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嘶了一声,目光跟着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他的手指粗粝划过她的唇瓣,唇被噌的鲜红如血,紧跟着,他大拇指抵进唇齿,摩挲牙齿。
姜致想撇头挣脱,手腕渐渐开始泛出可怖的淤青,她生的白,这淤青就愈发狰狞恐怖。
僵持的对峙在空气蔓延。
梁时砚单脚挤进姜致的双脚,他神色狠厉扫过她高耸的曲线,阴恻恻道:“你以为你还会逃的出去吗?”
姜致心神一颤,嘴硬道:“谭雅尹发现我不在会报警的。”
手指流窜在肌肤上,浑身鸡皮疙瘩疯涨。
有种被蛇盯上的阴冷感。
紧跟着,梁时砚低低缓缓开口:“她不会的。”
姜致还想说什么,梁时砚微微一笑,好脾气地退让道:“你可以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一个电话,看她接不接,要是她不接,你就留在这里,怎么样?”
“……”姜致不想赌,可这种情况,她好像是不赌不行。
许久,姜致伸出手,目光灼灼看向梁时砚,“手机。”
——她同意了。
梁时砚侧身去给她拿手机,转身的那一秒,他唇峰笑色勾勒起来。
当着姜致的面,梁时砚甚至给姜致表演了,他没有在手机里做手脚,当场打通了自己的电话。
然而,越是这样,姜致越慌。
她心底沉到底,随后拨通谭雅尹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
但在数十秒的回响里,没人接。
姜致不信邪,再打了一个过去。
电话接通了,但不是谭雅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在说话,说她有个电话,叫姜致的,谭雅尹的声音在后几秒出现,她挂断了。
姜致捏着手机的手逐渐发白,指关突起。
一只手拿起她手里的手机,收走,梁时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相信了?”
最后一丝希望被硬生生扼于此。
姜致深深吸一口气,她转眼看向自己脚踝的银链,长长睫毛垂落,答非所问道:“可以解开了吗,我不会跑了。”
对于梁时砚的话,她始终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可现在,她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
谭雅尹刚从男朋友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随口道:“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男人说:“给你接了个销售电话。”
谭雅尹打开一看,确实是。
回到家中,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今天都到了下午五点,姜致还不见踪影,一个电话也没有。
出于某一种直觉,谭雅尹心底一直惴惴不安。
她打给周融。
约莫两三秒后,听筒那传出声线:“阿雅?”
他们几个孙子辈年纪相仿,倒没有以姐姐弟弟之类的称呼称对方,都是喊得昵称、或者小字。
谭雅尹着急说:“绒绒,姜致今天没来。”
为了更好地照顾谭雅尹,周融特意给姜致开了带薪假期,所以现在人肯定也不会在公司。
周融眉头微微紧促,指尖钢笔点着桌面,“你别急,我问问。”
谭雅尹也没别的办法,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不久,她想到什么,给电话里那个周融平时不让拨的电话打过去。
周融面色冷淡,手指按动座机。
许助理应声敲门,低眉顺眼。
周融:“今天姜致过来了吗?”
许助理略微错愕,心下腹诽一二,嘴上麻利地应道,自己也要查一查。
十多分钟后,许助理重新进来,低声在周融耳廓侧附耳。
许助理有和姜致联系的习惯,每天都会给她转去‘菜钱’,今天十点多的时候,人收了。
这就证明,十点之前人应该到了菜市场附近。
但现在姜致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第29章 心术博弈间
梁时砚并不是每天都来,但一周总会来三四天。
他来的时候,姜致就坐在楼上,也不下去吃东西,最后都是佣人把饭端上来吃的。
次数多了,梁时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不急,他和姜致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至少……这一段时间都是他的。
哑巴佣人照例端饭上楼。
在她踏上楼梯那一层,梁时砚行至她面前,缓缓开口:“我去吧。”
佣人惊讶看向他,不过碍于她是哑巴,说不出来什么话,所以在停顿两秒后,直接将手上的碗饭递给梁时砚。
房门叩叩两声。
姜致以为是佣人,赤脚下床,开了门。
梁时砚的脸赫然在门口。
姜致下意识想把门关上。
男人的手猛然卡在房门上,姜致心下一惊,却已经来不及了。
肉眼可见的五指迅速涨红。
哐当碗筷摔到地面,碎了满地,一片狼藉。
姜致急急松开房门,脸色吓得发白,目光扫过一眼,她又很快收回来。
另一旁的女佣听见动静上来,看见梁时砚的手,比划着什么,似乎着急的要带他去处理,梁时砚动也不动,眸色闪烁着森冷的光,他冲着哑女比划着什么。
哑女转过身下楼,过了几秒后,她提着医药箱上来,把医药箱交给姜致。
姜致有些发愣,顺着哑女的手接过医药箱。
哑女比划着,但是姜致看不懂,目光转向梁时砚。
梁时砚淡淡开口:“她的意思是让你帮我上药。”
姜致:“……”骗鬼呢。
下意识地,她看向哑女,哑女居然跟着点点头,似乎是叫她给梁时砚上药。
梁时砚推开门,这一次是很轻易地,姜致也不敢拦着他,一步步退让。
梁时砚坐在沙发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姜致。
姜致唇线略微抿作一线,提着药箱上前,坐到他的对立面。
梁时砚似笑非笑:“刚刚不开门,是还在想着怎么逃跑吗?”
姜致不吭声,拆开药箱,给梁时砚涂上一层药,又用绷带包好。
前两天,她丈量过整个别墅了,这个别墅一共有三层,靠在山腰处,这座山平时很少有人来,基本没有什么车辆,而她所处的房间是在二楼位置,不上不下,姜致也有想过翻窗出去,但大门紧锁,就梁时砚来的时候会开,其他的时候都不会开门。
就算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也不一定成功。
所以在考虑过后,姜致便果断放弃了这个计划。
直到最后一个蝴蝶结扎好,她徐徐松开手,开口道:“不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承认她害怕梁时砚吗?
她确实害怕梁时砚,她害怕自己的生活被梁时砚拖到死,怕之后她只能做梁时砚的金丝雀。
指尖在颤抖,姜致垂下首,脸色更白了。
此刻,佣人又重新端上来饭菜,摆在桌面上,一式两份的。
梁时砚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筷子,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姜致陪他吃饭。
姜致抿住唇,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抗拒梁时砚,只能用这种方式反抗他。
无声沉默地反抗。
梁时砚神色淡淡,兀自吃了一块肉,“说起来你的弟弟快来京市了吧。”
姜致倏然抬眼看向他,放在膝盖的手不自觉收紧。
霎时间,房间只剩下咀嚼的细响。
细响抵着脑神经摩擦,姜致屏住呼吸,男人忽然动了。
一双筷子笔直怼到她面前,上面还有一块肉。
姜致避开筷尖,拿起桌面上干净的筷子,低声:“我自己吃。”
梁时砚勾了勾唇:“真的?”
姜致抿住唇线,在他面前,夹起一块肉,慢慢吃起来。
吃到一半,手机响了。
姜致抬眼看过去,梁时砚让她先吃,走出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