任怜站在周融的床前,姜致躲在厕所里,时间一点一滴拉长。
任怜抬起头,小心翼翼说:“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周融点点头,随后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是你们一结婚,就不要你们了。”
视线下移,他看了看旁边的椅子,示意让任怜坐。
任怜坐下来,神色带着窃喜。
却没看见周融唇角笑意一点点消失,眼底阴鸷。
长臂一伸,他点了烟,猩红烟火徐徐燃烧在指隙,“为什么要插手阿雅的事?”
阿雅,就是昨天和周融一言不合的堂姐。
任怜瞳孔骤然瞪大,否认道:“我没有帮阿雅,她和那个男人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
周融神色莫测,他没说话,室内声音静的一根针都能听见,气压也低的恐怖,任怜扛不住这种压力,嘴唇死死抿紧,眼圈蓄着一泡眼泪,像是受了偌大的委屈。
她缓缓说:“我真的没有,你是听谁瞎说了什么是吗?”
周融低讽:“我需要听谁说吗,任怜,如果你再帮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周融现在虽然在周家还是个“小周总”,但他受宠的程度,只要不闹出太过分的事情,周家都会全力保他,甚至会帮他做这些事。
当初他要保姜致的时候,周家那些人也动手了,所以至今为止,梁时砚都不知道姜致现在的公司是周氏。
换一句话说,如果周融想针对谁——
周家也会针对那些人,更别提,任怜还试图拉周融堂妹下水。
任怜唇瓣抿了又抿:“真的不是我,阿融,是阿雅过来找我,让我帮她,说我不帮她就去死,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她的嗓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门外人听见。
门外人踌躇着要不要进来。
周融弹了弹细长烟身,一口吐出,雾霭缭绕,遮掩晦涩不明的轮廓,“该说的,我两天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把我们的情分耗光,任怜。”
任怜低低开口:“前天,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想让阿雅去死。”
难怪。
因为任怜的欺骗,周融怒意蓬勃,他又舍不得对自己心爱女人发火,只能发泄到她身上。
她想,上次在酒店听见的电话——
不会就是在和任怜打电话吧。
她虚虚垂下眼睛,听见屋内声音在喧嚣过后,又变得寂静,忽而房间内传来一声:“出来吧,人都走光了。”
姜致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慢慢走出去。
正如周融所言,因为刚刚的不愉快,那些人都走光了,似乎担心周融和梁时砚打起来似的。
但现在周融正躺在床上,怎么打得过梁时砚?
周融似乎察觉到她心有所想,“梁时砚不会这么没品。”
顿了顿,他又记起什么,嗓音平静:“他只是在你的事上冲动过。”
这句话乍一听,似乎有别的意思。
姜致没听出来,她也不信,当初她可亲眼见过梁时砚杀人。
周融摆弄着手机,没打算和姜致解释什么,随后他抬了抬头,看向空了的吊瓶。
姜致也随着周融抬头,往上看去。
吊瓶完全空了。
细长的针管中只差半截就都是空气了。
“……”
姜致赶紧按了铃,护士前来换药,又对着姜致训斥了足足半小时,把她训斥的耳红面赤的,头都快低到缝里了。
还是护士有事,这才走了。
姜致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周融,周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姜致视线落在周融的唇角,似乎想起什么,急匆匆说了句:“我去买菜,回去给你煮饭,你别睡了。”
周融浅淡嗯了声。
姜致出了医院,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放下来,她不敢问那时候周融是不是睡着的,有没有察觉到她那些动静。
将这些想法撇出脑海,姜致煮了鸡汤和一个清淡小菜。
姜致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接通,里面是安然的哭泣声:“姜致、姜致,救救我。”
她仿佛是被人胁迫了,说完这句话后,紧跟着是长长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