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就没带她,这次要去看蕉蕉的,再不带她说不过去的,”乔明月筷子夹着大虾蘸干碟,“而且是周六周末呢。”
“好吧。”岑总妥协了。
偶尔的亲子活动还是很有必要的。
岑砚青还是很好说话的,这点跟念念很像,或者说,他们全家好像都不是难搞的人,不会在某个方面钻牛角尖,心态比较平和。
心态平和的乔明月吃完烤肉就朝人伸手要钱。
岑砚青直接用手覆上牵着她去找车,笑笑没说话。
乔明月开始疑惑:他不会是要赖账吧
等到了晚上,念念都睡了,乔明月不死心,洗完澡去书房找人。
今晚她那五万六千八百七十六块九毛五要不到怕是会睡不着。
岑砚青正在书房椅子上坐着看资料,就看见她气冲冲进来,还带上门,站在他面前,手心朝上。
姿态很明确:还钱。
他笑笑,拉着她坐自己腿上,亲昵地圈着她,两人挤在一把椅子上,岑砚青才拉开抽屉,拿出几张银行卡还有几份文件。
“密码是你的生日。”他下巴抵着她肩头,翻开一张卡,“这是我的工资卡。”
“有多少”乔明月好奇翻看,“这几张呢”
“存款,还有一些基金股票,这里还有股份房产。”他翻开文件。
乔明月:“……倒也不必还这么多。”
“我不知道你们乔家的规矩,”岑砚青轻笑,“但是我们岑家的规矩,婚后要清算资产交给女主人的。”
乔明月看着这些简直头皮发麻,一把推开,在他怀里转身揪着他衣领:“你休想让我帮你打理产业!我自己手里的就够我忙了!”
“……”
老实上交资产结果被当成找经理人。
乔明月继续道:“你自己打理吧,我的钱又不是不够花。”
他一手扣着人腰,轻叹口气:“花我的钱过意不去”
“我只是不想这么麻烦。”乔明月皱眉。
他并不想把事情弄糟,语气放缓,捏捏她脸颊,靠近安抚:“并不麻烦,会有专门的人去打理,只是这些都属于你,支配权归你。”
乔明月不语。
“如果是乔二的钱,你花起来会有负罪感吗”
“不会。”乔明月老实承认,“他是我哥。”
“所以我并不算是你的家人”
“算的。”乔明月说,“只是不太一样。”
法律意义上他的确是她的家人。
“哦,所以只是担心以后离婚分割麻烦”
他一句话就说出了问题所在。
气氛变得冰冷僵硬,乔明月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心情莫名烦躁。
原本玩笑似的要债,被他这么一弄,事情变得严重起来。
两人好不容易从刚结婚的磨合中走出来,又要吵架了。
只是他们都很清楚,无论什么时候吵架,原因只有一个:他要的太多,而她并不想给那么多。
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岑砚青开口,“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为什么你总是在我们相处的好好的时候找事”乔明月忽然说。
“我找事”岑砚青气笑了。
“我就要我的那一份有什么错吗”
“我给的多就有错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跟你讲吧岑砚青给的多你心里是高兴了轻松了,承受的人呢你没有想过我会有压力吗”乔明月看着他,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不会觉得压迫是爱吧”
“我也并不觉得冷漠就是爱。”他看她颤抖的手指,原本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缓解,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冰凉的手指上,摸索着安抚。
“我对你冷漠吗”
她想抽出手,被他压着到自己腰际靠体温取暖,手心贴着腰侧慢慢变暖和,身体也被拉扯着靠近,几乎要摔到人怀里去。
“岑砚青!”
她才不想再没说清楚的时候莫名其妙靠亲近来打乱思绪。
“是我着急了。”他抱着她,语气闷闷的,“我刚刚才明白,比起要你更爱我,我更怕失去你。”
呼吸拂在她颈侧,乔明月被他抱着,裹在温暖之中,慢慢平静下来。
“我应该给你选择的权利,而不是逼你做选择。”他说。
她被他抱的严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闷闷的声音,短发蹭着她的脸颊,情绪像是被一阵风带走,乔明月也冷静下来。
她鲜少会剖析自己对岑砚青的感情。
不敢深入,因为怕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从小她就知道,爱会让人倒霉,会让人不正常,会让人犯错误,她一直极力避免自己陷进去,习惯冷静站在边缘漠视情侣分分合合,对每一段关系都定下了分离或是毁灭的结局。
权衡利弊,这个人值得吗
岑砚青是否值得,这是她一直在观察的事情。
似乎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走,他的确是罕见又优秀的,跟这个人的未来似乎格外明确又稳定。
可是万一呢
人又不是不会变的。
所以她才需要做好自己撤退的准备啊。
可是岑砚青这个人,似乎习惯了不给自己留后路,在她面前漏洞百出,似乎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轻易操控这个男人。相比她的肮脏的计算,坦荡得多,这样的对比之下,让乔明月觉得自己十分卑鄙。
她只知道靠着被爱索取,极力避免损失。
成年人被面子裹挟,她只是被戳破了这一点恼羞成怒而已。
乔明月骨子里是勇敢的,想明白之后反而轻松很多。
她捧着他下巴,面对面看着他,“你直说,你想要什么我现在挺喜欢你的,要培养感情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失落的眼睛中仿佛有星星点点光亮。
乔明月暗骂一声。
狗男人,看起来是真的好操控。
这年头男人能不能有点自尊自爱!
“情书是我写的,高中时候不谈恋爱就是暗恋你,”乔明月一股脑儿摊牌了,“后来在大理酒吧挑你也是因为喜欢你,生念念我不后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岑砚青缓慢眨眨眼,似乎是在消化她这几句话中的信息。
他开始得寸进尺,扣着她的腰,几乎是贴在她唇上,小心翼翼询问:“现在呢,有多喜欢我”
“我现在就喜欢你一个。”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覆上深吻,一个胆大十分直白的吻,带着名正言顺的勇气,再无克制,甚至有些恶劣地剥夺她的氧气,紧紧纠缠着,犬齿蹂/躏得唇瓣变得嫣红,舌根都发麻。
她后腰隔着他的手掌抵着书桌边缘,根本没力气应付他另一只手的作乱似的收紧搂着她,熟悉的感觉让她闷哼一声,火气一下就起来了。
这狗男人。
她掐他的手臂,“去卧室!”
“不去。”他抵着她的唇轻啄两下,“就在这里。”
乔明月惊讶得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蹬鼻子上脸,被迫坐在书桌上,仰头接受这个绵长的吻,后腰被一股力托着不至于跟上次一样又受伤,他似乎格外注意,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罢了。
桌边半杯水起了波纹。
她被抱着去洗澡,手指都是软的,睡前困得要死,咬牙切齿对着狗男人说:“我再也不会跟你吵架。”
跟岑砚青吵架每次吃亏的都是她。
第二天她爬不起来,根本不想去上班,岑砚青起了,也没催她,反而问她:“今天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吗”
“没什么重要事,拍摄也结束了。”
“哦,那就不去上班了吧。”他过来亲亲她,“反正当老板就是为了休息自由,员工离开你还是能正常工作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
“那你去一趟花园,今天我就在家了,下午记得接念念。”乔明月打了个哈欠,又睡了回去。
岑总心情愉悦,接了这份活,去催念念起床上学。
小孩大概都一样,前段时间念念上学还是很积极的,现在就开始偷懒了,偶尔还要人催一下才肯起床,今天偷懒大概也有放假综合症的原因吧,放假多了就懒得朝九晚五了。
念念年纪轻轻就开始吃上班的苦了呢。
今天妈妈不在车里,念念坐在后座问他:“爸爸爸爸为什么妈妈不在呀她已经去上班了吗”
“妈妈今天有点累,请假休息一天。”
“那我可以请假休息一天吗”念念一脸天真地问他。
“不行,你才上了一天学,还有四天才到周末放假。”
“可是妈妈也是上了一天班呀”
“公司是妈妈的,她想休息就休息,”岑砚青说,“而且你妈妈已经上过幼儿园了,该吃的苦已经吃完了。”
“那爸爸如果幼儿园是我的是不是就可以想上学就上学啦”
“…………” 明明他说的后半句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