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高青青跟冯立仁的情怀就拉满了,什么妯娌婆媳兄弟姊妹都得在回忆峥嵘岁月这个事情上往后稍稍,冯立仁满脸的动容,话在餐桌上密密麻麻地铺满,“是啊,你大爷呢鬼精,他是老大你奶奶疼,你爷爷在的时候也疼,长子大家都捧着呢,一下就真的惯坏了,对着我们下面的也摆谱。”
不好说嫂子,就只能说老大的不是,“冯海涛小时候,我那时候刚结婚没孩子,每周都到家里来做饭给他吃,他爸妈做买卖在外面,就在我这边吃饭,我去学校接他回来。”
说到这里,再说就是伤心话题了,对老大的意见最大,高青青一双眼睛里面什么都看的清楚,看他一个劲扒拉老大,那也是你自找的,你重感情人家不一定,夏天晒得黢黑的痕迹还在脸颊上浅浅地挂着,雀斑跟晒斑混合在一起像这片土地一样平实,“你怎么不说你妹妹的,飒飒姑姑你是一点也不提啊,你还是向着她,不然你妹真又懒又馋的。”
熠熠第一次听这些事儿,不算是丑闻,每个家族里面都有,越是逢年过节越是毫不掩饰的利益交叉,她听得有意思,自己喝口酒消化,脸上就犹如胭脂一样地艳艳,跟婆婆俩人站在一起对着壁镜看,高青青先看一眼自己,再看儿媳妇,“还是年轻好,所以我跟你说你有钱就买衣服,年轻不穿跟我们一样年纪就不行了,我那时候是没钱,有钱买也得先给你奶奶给你姑姑买。”
“妈妈——”熠熠讲不出好看这句话来,跟自己的生母一样,在地里找生路的,是跟太阳肩并肩的人,光是日晒风吹这一样就足够让人不那么体面地站立,哪怕到了冬天养一养,汗水腌渍过的皮肤依旧干涸而存有纵横的褶子。
眼角的褶子,脸颊的晒斑,短躁而无形的头发,常年多碳水饮食的朴实体型,都显示出村妇应该有的样子。
熠熠用手规整了一下婆婆的头发,她可怜自己的生母,也可怜自己的婆婆,“妈妈,我年纪大了,也会是这样,每个人都会衰老,去世的样子都大差不差,所以这样看,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有自己的时光。”
高青青没听懂,但是她觉得儿媳很文艺,自己乐观的笑了笑,洗碗去了。
飒飒回房间,两个卧室挨得很近,砖墙混合水泥的墙体裹着大白跟腻子,飒飒很久不回来,打量着才觉得房间旧了,其实结婚也没有多少年,坐在床边儿,拍了拍,掏出来一个红包儿,“给你的。”
里面放六千块钱,“你讲的,每年给你一个新年红包。”
熠熠捏着红包,咧着嘴笑到一半儿,嘴角就耷拉下来了,眨眨眼睛里面都带着水光,跟飒飒认识第一年,她是第一次收到大红包,是飒飒给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飒飒过年回家之前给她包的。
她高兴坏了,跟飒飒讲,以后每年都要给。
飒飒拽纸巾出来,“你自己擦擦,我碰到你眼睛伤着了怎么弄。”
熠熠胡乱擦擦眼睛,这日子难道还不够高兴吗,自己给自己打气儿,“你哪儿来的钱啊,好多钱啊,今年肯定你给我最大,也只有你给我。”
“不会的,爸妈每年也会给的,你忘了?”
“没有忘,给熠月看见不得馋死了,我跟你说过的,小时候我们三个孩子,爸妈都不给红包的,我在老家里那些伯伯大爷不喜欢我是个女孩子,给我都是两块五毛这样,我的舅舅们也不给,到镇上时候更没有亲戚给了。”所以她比一般人,更珍惜得到的一切。
因为她得到的一点东西,都比别人要来之不易一些,飒飒就不爱听她说这些,“好了好了,这个可以忘记了,因为以后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根本不存在在我家里。”
突然想起来,“今晚上有给红包吗,我说奶奶大爷他们?”
熠熠摇摇头,“但是今天我给过红包了,明天我们晚点去拜年。”
飒飒没说什么,自己拉着被子睡觉,关了灯再摸一圈熠熠等脖子肩膀头,“被子要盖好,家里冷,这钱你收着自己花,别人给不给无所谓,今天我从里面拆六千出来,今天开始我老婆你睡觉都在进账,你后面每一天都在数钱中度过的。”
因为,他的钱,花不完的,钱生钱的速度远比想象中快的多。
嘴上安慰熠熠,起床第一件事情都不记得给闺女给红包,踩着拖鞋哒哒哒去厨房,直截了当的问,“我妈你跟我爸有没有给熠熠准备红包啊?”
高青青知道他闷不吭声的作风没有一句话是白问的,“有啊,怎么了?”
“多少?”飒飒就笑了笑,也觉得问的不好看,“我的意思是,要是少了,可以多包点。”
高青青就放下手里的鸡蛋,想着给这俩人煎鸡蛋吃的,“五千,少不少?”
少了再补呗,她准备了现金呢。
然后就看见儿子脸上跟花儿一样绽放了,眉头也不皱起来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儿子皱眉像是林黛玉,你能很明显发现他变脸不高兴,飒飒就踩着拖鞋塔塔地走了,“哦,行,五千可以了,别的事儿没有。”
高青青倒不至于疑心儿媳妇说什么了,儿媳妇是个正常人,她儿子干事情比较得罪人,赶紧看熠熠洗漱完了,就给红包了,一人一个,宝珠一个,熠熠跟飒飒俩。
宝珠人家是一万的,熠熠跟飒飒都是五千,飒飒没想到自己还有,你看看,结婚了等级也高了,自己都能混上五千档次,“我妈你今年跟我爸发了?”
“嗯哪,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不花钱,光赚钱,今年弄了三个大棚,你都不知道,家里事情你都来不及关注。”高青青神采飞扬地说,给孩子花她高兴,赚钱就是给她大儿子的呗。
有时候飒飒脾气这样,绝对跟父母的爱是分不开的,太无私奉献了这种父母,就捧着自己儿子,做的好不好的,都能理解。
飒飒当年就递给了熠熠,“收着,都给你,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
熠熠跟咧开嘴的石榴一样,经过婆婆温暖的暴晒一下就绷不住了,哗哗往外掉石榴籽儿了,“妈妈,我这可发达了,您听我的,等着初一过去了,咱们等商场开门逛街去,人初二就开门了,我请你买新衣服。”
这开门红,给了飒飒极大的信心,抱着金珠就去拜年去了,这金珠头一年,高低混几个大红包呗,比着前面的来,冯海涛家里那个小孩儿,年年他妈给红包呢,就是冯海涛结婚了高青青虽然过年不给,但是过生日她给冯海涛包红包。
不给没法子,长孙过生日,老太太就提前打电话说,你不给就一天一个电话。
结果等吃午饭了,人都到齐了,飒飒脸就呱嗒下来了,口袋里就揣着一个红包,还是自己奶奶给的,他摸了摸,两张吧。
自己就坐在那里变脸,生闷气的。
人冯海涛两口子尖,脑袋好用,用大伯的话来掩饰,“现在新时代新社会了,不一定在婆家过年了,人家商量好回娘家去了,小孩子不跟我们一起玩,大家都自在。”
高青青就撇过脸去跟熠熠嘀咕,“你大爷可真会说,其实就是怕花钱的,冯海涛现在他上班儿,你姑姑家小孩没上班,他应该给他们,而且应该给你奶奶一个红包,还得给金珠一个呢。”
这一下一千块钱打不住,现在走了,这不就省下来熠熠半个月的工资了?
一家子知根知底,什么算盘珠子都清楚,你往哪儿扒拉我都有数,别说是回娘家了,就是去联合国了她高青青也门清。
拽着飒飒的袖子,“你生什么气,这么多年你不习惯?”
“我习惯什么?以前是以前,我也就算了,大爷大娘也没给过我什么,但是妈妈我跟你说,我们也不欠他们什么,以后一分钱不许给,孝敬奶奶是应该的,那是长辈,做什么事情我们不能说,但是冯海涛两口子我记住了。”一下给得罪的死死地,飒飒就拉着脸吃一顿饭,谁说话都不好使。
两口子走了,小孩在家里,看着飒飒喊叔叔,飒飒一下就起来了,什么叔叔不叔叔的,留着你在这里收红包呗,倒是怪会给娘家省钱的,不抱着孩子回去。
以后冯海涛过生日一分钱不许给,这小孩过生日过年也一分钱不给。
吃了午饭,拉拉着脸就走了,大家伙笑嘻嘻的,都看出来了,但是不戳破,姑姑缓和一下氛围,总不能直接说我大侄子不干人事吧,肉乎乎的手倒杯茶给飒飒,“今年买卖怎么样,你昨天都没有赶上吃饭,家里就缺你一个人。”
飒飒眉头皱着,自己扶着茶杯,熠熠赶紧起来,“姑姑,我们自己来,你歇着,他累的不轻,现在钱不好赚,不然也早早回家歇着了,你看这会儿脸色还不好看,都是累的,昨晚上回来太晚没休息好。”
茶壶里面没水,她起来,喊着飒飒,“水壶在哪里,你起来帮我倒水吧,不然有点烫。”
飒飒就马上起来了,跟着去了厨房,熠熠拉上门,茶壶放在台子上下巴点着飒飒,“可不能再拉着脸了,姑姑跟你说话你都不搭理,这一年你送的东西付出的那些不都白干了吗?心里有数就行,别给人都看出来了,怎么还短脸呢,就是给十个红包,也没有你的大,也没有爸妈的大对不对?”
“再一个,你这样子,爸爸很难做的,他刚才一直看你,你要讲回家讲,今天不能讲出来,没有意义的,对不对?”
又随手找出来一盒茶叶,倒进去一点,“好了,添水吧,现在出去,给大家杯子里面蓄水,高高兴兴的。”
两只手,扯着飒飒的腮帮子,老婆说到这份儿上,不能不给面子,笑容一下都扯开了,自己端着水壶出去倒茶去了。
至于他赚多少钱,具体干什么,飒飒恼的事一句也不讲,也不给家里人讲,他连父母都瞒着,因为父母憋不住话儿,还是走的时候姑姑在楼上窗户上看,“这车不错,跟上次开的不一样呢。”
家里其实两辆,她最熟悉的就是熠熠开的那个,今天飒飒在自己开车,姑姑没想到两辆,这年头家家户户最多一辆车,这就很够用的了,“大概是公司的车,他鬼精的很,在公司里面吃得开,车子大概就随便开,你看这车不孬。”
自己兴致勃勃八卦,结果扭过头去看自己大哥一张臭脸,看自己嫂子也是一脸的无欲无求,多没劲啊,“那我们也走了,晚上就不在家里吃了,正好有点事情。”
“吃饺子呗,还有那么多饺子,你们晚上过来吃。”奶奶就留人,人最齐全的就是这时候了,结果就吃中午一顿,以前都是三顿的。
姑姑就摆摆手,一家子就走了,大哥就抠死了,中午菜都一般,晚上还能有什么菜啊?
她爱吃,过年家里有肉有菜的,回自己家里吃多好,中午都不一定吃饱了。
“奇怪了,二嫂今年一点不沾手,不然往年都是二嫂干的。”
姑父自己嘿哈地打岔,他是个性情很活泼但没脾气的人,“人熠熠不是说了,昨天睡觉落枕了腰疼,不能乱动,你看人儿媳妇很细心了。”
二嫂不干,大嫂说带孩子,她只能跟老太太帮着弄,弄得也糟心,好不好的凑出来一桌子菜。
心里就惦记着,说不准飒飒真有钱的,她家里俩小孩,现在还没个房子呢,看中了一套房子,但是没有钱,是真没钱,钱都给吃了很多,要是能借点,也不错了。
第83章 父母与子女
姑姑也是鬼精的, 她不出面儿,跟老太太提这个事情,“我妈你看看我们家现在还住在这里, 孩子大了马上考大学了,我干点小买卖也没赚多少钱,现在大家都买房子,到时候我们家也想买一套。”
老太太就反感买房子, “那么多房子住干什么用的, 你家又不是没地方住, 怎么现在天天都是房子房子的,钱都用在买房子上头去了, 上什么瘾的?”
她向着老大啊,老大肯定是没钱的, 因为老大打算买二套房了,凤儿过年回来就是为了借钱的,借公婆的钱也不叫借了,就叫用了, 当初县里买的房子是冯海涛一个人的,凤儿现在工作到市里去了, 当然要在市里买房子了, 到时候她大孙一起过去住多好, 这是刚需。
坐在那里黑黢黢的,老太太起来把灯打开, 事儿她自己琢磨着, 琢磨来琢磨去, 就老二有钱,老二一年赚多少钱她清楚着呢, “我帮你问二哥借吧,你二哥自己说的,俩小孩都不花他们钱,他家负担小。”
姑姑把孩子扒拉到一边儿,贴另一边脸听电话,“你先不要开口,等过几天飒飒他们回城的时候肯定过来一趟儿,到时候我问我二哥。”
老太太自己犯愁一下,要不说不喜欢看大家买房,搞得自己很累,也搞得长辈很累,难道她一把年纪了愿意看子女背着房贷过日子吗?过的紧紧巴巴的看着人心情一点也不愉悦,她一把年纪退休在家,就喜欢过清闲日子,看看电视打打牌,自己个过的舒心才是真的。
越想心里越抑郁,外面凤儿还在闹腾孩子呢,这孩子忒能跑了,在农村长大的,从村东到村西,过年在家里客厅跟跑马场一样的,还得从沙发上翻山越岭的,凤儿说几次不听,动手就打。
巴掌下去,嗷嗷地哭,大娘第一个就不愿意,孩子她带的心疼,脸就呱嗒呱嗒稀碎,但是也不能上去说,弯着腰把地上的玩具都收拾起来,路过儿子都时候恨得实在是不行了,一脚踩过去。
冯海涛还不懂当婆婆的心,有时候真想跟儿媳妇干架,但是儿子撑不起来,跟儿媳妇一个心眼儿的,回头还得是儿子受罪,他像个人一样站着吃苹果呢,沙发上孩子来回跑他可不坐,“我妈你踩着我了,能不能看着点,我这么大个人呢。”
大娘淡淡的语气跟没盐吃一样的无力,“没看见。”
“我妈你好好看看,踩的人生疼的。”
大娘直起腰来,人都抑郁了,她觉得真不快乐,要不是个独生子,她——
没法想,所以就羡慕自己婆婆,儿女多还和睦,大家甭管怎么计较面儿上都孝顺的很,这个星期老二买牛肉,下个星期老大跑来暖暖心的,而且老太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事儿,外面重孙给她妈打死了,人老太太自己换鞋走了,不在家里待着,想的开。
老二冯立仁在家里化鱼呢,晚上这不就是在家里自己吃,他也不愿意拉着孩子在老太太那边吃,人多吃不好,家里东西多好,这么大的鱼呢,破天荒的跟熠熠说话呢,“你们那边过年吃鲤鱼是不是,我们这边喜欢吃鲫鱼,鲤鱼是发物。”
然后提起来那么大一个鱼,“你看,专门去买的鲤鱼,这么大一条,怎么吃,做成酸菜鱼吃吧,红烧锅太小了。”
飒飒就刺挠他爸,一把拽过来熠熠,“你可别摸,刺儿给扎着了,都是血水呢泡着。”
然后安排冯立仁,“都是水我爸你快放盆里吧,你都说是发物了这东西要少吃,冰箱里面还有海鱼吧,拿一条大石斑出来,鱼还是红烧好吃。”
“你不爱吃我们可爱吃,爸爸就烧这一条吧,一会儿让飒飒给你烧锅去。”熠熠还绕着那鱼看一圈,“可真大啊,得有七八斤了吧。”
何止呢,冯立仁就很有兴致,专门跑熠熠那边去买的呢,“十斤你,今晚使劲吃。”
自己端着就出去了,他冬天也不太在室内,活儿多着呢,铲雪扫院子,这些鸡鸭鱼肉的化冻收拾,都自己来,不给高青青出来弄这些脏活儿,然后烧草锅,一待就是一下午,安安静静的在大门口外面收拾,血水都不弄家里。
熠熠进屋子直勾勾地看着飒飒,她这对象哈,有时候有点虎,拍拍身边的沙发,俩人排排坐看电视呢。
“你看我干什么?”
“不是,我对象你说话能不能稍微有一点眼力劲儿呢,尤其是您一年到头来家也就几天,咱稍微能不能细心一点呢,我说给你听听,那么大鱼人爸爸都说是特地买来的,我们那边过年都要吃的,是不是一片心意?”
别人嘴里说的都跟空气一样,自己老婆嘴里面说出来的就得听,还得很聪明地听着,领悟慢一点儿都得挨说,飒飒捂住她手指头,“是的,你说的是的,是我没有理解到位。”
熠熠积极点头,“是的,伤了人家一片心意,老人准备的东西哪怕不喜欢,也不要这样子讲,最起码要尊重老人的辛苦,大老远地去买,买了回家收拾好等着子女来家吃,这鱼吃什么品种不重要的。”
她有时候很想讲清楚的,看飒飒有点敷衍,就坐直了挨得近一点儿,电视机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从俩人脑袋上面闪烁游转,屋头外面有泼水的声音,还有邻居过来凑热闹的说话声,“好大的鱼,晚上炖鱼的啊,我家里晚上还吃饺子,昨天剩的馅儿没吃完,我刚给包了晚上吃。”
飒飒只有一只耳朵听,另外一只离的很近就听不清熠熠说什么了,看着她气色丰腴,比去年要胖一点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很认真的跟自己讲道理,就跟那时候窗口路过的课间,她们老师拖堂让她回答问题,虽然她很着急,但是就是这样讲的清清楚楚。
“你不要不当回事,道理是要讲的,理越辩越清,越辩越明的,我们这样大的人了,不应该有这样的问题的,你一次性听我讲明白好不好啊?”
她生怕他不听,又怕他听了敷衍,又怕他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问题,她比任何人都要盼着他优秀且成功的,纵然她情绪丰富而且比飒飒要博学,外人看来诸多不配如今被金钱堵住了嘴,但俩人相处别人是一概不听的。
飒飒这些年,也不是一直拐着撞南墙的样子,他也好相处很多,但是他好相处到如今地步,依旧跟父母还是有诸多摩擦,回来不到一天,看的最清楚的人是她老婆。
熠熠怕给人听见,压低了声音,“诺,你看你回来,这会儿应该多跟爸妈接触的,去帮忙烧锅,趁着机会聊聊天,不能不接触的,一直跟着我在屋子里面是不行的,我跟着妈妈聊聊天,晚上我们一起在餐桌上吃好吃的东西,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对不对?一年头尾,他们也辛苦很了,做三个大棚赚的钱,逢年过节都一万一万给金珠,所以说我很敬重他们,那是你亲爸妈,你要比我更敬重他们才是。”
飒飒有时候很搞不懂,“那我就去烧锅呗,烧锅就行了。”
“重要的不是烧锅,你不觉得烧锅的时候的氛围,很合适聊天吗?你过年不讲嘴巴甜一点,那一辈子都很少有机会了,回家少就要提高讲话质量吗对不对?你没发现爸爸嘴上不讲,其实很喜欢你,你刚才说鲤鱼换成鲫鱼他也不生气,而且马上去换,他心里面你是第一位的呢,哪怕我喜欢吃鲤鱼他也要听你的换成鲫鱼的,这样子对你,难道你不烧锅的?”
听着听着,飒飒就听出点意思了,自己也肃着脸,对父母的一些情绪就上来了,“你说的对,我烧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