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
林颂先开车回家,没一会,周其均的车子也停在林颂家门口,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欢呼声,还有好几声推推乐礼花的响声。
叶玲说:“小屿,你弄了一地,明天伊妈一个人怎么打扫?我还要去上课呢!”
“伊妈,你安心念书,家务都我来干。”
“你现在关键的高三时刻……”
“你大学也很紧要!”
周其均弯了弯唇角,见大哥打来电话,接了起来。
周其廷正在开车,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玩?打麻将。”
“有事。”
周其廷明白,如果是工作,周其均早直接说了。
他轻笑着调侃:“都一起跨上年了啊,不会很快就结婚了吧?看来伊妈要高兴了,她就想我们早点结婚生子,颂颂跟我们就是一家人,合得来,让伊妈和大哥,给她爱的温暖。”
周其均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太遥远了,而且今非昔比,林颂现在应该就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肯定跟她个人私事没多大关系。
他没什么必要,在这个时候还去添乱。
周其廷没想那么多,第一反应就只有:“你还是不想啊?不过也没什么,的确不是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事。”
只不过,在他们这里,超过30没结婚生子的,难免会被一直唠叨,尤其很多二代三代,在25岁之前,就听家里安排,稀里糊涂地完成人生大事。
只要家里不出事,好像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我们伊爸伊妈算好的了,你是没见其他人,跟家里说不想草率担责,要是离婚怎么办,他伊爸讲——离婚就离婚,反正现在先结婚,没结婚比离婚更丢人。”
周其均说:“我还以为,他伊爸会讲,在他们家,只有死,没有离。”
周其廷大笑:“那倒不至于,可能还会讲在外面玩玩得了,就是这种风气,跟客户吃多少次饭都没用,按一次摩就通了。”
“那我还是得好好工作,还有机会捞你。”周其均调侃。
“滚,大哥是这种人吗?好了,提前跟你说,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大哥。”
林屿给周其均开了门,把捞化推到他面前,就匆匆忙忙跟曾凌佑打起了游戏,说道:“你先吃,她们上楼了,等会就下来。”
周其均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就是听到什么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
曾凌佑说:“年纪大的不懂,最近刚火起来的游戏,人在塔在,学校里特别多人玩。”
林屿赞同:“十六十七岁才是巅峰。”
周其均看着他们俩,忽然问道:“你上次说,你姐不过生日,让我不要踩雷给她过。”
“嗯。”林屿头没抬起,“反正在我记忆里,她几乎不过生日,也不喜欢,有一次我伊爸非要给她过,过了之后,她一个人躲楼顶哭,我偷偷看到了。”
曾凌佑嗤笑:“什么都给你看到了。”
“那当然,我以前可想跟她一起玩了,没事就跟着她,偷看她,她要是骂我,我就走开,没骂那我不就赚了。”
曾凌佑嫌弃:“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没关系,但你给我守好我的野区!”
曾凌佑吹牛:“好兄弟,你说我去报名参加KPL比赛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林屿:“……”
……
林颂和喻宁就坐在二楼的阳台上。
喻宁在喝陈皮绿豆沙,她盘着腿,说:“梁真今晚没来?去哪里了?”
“回家了她。”
“那她现在在你身边了,应该没再偷窥你社交账号了吧。”
林颂好笑:“那不叫偷窥,那叫欣赏,我发的内容多有营养,值得反复观看。”
“包括姜自恒?他前段时间还请我吃饭了,比楼下那个懂事点,说真的,他们性格差距好大,跟那个律师在一起很累吧,看着又冷又古板的,大街上都不会牵手那种?”
林颂静了半晌,笑起来,如果不是她主动去握手或者搂靠的话,他们之前走在街上,也像是两个陌生人,不对,比陌生人好一点,可能更倾向生疏客套的合作方。
但喻宁也只是说说,她还害怕林颂提起她几年前倒贴方调元的丑事。
结果林颂还真的提起了:“你以前为什么对方调元那么上头?”
喻宁脸有点红:“不知道,就中毒了吧。”
年轻很容易就觉得遇到真爱了,加上方调元条件并不差,她一上头,就异地飞到他家里,要同居,把他吓得够呛。
喻宁尽量面色平静:“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生活习惯不一样,他爱干净,受不了我东西比较乱,然后还要帮我洗衣服。”
说起来她还是有点生气。
“他一到晚上回家就不开心,我居家又不是不工作,还得费心安慰他,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
林颂想了想:“他说他不爱你?”
“不是。”喻宁笑,是一个很现实的回答,“他说,他老想起前女友,感觉还没做好准备和我在一起。”
“那你现在还把他当男嘉宾?把他踢走,安达的人是真的坏。”林颂皱起眉头。
喻宁默了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破罐破摔地继续说:“然后那天晚上我们就吵架了,他就说,明天他要上班,要见客户,很多事情,能不能别影响他。我就更生气了,说他让我不开心,他凭什么睡觉。”
林颂想象了下那个画面,问道:“后来呢?”
“他就气得下楼散步了,半小时后才回来,找了张瑜伽垫,躺在地上睡觉,我叫他上床来,他不要,我给他台阶,下去抱着他,一起躺在瑜伽垫上,要陪他,他说不需要,第二天他就送我去机场了,让我离开。”
喻宁以前不讲,是怕林颂说她傻,笨,恋爱脑,而且,年轻别扭时期的友情里也有怪异的隐秘心思。
她那么想要抓住方调元,还因为她以为有了方调元,找了个条件好的对象,从学历到收入都碾压颂颂,至少她又有了个让颂颂羡慕的地方。
成长之后,就会发现这种想法很可笑。
没一会,叶玲也过来了,她端着餐盘,盘子上摆放了三杯枇杷酒,她说:“来尝尝,今年春天酿的,那时候颂颂爸还在呢。”
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我可比你还惨。”她看着林颂,“玲姨讲了,你可别生气。”
林颂笑:“我不生气。”
“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是要说你妈妈,我以前可嫉妒你妈了,她活着的时候,你爸不会乱来吧?哪像我,根本管不住他,你妈都不用管,他就很爱,我活到这个年纪,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语气酸涩。
林颂安慰她:“那是因为我伊公还活着”
玲姨也好,她伊妈也好,能压制住她伊爸的,就只有伊公。
……
周其均被迫跟林屿打了一把游戏,退出来后看了眼群聊,赵佳茜他们又要聚会。
他看到姜自恒的头像,只觉好笑,分手多久了,还不换。
赵佳茜@周其均:“其均,你来参加吗?”
周其均:“好。”
赵佳茜:“咦,你换头像了,换成你自己的照片了。”
周其均知道这种行为有点傻,但没有关系,他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这张照片里林颂的手。
这几年社交网络上很流行的“牵着女友旅行照”,只不过这一张只有林颂的手入镜,他握着她的手,正面看着镜头。
她的手上难得做了美甲,很可爱。
第52章 新年
叶玲招呼林颂下楼:“走了下楼喝汤,我的炖罐好了。”她起身又问,“你就让那个律师跟林屿待着吗?也不怕他们俩尴尬。”
林颂说:“玲姨,他是林屿的朋友。”
“他跟林屿还当上朋友了?差了一轮了吧。”
林颂找了个词:“忘年交。”
喻宁大笑:“夸张了。”
恰逢林屿在一楼喊:“下来看电影吗?伊妈,我把鲟饭也端出来了。”
叶玲自己年龄大了,消化不好,不喜欢吃夜宵,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个小孩吃饭,慈爱得仿佛在喂食一群可怜兮兮的流浪猫。
“多吃点,现在这个季节还能找到这么饱满多膏的红鲟不容易了,糯米我还泡了两个小时,荷叶也是新鲜的,这道目鱼筒骨汤是我的拿手菜,当初我一个外地人,就是学会了这道本地菜,还有那句话,七溜八溜,不离虎纠,拿下颂颂爸。”
周其均刚刚吃过一碗捞化了,叶玲去厨房洗了水果端上来。
林屿扫了一眼:“伊妈现在变大方了,买了这么多贵的水果。”
“是我不想大方吗?是你爸,我两手朝上找他要生活费,他嫌我花的多,那我不得精打细算,从手里抠一点给你吃,你爸就是当上皇帝了,都舍不得我们吃一个榴莲。”
叶玲语气笃定:“抠门男的不行!”
周其均被汤呛了一下,轻轻地咳嗽起来。
叶玲看了过去,想到林清耀在的时候,她见到周其均,就小心翼翼地讨好,就想留个好继母的形象。
但现在觉得,如果真的想为林颂好的话,就不可能有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说法。
“你不会也抠吧?”
周其均想也不想,否认了。
叶玲这才满意,继续说:“大方才好,现在我们家就只有三个人,再穷饿不死,没必要过太苦,说起来林家也很风光的,不输你家,两百多年的家业,造的船近在台湾,远在美国,畅销全世界。”
她又问:“你当律师一年能赚多少?工作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