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真心信任的朋友,郁梨有。
玩笑过后,郁梨问起虞台的进度:“大概要多久完工?”
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曹裕京在,设想的一二期先开业,曹裕京被PASS后崔泽对一二期重新做了规划,加上三期也快完工,便准备一二三期同时营业。
崔泽说最快也要等到下半年:“出了上次的事,这次检查很严,我都不好提前宣传。”
虞台项目之前已经宣传过一次了,说好三月份开业,还放出了大量的早鸟票,结果被高泰卓带来的炸.药一炸硬生生炸没了。为了安抚买了票却不能来玩的游客,崔泽付出了比票价更贵的代价,还要花钱压新闻,请媒体吃饭。
这次要是提前宣传又出了事,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来第三次的话真不用营业了。
“听起来好可怜。”郁梨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就像ISG出事她不需要崔泽帮一样,崔泽也不需要她帮,“你要在那边待多久?”
“过两天就回来。”崔泽问郁梨是不是想他了,他不仅虞台一个项目,只能每周过来监工一下,其余时间还是要待在首都的。
这次待的时间长是因为项目刚重启,他要看着点。
“是想你了。”郁梨回答得干脆,怎么想就怎么说,何必扭捏——反正崔泽不在,可以逗他玩。
话音一落,就听见崔泽呼吸明显重了点。
“崔泽,在虞台好好干。”撩起火就跑,郁梨玩得熟练,“我先睡了。”
“好。”崔泽不纠缠,他都记着,“权郁梨,两天后见。”
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
嗯…郁梨看着挂断的手机,除了小学刚认识那两年,崔泽基本不叫她的全名。
在一起后,叫全名似乎成了某种暗示,就像一个接吻预告,每当崔泽这么叫,就代表崔泽已经做好准备,她跑不掉。
阿西,她只是随随便便说了句话而已。
带着笑意掀开被子,刚坐上去,郁梨的身体定住。虞台?好像有什么事给忘了。
隔天一早,郁梨在去学校的路上给郑瑞珍发消息调查虞台的事,准确的说是徐宰潭父亲和虞台开发项目是否有联系。二月去虞台旅游时崔泽跟她聊过几句,虞台项目以前有过开发商,只是由于其中一位死亡,项目不了了之。
死亡的是虞台当地的富商,而其他合作者,来自首都。
想着晚上跟崔泽通话时多问两句,高洙沿和裴浩承从身后追上郁梨,三人今天有同一节公共选修课,互相打个招呼,郁梨注意到裴浩承表情臭臭的。
“怎么了?”看一眼高洙沿,高洙沿和以往一样,“你们又吵架了?”
吵架的话,应该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吧,而且两人嘴巴都毒,吵架一定是两败俱伤,不存在一方完胜的局面。
“和他吵架的可不是我。”高洙沿低头吃早餐,学校对面的早餐店买的。就因为吵架的事,裴浩承今早都不做饭了。
明明今天轮到裴浩承下厨,西八。
裴浩承哼一声,没对郁梨隐瞒:“和我爸吵了一架。”
裴严彬不中用,裴老爷子一直没有放权,加上裴浩承没回裴家时裴严彬一直在国外,裴氏医疗就靠老爷子支撑,虽然自己就是医生,可老爷子没办法停下来。
“昨天早上开会晕了过去,检查说是劳累过度,我爸让老爷子退下去好好养身体。”
能说出来就代表老爷子的病不严重,郁梨点点头示意她在听。
不过,“退下去?”
裴严彬是直接让老爷子退位让贤?
高洙沿嗤一声,觉得裴严彬真挺有意思的。
裴浩承也很无奈,他觉得裴严彬这句话是真心的,裴严彬是独子,父子俩关系挺好,但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放权,裴严彬心里没数吗?
“老爷子不愿意,我爸自己也猜到了,就问老爷子是不是准备跳过他直接把位置传给我。”
到教室了,三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郁梨边放包边问:“你爷爷承认了?”
裴浩承往后靠在椅背上:“老爷子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让我爸别管这么多,我爸却认定了,问我是不是想要老爷子的位置。”
比起权势裴严彬更爱做一名医生,他心是好的,然而总做不对事。裴浩承还年轻,把位置传给裴浩承简直是胡闹。
“就这样吵了一架,说我要是不想当会长就帮他劝劝老爷子,不劝就是想当会长。”
惹得裴浩承都不在家里住,连夜回了学校附近的房子。
“有病。”高洙沿直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跟儿子说不要太在意钱权?高日锡听到都要骂一句傻逼。
别人的家事郁梨不好多说什么,只计算了一下时间:“等你学成毕业再继承裴氏医疗起码得十年,你爷爷想把位置留给你,后面几年可不会太轻松。”
都不是傻子,裴浩承太年轻,不仅裴严彬质疑,股东会其他人都会质疑,继承不是发个通知就能解决的事。
裴浩承心里清楚郁梨说得对,先不说他能不能负担这个责任,老爷子是否能撑十年就是个问题。
高洙沿可不懂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只会幸灾乐祸:“未来的裴会长请加油,不然第一个被扔下。”
裴浩承比了个中指。
上课铃响,三人停止聊天。
今天的工作不多,郁梨没去公司一整天都待在学校。洪载宪没动静,可能想着昨天才给她透露消息,“体贴”的预留了思考时间。
晚上回天水台,郁梨询问郑瑞珍调查进度,一个白天的时间查不了太多,而且这事有人为掩盖的痕迹,郑瑞珍换个角度从死亡的富商开始入手。
她需要时间。
和郑瑞珍聊完郁梨扫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早,跑了会儿步又处理了一些邮件才给崔泽打电话,对方很快接起,她开门见山:“我有事问你。”
崔泽一噎。
不愧是权郁梨。
“什么事?”
郁梨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没关窗帘,楼层又高,街上景色皆映入眼底。
一片郁郁葱葱,夏天要到了。
“之前和你去虞台,你跟我说过虞台之前的开发商来自首都。”
后面被其他事转移了视线,有关这个就抛在了脑后。
当时一听就有种直觉,以后也许会有所牵扯,现在看来直觉没错。
发生在十几二十年前,且跟徐父、权柄赫、洪铣三个人都有关,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虞台。
“对。”崔泽应道,他之前还特意查过,费了很大的劲才有一点结果,不用郁梨问就一五一十说了,“事发在二十年前,除了死亡那位其他人都来自首都。据说虞台这边原本是作为重点区域来建设的,开发商想在这里建房子建商业街便买下了这块地,然而后面死了人,上面也改了规划,就闲置下来了。”
说到这里有些迟疑,郁梨会这么问估计是出事了,他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了郁梨:“就我最近查到的,这群人身份不一般,地位很高,胃口也大。不止商业街,医院、酒店都在他们的计划里。”
妄想把虞台打造成人人向往的宜居城市。
这还是从虞台的老人嘴里打听出来的,当初听说要发展虞台,当地人都很高兴。
地位高?医院?酒店?郁梨听到这里眼神一凝,如果是她想的那样,牵扯的人会比想象中多。
“我知道了。”回到座位郁梨用电脑给徐宰潭发消息,手机被放在一边,约好了明天见面才发现崔泽还没挂电话。
“还有事?”
纯粹是条件反射,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要遭,果然,听筒传出一道笑声。
“用完了就扔?”
“好样的。”
“权郁梨,还有一天。”
第84章 不仅是生日宴也是订婚宴
早起下了大雨,郑瑞珍送郁梨去见徐宰潭。
到地方时徐宰潭正吃早饭,旁边放着平板,上面是一组照片。他把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全部拍了照时不时看一眼,没准哪天就找到答案了。
郁梨扫一眼桌上的冰美式,徐宰潭大口灌着。
“郁梨,有其他发现吗?”把早餐和咖啡都扫到一边,徐宰潭面含期待,他的脑子实在想不出更多了。
郁梨想起洪载宪的话,问了个有些跳跃的问题:“你父母当年的死因是什么?”
徐宰潭一愣,慢了一秒才回答:“车祸。”
很久没和人谈起这件事,他有些恍惚:“司机开车走神差点和大货车相撞,为了躲避反而冲出了围栏,警方认为是意外,最后不了了之。”
郁梨沉默,徐宰潭估计不信这个结果:“你觉得是人为?”
徐宰潭点头,他当然会这样想,太莫名其妙了,死于这种原因:“我一直认为是我二叔干的。”
郁梨对这个猜想不意外,徐二叔和白家勾结,为了上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有问过他吗?”
徐宰潭笑笑:“他才不会承认。”
他这位二叔喜欢装模作样,派人杀他两次,面上还对他一脸慈爱。
“再查查吧。”郁梨突然说道,得知虞台的事后她估计这事不会这么简单,“洪载宪变态度了,原先很急现在倒是不慌不忙,我怀疑他获取了更多信息,只是瞒着我们。”
徐宰潭本来就对父母的死有所怀疑,听了郁梨的话后更不爽,洪载宪一个求人的还瞒这瞒那:“他不急我就不帮他找了。”
郁梨指节敲着手机,事关权柄赫,她不好跟徐宰潭全盘托出,徐宰潭人其实没问题,可脑子不好使,她怕背后的人撒个饵徐宰潭就上钩了。
“恐怕由不得你。”
嗯?徐宰潭思索两秒:“你是担心游轮那伙人?”
这是个问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会一直缠着他。
“洪载宪这两天没联系过我,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郁梨分析道:“不是他自己查到了点东西,就是有人告诉了他。”
有人告诉他?徐宰潭眼睛都睁大了些,瞬间想到一个可能:“你说他们会不会联手了?”
游轮那伙人明显比洪载宪先知道“东西”的存在,后来才是洪载宪:“那伙人活动在暗处,很怕被我查到身份,和洪载宪合作的话,明面上洪载宪可以替他们出手。”
“是有这个可能。”比起徐宰潭的激动,郁梨冷静得多,“但在我劝说他去查游轮这伙人踪迹之前,他态度就已经变了。”
徐宰潭顺着郁梨的思路想下去,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如果联手了,是游轮那伙人主动联系的洪载宪。
他一下子变得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