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还能出?二哥去救你了?你出来之后能不能也救救我啊......我妈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我快原地祭天了。】
【阮雾:被关了,但是我可以跳窗出去,这个点我爸妈都没回来,两个人应该在外面吃烛光晚餐吧。】
【舒窈:你家二楼比我家二楼低多了,你跳出来之后别忘了来找我,刚才宋明远还要叫我们俩去肯德基呢,速度快点。】
秦知聿看见她没心没肺的还要出去和那个小白脸第三者出去吃饭的时候,人都气冒烟了,但是想想她要从二楼跳窗,整个人更不好了,顾不得心里的别扭劲,匆匆换了鞋子就跑去阮家了。
他轻车熟路的绕到阮家后门,阮雾的卧室窗户正对着后门的花丛,等他到窗户下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穿着白衬衣和百褶裙的阮雾颤颤巍巍的站在空调外机上。
“阮雾。”他叫她。
阮雾此时正小心翼翼的扶着窗户找着力点,仔细思量着自己前几天偷偷垫在草丛里的草垫子去哪了,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脚下一个慌神没踩稳,直愣愣的往下摔,还好秦知聿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两个人摔在草丛里,结结实实的当了她的人肉垫子,少女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胸口,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月亮垂在天边发出微弱的光,在黑夜里,感官的敏感度全然被放大,秦知聿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她的柔软馨甜的蜜桃香。
“你怎么来了。”阮雾撑起手肘,也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不太雅观,微红着脸从他身上爬起来。
可是小腿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好像在蠕动,她回眸定睛一看,一只手指那么长的小虫子,阮雾下意识的趴在秦知聿的耳边尖叫。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不断收紧。
“啊啊啊,阿聿,有虫子,有虫子!你快点帮我弄走!!”
秦知聿闷哼一声,把手从她后背绕过去借着月光把那只虫子从她身上弄走,“好了,赶紧起来。”声音哑哑的。
两个人不尴不尬的并肩走出大院,期间阮雾偷偷看了他好几次,又目光躲闪的偏头移开,两个人站的很紧,近到她扭头的时候,她的马尾发梢都能轻轻扫过他的手臂,痒痒的。
等到两个人快走到舒窈家那条巷子的时候,阮雾才捏着裙摆别别扭扭的和他讲话。昏黄的路灯下,她抬起下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嗓音清脆,“今天可不是我求着你来的。”
“嗯。”他笑了声,尾音上扬,“是我上赶着来救公主脱离黎姨的魔掌。”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回家吧,我自己能把窈窈弄出来,路上小心。”
秦知聿脸色一变,明明是蝉鸣不绝的盛夏,他整个人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然后又被架到火上烤,一整天的心情跟做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的。
“你和窈窈又要去跟那个四眼吃饭?”他连语气都冷冰冰的。
阮雾本来是觉得秦知聿都来救她了,她也就不计较下午隔壁班的班花约他去演唱会的事了,结果他还给宋明远起外号!!!幼稚死了!!!
“班长怎么你了!你干嘛非得喊人家四眼,你不也戴眼镜吗,那以后我们大家也都喊你四眼算了!”
秦知聿听到阮雾这么维护宋明远,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语气也变的不友好起来,又酸又冷,“我就爱叫他四眼,怎么了?!”
“还有,我的眼镜没有度数。”他在心里小声腹诽,连他的眼镜没有度数都不知道,一点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娃娃亲对象。
“哦,没有就没有呗,随便,我走了。”
阮雾往前走了一大步,抬起手臂懒懒的摆了摆手,作势要离开。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长到了一米八,肩宽腿长,大步流星的追上阮雾,气急败坏的想也不想的说,“阮雾,你要是去和他吃饭以后我才不娶你。”
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映在地面上相互交缠,周遭一个路人都没有,出奇的安静,她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睁大,白皙的脸颊慢慢变粉,隔了几秒,白色板鞋使劲踩上男生的球鞋。
“你要死啊,以后谁嫁给你谁是小狗。”
秦知聿的大脑也宕机了,刚才的话完全就是鬼迷心窍,他下意识不想让她去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才说出口的,现在又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踩着自己心爱的球鞋红着脸说以后不嫁给他,简直要恼火极了。
他的眼睛不停的眨着,眼眶里的褐色瞳仁也滚动着,似乎是在思考有没有什么不让她离开的方法,可是直到她的背影离开他的视线之后,他才只懊恼的想出来把她扛在背上送她回家这一个办法。
可是他又不敢,怕她又像以前一样好几天不理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难过死的,像赵爷爷家门口那条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第85章 chapter85
那晚过后, 阮雾和秦知聿冷战了。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周三两个人一起的值日生都被阮雾和付清允替换了。
等放学之后,付清允握着扫把随便几下把他负责的区域打扫干净之后, 坐在教室的桌子上交叠着长腿看向正在擦黑板的秦知聿。
“我说阿聿,你和满满怎么了?早上上学也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下午放学拉着窈窈就提前走, 交个作业都不愿意和你放一块。”付清允摩挲着下巴,自顾自的推理着, 然后打了个响指, “完了, 阿聿,满满肯定要和你退婚, 肯定是你惹到她了, 要不然怎么会五天不理你, 五天啊!120个小时,历史最久记录了吧?”
秦知聿把板擦重重的往桌上一扔, 瞬间从海绵层里飘出来厚重的粉笔末, 呛的人止不住咳嗽。
“走了,去篮球场打球。”他拎起书包没什么表情的往球场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憋着火, 整场球赛下来,秦知聿把对面打的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穿着六号球衣的男生熟练的运球上篮, 比分被他一个人拉开。
张南微弓着身子喘着气,“他今天怎么打这么狠?满满还没和他说话呢?”
付清允也累的不行,全场陪跑一个球都抢不到, 摆了摆手说,“我哪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晚上我得让我妈去呼吸科给我挂个号。”
“咋了?”
“刚才在教室打扫卫生的时候,我故意逗他说满满要和他退婚,妈的,黑板擦上面全是粉笔末,那家伙他往课桌上一砸,我吸了一大口,肺都要咳出来了。”
张南睨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给他一拳,“你这不活该,他俩那个娃娃亲比他命根子还重要,满院里谁不知道他喜欢满满,死鸭子嘴硬。”
随着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围在篮球场周围水泄不通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楚涵手里握着一瓶水,让同行的伙伴帮忙整理了一下衣领,她拽了一下堪堪到大腿中间的裙摆随后面带羞涩的走到篮球场中间。
京港一中的室外篮球场是水泥地,场地很大,上面被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线条,此时才刚放学没多久,日落西沉,黄昏的余晖侵染了白色的云,大片大片橘黄色的火烧云挂在天空中,午时让人热的发腻发燥的风现在也渐渐带着凉意,吹鼓起篮球场上少年的球衣。
楚涵慢慢走近,撩起球衣下摆擦着汗的秦知聿刚好转身,小腹处排列整齐线条流畅的肌肉被她尽收眼底。
“秦同学,给。”她双手把自己精心挑选的矿泉水送到他面前,她信心百倍的以为他会接受,毕竟她可是花了高价才得知这是他最喜欢喝的矿泉水牌子。
秦知聿依然保持着擦汗的动作,看见楚涵的到来吗,他慢吞吞的把球衣下摆放下,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淡声开口,“谢谢,不用了。”
楚涵有点焦急,精心梳理好的发型已经被风吹乱了,“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吗?”
“你搞错了。”少年清淡泠泠的嗓音落在风里。
他是常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不错,可那是因为,是阮雾最喜欢喝,所以他才经常喝,因为阮雾不喜欢喝奶茶,也不太喜欢喝碳酸饮料,出去玩只喜欢喝水。可是她又娇气的不得了,只喜欢喝这一款矿泉水,说像家里的味道。
他觉得不像,明明所有矿泉水都一个味道的,后来喝多了才发觉,所有的矿泉水好像也不都是一个味道,她喜欢的这款,对他而言是柠檬糖的味道。
楚涵送水的这一幕被折返回学校拿作业的阮雾凑巧看见,少女捏着双肩包的手背用力捏紧,甚至都没有看完他收没收那瓶水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暑假前,阮雾都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埋头在家里学习。黎雅月好几次看见已经深夜十一二点了,阮雾的房间还亮着灯,忧心忡忡的问阮明嘉是不是自己逼她太紧了,给孩子吓出毛病来了。
阮明嘉云淡风轻的开口安慰她,抖了抖报纸气定神闲的说一看她闺女那样就是和阿聿闹别扭了,上学都不一块儿了。
放暑假前还要去学校最后一次,拿成绩单和暑假作业。
教室里,阮雾和舒窈手里捏着成绩条坐在最中间的地方转过头和宋明远聊天,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逗的两个女生哈哈笑。现在是京港最热的时候,七月份的盛夏,连工作的风扇和空调吹出来的风都是带着热气的。
秦知聿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负责发作业,当他抱着一摞高高的被装订好的各科试卷回教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阮雾的手放在宋明远的胳膊上捂着嘴哈哈大笑的样子。
阮雾的位置是靠近走廊的那一侧,他故意从她在的那一列开始发作业。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等到了阮雾身边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把作业册放到两个人挨的极近的手上。
“啊,不好意思班长,不小心打到你了。”
“没事。”宋明远随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冲他微微一笑,五官秀气,皮肤白皙。
他在心里暗自发酸,不就是个小白脸吗,至于这么多天不理他。
阮雾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托腮把手上的练习册抖到一边,听他刚才那个又拽又欠的语气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敌意。
“秦知聿!”张南坐在靠门的位子,冲他喊,“隔壁班班花找。”
他连头都懒得回,继续发着作业,等到把手里的作业全部发完之后,他走到门边拧着眉不耐烦的说,“你不用每天给我送情书,我妈从我没出生的时候就给我订娃娃亲了。”
顾不得楚涵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他侧过身子抬起手虚虚指了指阮雾的方向,语气还带了点骄傲,“就那个穿花裙子的姑娘,我们班第一,明年考完试我俩就订婚,然后就去美国领个证,等国内法定年龄一到就领证结婚。”
张南在门口听的门清,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娃娃亲是两家订的没错,但是就是口头那么一说,就这么些年秦知聿带着阮雾上树下河翻墙逃课的事,阮明嘉就烦死他了,还能把闺女交给他?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等楚涵走后,张南扬了扬下巴,“一会去吃个打球然后去吃个小烧烤?你去问问你老婆去不去。”
“我不问,你去,她又不理我。”
两个男生到最后谁也没问,勾肩搭背的抱着球就去球场了,结果下午打球的时候,秦知聿隔着学校操场的铁栅栏好像看见阮雾和宋明远了,走神了几秒,结果被足球场上的足球不小心砸到了腿。
踢球过来的是学校田径队的运动员,常年在绿茵跑道上挥洒汗水,那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偏离了,好巧不巧的打到了秦知聿的脚踝。
钻心刺骨的疼,篮球场和足球场挨得很近,加上那名运动员神情傲慢,一看就是故意而为,张南和付清允也不惯着他,把秦知聿扶到一边冲上去就把人打了。
放假前一天,都是学校田径队人最齐的时候,见队友被打,一窝蜂的从休息室冲过来帮忙,也不知道谁递出去的消息,正当混战的时候,陈易东他们几个高三生也过来了。
田径队的运动员身体素质没得挑,但是这几个从小在部队大院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张南的爸爸又是特种兵,从小就带着他们几个男生练防身术,大院里其他在军队上的哥哥叔叔伯伯也乐意给他们调整姿势,四个男生打七八个田径队的运动员还真不是难事。
十七八岁正是男孩子血气旺的时候,谁也不肯服输,田径队老师怎么拉都拉不开,最后顶着挨批的风险冒死给校长打了电话,校长来了一看,旁边在绿茵草坪上坐了一个受伤的,其余四个板板正正穿校服的还都是布告栏上常驻红榜的好苗子,家世更是红的没边,另外田径队的几个小子家里的背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整个京港一中竞争大,优势大,送进来的学生除了因为成绩优异被保送进来的其余的大部分都是花了大价钱挤破头送进来的。
十来个小男生得罪哪边都能让人喝一壶,急的校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大手一挥直接把双方家长都叫来了。
校长办公室里,乌泱泱的站满了人,穿军装的,拎着公文包的,西装革履的,各自站到自己儿子跟前。
俗话说的话,小贩子不如小师爷,大师爷压死小师爷和小贩子。
常年出现在各种网络媒体上的秦锋,跟一身正装,肩膀上沉甸甸的陈易东亲爸往门口一站,更别提后头还有何明轩和张南平时怕的要死的亲爹。
还没开口,对面那七八个小子就被自己爹妈按头道了歉,校长又仔仔细细当着家长的面盘问了一遍,有几个嘴不严的当场供了出来,踢伤秦知聿的那个运动员喜欢楚涵,但是楚涵成日里拿着一瓶水在篮球场看秦知聿,秦知聿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气不过想给女神报仇来着。
虽然说事情解决了,但是五个男生除了秦知聿脚受伤没参与进去,另外四个全都挂了彩,回家的路上还都振振有词的说要是江凛和秦知珩在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让他们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秦锋和秦知聿从医院检查回来天早已经黑透了,好在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就是软组织挫伤外加扭筋,修养个十天半个多月的就好了。父子两个刚进家门,秦家一楼的客厅上满满当当的坐着一大帮子人,托刘老师老婆的福气,秦知聿受伤的原因风靡整个大院,各家各户随便拎了点吃的喝的就来看望了。
最后一波来的是黎雅月和阮雾,阮雾这次考了年级第一但是整天闷在房间里,她怕给姑娘闷坏了,索性带出来玩玩。
“阿聿在楼上,你赶紧去看看阿聿去。”黎雅月催促她。
阮雾看着满客厅认识的,不认识的叔叔伯伯阿姨,纵然心里再不乐意上楼看那个小心眼,也不想留在楼下被盘问十几个来回。
她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犹豫踌躇了半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很快就应了声“进”,她佯装无事的推门走进去。
秦知聿躺在床上,冷白的脚踝上贴了膏药,当事人好像并没有受影响,乐呵呵的打游戏。
“疼死你算了。”她看着他还有闲心打游戏,又加上两个人还闹着别扭,愤愤出声。
打游戏的手顿了一下,不小心放错了技能,秦知聿再三确定自己没空耳,游戏里边还开着麦,几个男生私底下讲起话来也百无禁忌的,也都听到了阮雾的声音,大家伙此起彼伏的起哄。
“下了下了,阿聿小媳妇来了,估计是没空跟咱们上分咯。”
“我也下了,我妈刚从阿聿家回来,吃饭去了。”
“在家有什么好吃的,放假第一天咱们出去吃点,叫上窈窈和小何。”
“得嘞,阿聿跟小媳妇儿要吃什么?”
“问个屁啊问,你是头一天认识他俩?吃个烧烤就摁着那破鸡翅啃,再给阿聿烤两个猪蹄,赶紧走,晚了人太多。”
秦知聿关掉游戏之后抬头看她,“你怎么来了?”
阮雾站在门边左顾右盼的,还稍微带了点拘谨局促,干巴巴的回话,“我妈说你被情敌报复了,带我来看看你。”
距离上次两个人不欢而散已经快一个月了,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到今天才开始别扭的交谈。
“不是情敌。”他没头脑的开口,“情敌是建立在我也喜欢对方的基础上才可以称呼的,我不喜欢她,所以我和那个踢伤我的大块头也不是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