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冷漠应了声。看出来本来情绪并不高。
真诚算高效的,看来她一提,就立即着手开始办,他这趟出去,其实也就是亲自去取她看中的裙子。
取来了,一只很大的黑色礼盒手提袋。
直接放到了床上。
“里面有一朵白菊。”真诚说,
“好。谢了。”她放下手机走来亲手拆了礼盒,黑色的裙子拎出来,手法上看,拆礼盒太日常。
根本不避讳他们三儿,她脱下了牛仔裤,套上了这条裁剪很简洁利落的黑裙。
后面的拉链直抵屯心,她背对真诚,真诚望一眼明锐他们,都笑笑,真诚为她拉上。
真正品质高的东西就是一眼打动人心!当然,得遇上最合适的人。
完美的腰线,裙摆恰如其分地露出小腿,样子就是“赫本的罗马假日”风,贵重也俏皮。
她将那只怒放的被黑绸缎包裹的白菊插入裙子荷包,再走去桌边,抽开手机充电线,捏着手机,走至床边,单手再拆礼盒里搭配的高跟鞋包装盒,边利落拆,边扭头看向明锐他们,“麻烦你们再送我去个地方呢。”
“好。”肯宁笑答。
黑色细高跟鞋放地上,本来就赤着的脚穿进去,说走就走,哪里像一般女孩儿还得去镜子跟前照半天——一套下来,她一眼不照镜,却已美得再振奋人心不过!
就这样出去,明锐提了句,“你不冷?”
她回头,蹙眉,“这里头有暖气,车里也有暖气,那头也是暖气,我什么时候会冷?”
明锐自己都不自在笑笑。
钢铁直男啊,不了解穿了裙子的女人“温度感”就和你的感知不一样了。
第182章
她要去的,竟然是贝农宫。
贝农宫是大都第二大神庙,简单讲,它也是皇家陵园,仅次于新贝宫的帝陵。
真诚开车,上车她自己就拉开了副驾,所以明锐和肯宁只能坐后座。
途中,肯宁将自己的手机侧给明锐看了看——原来如此。他们圈子已经有孩子连续发了多个朋友圈,简直“惊悚”:一开始说帝四子薨,人已经停放贝农宫;后又澄清,原来搞什么“活出丧”——反正,震惊朝野。
那日神烟来给他简家“道歉”,明锐是亲眼所见神兰怎么护着她的,所以,她这会儿也这身“荒唐的打扮”前去贝农,也不足为奇了。
果然不用担心她怕冷,依明锐看,根本不是门前有人专门迎她这样简单,简直就是专门为她一人开辟通道,甚至,这场闹剧,就为她一人“表演”!所以,车是一路通行,直挺挺开进贝农大殿门口!
里头就森严了,内侍只为她打开了副驾门,迎她一人下车,其余人车窗都不能落,原路离开。
肯宁是回头看,一直到她进去,“她到底什么来头,”
明锐没回头,眼睛却是瞧着车前后视镜。还是怕她冷,忙有人要为她披上披风,她手一掀,根本不要。进去了,再看不见……“妖精。”明锐只说了这两个字。
……
贝农大殿从天曳地的黑色纱幔,悼念感满分,但也由心的浪漫。
立横一人走至其间,口袋里别着一只白菊,细高跟踩在地砖上,时尚感却给了她更多洒脱之意。
尽头,也就是大殿最地正方圆的位置,
仔细看,两面巨大的落地窗上贴有白色窗花儿,都是双睛重明鸟。
正中,停放两口水晶棺,一大一小。小的好小,大的躺一人。四面环绕的,全是昂贵的白玫瑰。
走近看,
小口水晶棺里,安详躺趴着已经逝去的老猫。它也算一世尊荣了,生前得了“多少人”都享不到的稀贵喂养,死后,还能停躺贝农。
大口棺材里,躺着闭眼的神兰。乖巧的美人儿。
立横横一眼“装死”的美人儿,走至小口水晶棺前,抽出口袋里的白菊,弯腰将它放进老猫身侧,
“你是何苦,换个人养也没多坏,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她说。
一旁大棺材里的神兰也没睁眼,但悠然开口了,“怎么没多坏?不是所爱,活着有什么意思。”
立横扭头吼他,“要你多话!”
神兰一下坐起来,“我还不能说话了?你个骗子!”
立横扭头就走,神兰跟跨栏运动员多矫捷跳出来,上来就从后面抱住她,立横肯定挣啊,小兰掐住她下巴愣往旁边扭,自己一定要看她的眼睛,跟自虐差不多,那里头一定是烦厌,但小兰就要看!
戾言“很有意思是吗,看见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吗!”
“就是!”立横冲他喊,小兰低头就堵住她嘴,立横咬紧牙关就不叫他得逞,小兰绕她前面一手紧紧搂抱住她全身,另一手重重掌住她后脑,口气却,早已败得一败涂地……“看在我为你死过一回的份儿上,立横,求求你……”还要怎样,他真的做到了“殉葬”不是!这眼前一切的一切,真的太符合立横的想象了,一时,她也是真的满意……松嘴了。
立横两手垂着,头仰着,被他紧紧环抱,贪婪……小兰在她的唇齿间长驱直入,心都化了……
第183章
小兰真的很会亲,专找立横震颤的点磨折,立横已经抬起双手抱住了他的头。
总会有缺氧的时候,分开了。
小兰唇抵在她鼻翼旁,“你还想怎样,我都给你办了。”
立横水蒙蒙的眼望向水晶棺,“睡里头舒服么,”
小兰低笑,没二话,一把抱起她走向水晶棺把她放进去,随手又抽出一朵白玫瑰放她耳旁,稍直起身整体看她——立横软绵一团躺在水晶棺里,又是才被他疯狂亲得艳红腮水媚媚,小兰不禁又弯腰去亲她,边抬手解开了自己领口第一颗纽扣,他也燥热,说“人走到最后看到的也就这小小的四方一天,所以想想有些追求还真没什么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苦短须尽欢吧。”
诶唷,看不得现在带着这种口气的小兰啊!他领口微敞,眼神微醺,笑容享迷,何尝不就是把“须尽欢”这三个字发挥到最极致?且,太符合立横有时候忒糜烂的三观了……
这一吻,绝不是神兰的冲动而为,
是决心!
所以说,比起他二哥,傲娇的神兰更豁得出去。
二佛爷,哎,则完全不同了,他心上还是有太多束缚,这一确认立横竟是“三弟妹”!心伤成一个窟窿了,却,顾虑更多,更不敢越雷池一步了……或许,从长远了看,神晏这样的理智反倒更适合干大事,但是,在情爱这条路上,已经走死。所以说“孤家寡人”就是个有舍有得,这都是后话了。
小兰这番豁出去真的代价大,
你晓得,雀玉帝震怒!这不是胡闹?活得好好儿的,弄个什么“活出丧”?如此盛世,这就是脑子有病,就是大逆不道!
当时几个儿子及几位近臣面前,雀玉帝立在宝座前,举起手直指神兰痛骂,“你要活的不耐烦,我帮你!”
小兰可是最精怪油滑的,几时见过犯这样的犟气?臣子们都想,四爷的叛逆期晚到了?
只见小兰讥笑,“您可能不懂伤心,我的老猫死了,我想多送它一程,怎么叫活得不耐烦,这叫活得有情有义。”
还敢犟嘴,无理取闹!可想能把帝气成什么样儿!小兰啊,可是帝由心而说从小最疼到大的孩子了,因为他的母亲,他喜爱;而且这个儿子自小就机灵,讨人开心……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好,好得很!反正你也是见过棺材了,也不差再多见一口。”雀玉帝是真气痛了心呀,当即拖出去杖责!臣子们忙劝阻,在场的另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小五也都有“说情”,没用!拉出去,打!
真的就是那种最古老的,脱了裤子,一杖一杖打!
打得皮肉裂开,血模糊,
雀玉帝远远高楼上只看了一眼,不照样心疼,手心都是汗——背手走开,头疼得很,儿子们怎么都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小兰在家趴半月了。此间,络绎不绝来探望的。不过也就大哥二哥来,他亲自见了。
尤其二哥,来聊的时间最长。
第184章
“你这是何苦,父皇跟前认个错儿也不至于吃这个苦头。”老二叹。
“我就是想不通,三哥从来不认错,吃过这种苦头么?”听小兰这么说,二佛爷瞧他一眼,也晓得立横的事,叫老三更成“众矢之的”了,尽管神晏内心也难受,可这话儿,他说不出口。想想上回为了去见她,“随堂考”上,他也有勇气拿神秀去怼父皇,现在怎么就……或许这就是根儿上的秉性了:她已经嫁给秀儿了,她已经是“弟妹”了,横亘在面前的,不再只有“喜爱”,更有辈分,理智……
见二哥迟迟不讲话,小兰扭过头来望他,顿了下,“二哥,你对她,放手了么,”终于还是问道,
神晏笑笑,些许苦,“都没开始,谈什么放弃。”不过又吸口气看他,“你晓得的,我这人有时候比你还轴,我认她是‘小姑’就一直是,也会一直护着她。你再怎么胡闹,不能伤她,”又望向窗外,“我们都知道,她多难得……”
也是由这件事小兰真正对他的二哥有了改观,二哥是个有自己原则、而且舍得下一切的人,也许,这样的人才能有更冷静的头脑,更长远的目光,更宽广的胸襟,做得了大事……
……
小兰挨打,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她这半月也确实繁忙,她自己“养伤”就落了课,加上考试周,又补课又复习;而且日子往更冷了去,元颖家的屋顶就得抓紧这段时间维修好过冬,她也去帮忙,就,哪有空顾得了小兰?
好,等想起他来,立横还是念他的好滴,亲手炖了猪弯弯藕汤,给他送来。
可想,从被打得这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来了,唯独,他最盼着的,一直就不来!小兰得多翘气!他本来就是个翘气包……
立横来了,被大侍夜琴亲自小心领着往里去。夜琴得知她来,都没去通报四爷的,直接出来迎!晓得这是四爷的心头肉啊……
房间里只壁灯开着,十分柔和的光,
小兰趴卧在塌子上,上身穿着柔软的白睡衣,下边只搭着薄毯子,他屁股皮开肉裂的,肯定这样换药也方便。
夜琴几贼,轻声轻气只笑着请立横往里去,自己送到这儿就止步了,轻轻合了门。
立横也不客气,先走去桌旁,轻放下保温桶,斜背的包儿也卸下来,再走去塌子旁,坐下,歪头,调皮地两指儿拎起薄毯子一角……
忽,她的手被小兰反手一把包住!
“不给你看!”翘气地还把她手丢一边去。可翘气包的脸可一直没扭过来。
立横却笑,一手撑着,勾头去瞧他,“你晓得是我呀,”
小兰不吭声。
立横爬上床跪着,更低头去看他脸,小声,“好啊,你不理我我可走了……”才说,就见她笑得有多开心,果然小兰一下跃起抱她就翻了身把她压下,牵动伤口了,疼得直龇牙,可还要低头非亲她,
立横鬼叫,“啊呀,不怕丑,破辟谷露出来了!……”
小兰闷声“你摸摸,多长的口子……”手捉着她手往上挨,立横却“九阴白骨爪”去抓,疼得小兰亲她还不松嘴,
哎,要多鬼闹有多鬼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