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喻岁细碎的抽咽声。
时宴知胸口衣服,都被泪水浸湿。
哭够了的喻岁从时宴知怀中退出,她声音沙哑:“我去陪他最后一程。”
时宴知将她送去太平间,退到门外等她。
太平间外,时宴知嘴里咬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韩旭耀站在他身边。
韩旭耀透过玻璃门看了眼里面的喻岁,开口:“你未来岳父心挺狠的。”
也没等时宴知回话,韩旭耀接着说:“现在是你的好时机。”
时宴知侧头看着他,显然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旭耀好心解释:“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人攻克,她现在是爱情,亲情双打击的情况下。”
说着顿了下,韩旭耀暗示:“你,机会很大。”
闻声,时宴知眉心微蹙,不屑道:“狗屁的爱情!”
“……”他的关注点是不是弄错了?!
韩旭耀也懒得跟他扯爱情不爱情,拍了拍他的肩,继而又道:“你这里,现在就是她的依靠。不过就看你有没有把握,把一时的依靠变为一辈子。”
对自己的魅力,时宴知显然是信心十足。
一耸肩,时宴知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甩开,拿到嘴里的烟,捏团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推开太平间的门,踱步而入。
时宴知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好似没有温度,眉心紧蹙,“走吧,里面太冷了。”
再继续待下去,时宴知都怕她把自己冻出毛病。
喻岁眼神空洞,无光,“时宴知,他是我亲人。”
时宴知握起她双手,放在怀中,给她暖手。
他知道这里的亲人指的是躺在里面的贾成,时宴知说:“他知道你把她亲人。”
喻岁张嘴呐呐道:“可我却害了他,害得他丢了性命,他才二十三,他比我还小,时宴知我害死他了。”
她现在都还记得贾成来他家时的样子。
贾成是她妈妈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初来他们家时,十岁的贾成瘦弱的像六七岁的孩子。
他就这样一直养在他们后院,成年后,就在他们家里工作,她从未将他当做下人,从来都是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让他去找她妈妈留下的檀木盒子,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他依然能好好的待在喻家?
第224章 情绪转移
可没有如果。
贾成死了,死在她手里,死在喻敬文手里。
喻敬文怎么这么残忍?!
第一次,喻岁对喻敬文产生了真正的恨意!
时宴知扣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他深沉的眸色中带着劝慰,“喻岁,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做的是往前看,而不是滞留在原地,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意义,贾成也是白死了。”
她确实不能让贾成不明不白的死去!
时宴知强势而霸道:“现在回去睡一觉,其它的,等你睡醒了再说。”
话落,这次时宴知根本就不给喻岁说不的机会,直接将她从太平间里带出来。
时宴知‘强行’将她带上了车,驱车回家。
凌晨三点的京城,没了白日的繁华,显得寂静而安逸。
车外街景,一幕幕倒退。
亦如人生,过了,就不会再重来。
喻岁闭上眼,盖住眼底酸楚。
时宴知侧目看了眼窝在车椅里的喻岁,减缓了车速,匀速地行驶在马路上。
回到秋府花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停稳车,时宴知发现喻岁已经陷入熟睡中。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轻手轻脚地将喻岁从车里打横抱出来。
可即便再轻,喻岁还是醒了,但她没有睁眼,默认了时宴知的举动。
这一刻,被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喻岁甚至是安心。
时宴知输了喻岁家的密码,开门,将人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弯腰给她脱鞋,扯开被子替她盖上,刚要起身,就对上喻岁那双满是清明的双目。
动作微顿,时宴知开口:“什么时候醒的?”
喻岁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要不是她睁着眼睛,时宴知还以为她还在睡,他声音温和,“怎么了?”
话音刚落,喻岁的手从被子里探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人扯下来,吻上他的唇。
时宴知双手及时的撑在床上,没让自己身体跌下去。
喻岁的吻毫无章法,胡乱发泄。
时宴知垂眸睨着她,问道:“你确定要?”
喻岁眸子半睁,眼底没有半点欲念,有的只是情绪发泄,她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说:“脱了。”
就两字,瞬间让时宴知臣服了。
他迅速地脱了自己的衣服,连同喻岁的也一起脱了。
这一夜
直至外面天蒙蒙亮,喻岁终于筋疲力尽的睡过去。
两人都没力气去清洗,就这样相拥而眠,时宴知也终于成功留宿。
等喻岁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她神色茫然的躺在床上,身体很清爽,想来是时宴知帮她清洗过,不过喉咙却有些刺痛。
“醒了。”
时宴知端着碗进屋。
一抬眼,喻岁就瞧见一身居家服的时宴知。
时宴知端着碗来到床边,“把这个喝了。”
喻岁声音还是刚睡醒的沙哑,她问:“这是什么?”
第225章 她的东西,别想抢
“感冒药。”时宴知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将她扶起来:“你昨天…凌晨发烧了不知道?”
喻岁眼底尽是困惑,对自己发烧的事,显然不知情。
凌晨,时宴知刚刚睡着,就被热醒,一睁眼,就看见满脸烧的通红的喻岁。
热得像火炉,他立马叫来医生给她看病,折腾了一宿,才让她退烧。
所以,她喉咙疼,不是夜里喊多了,纯粹是扁导体发炎了。
不过看着碗中黑乎乎的药汁,喻岁本能的蹙起眉头,这得多苦啊!
时宴知说:“良药苦口。”
抬眸,喻岁问:“没有西药?”
西药苦也就苦一瞬,咽下去就好了,可这玩意,会在口腔里流窜,留有余‘香’!
时宴知说:“医生说,这碗下去,你就不用再吃药,能让你药到病除。”
“我还没吃饭。”一般吃药不都在饭后吗?
时宴知说:“这药得饭前吃才有效。”
喻岁抗拒道:“我已经好了。”
时宴知盯着她,淡淡道:“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声音有多难听吗?”
“……”喻岁问道:“时宴知,你确定是在追求我?”
追女人不都该彰显自己的温柔?怎么到他这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时宴知当然明白她那点小心思:“真心待你的人,才会对你毫无保留。”
话落,时宴知再次端着碗,说:“来吧,喝药。”
“……”
瞧他那架势,喻岁有种他要给自己投毒的既视感。
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下肚,喻岁确实觉得自己跟中毒一样,苦的想吐。
下一瞬,一颗甜甜的糖果塞进她嘴里,甜味驱散她口腔里的苦涩。
时宴知说:“起来吃饭,吃完饭,你再睡一会。”
喻岁拒绝:“不睡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贾成还在太平间躺着,她不能让他一直睡在那冷冰冰的停尸间里。
时宴知知道她要干嘛,所以也没阻止。
喻岁胃口不佳,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便收拾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