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忙不迭的套好衣服,推开门往书房那边走去,她推开门时,他正在讲电话,听到动静后,回眸看,只见孟浔探出个脑袋。
“先挂了,晚点复你。”
兰濯风把峻叔的电话挂断,随后坐在真皮椅上,面前摆放着文件和ipad。
看得出他有脾气,孟浔赤脚往里走去。
余光看见白嫩的脚丫子踩在满是空调的凉地板时,兰濯风就知道自己这气是注定要自己消化的,只见他把文件一合,起身,单手将孟浔拎了起来。
“会感冒。”
他这么责怪她。
孟浔却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好轻的问:“你怎么生气了?”
“为什么申请不到床位不和我说?”兰濯风抱着她坐回椅子,另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俊美的脸庞有些许的不悦,蹙眉,低声说:“是觉得这些事情不需要让我知道?”
“不是。”孟浔握住兰濯风的手,很轻的解释:“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兰濯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言语,倏地很轻的叹了口气:“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恋人、是情侣,是现在最亲密的关系。
那怎么能说添麻烦?
她似乎是知道错了,想让他开心点,抬眸望他,低声问:“那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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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兰濯风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她眼巴巴看着他的模样, 她的认错态度实在是乖巧,令他心里的气都消了不少。
他终于是开了金口,道:“澜山那么多房间, 我想, 应该够你每周五天不重复得住。”
孟浔重点跑偏了:“每周不是七天吗?”
“另外两天住主卧。”
“按照三哥这么说,就算我住在澜山, 也是和现在这样周四五六一起睡吗?”
此话一出, 兰濯风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所顾及的事情?她不是怕住澜山, 而是怕住了澜山后,要每天同吃同睡, 同进同出,久而久之,成了别人口中的同居。
她平时连周末来这里都是鬼鬼祟祟的, 生怕被学校的人发现她在外面有个社会男朋友。第一个周末, 就因为司机开了劳斯莱斯而假装不认识,不上车,后来劳斯莱斯换成了普通的大众,还要在指定偏离A大的地方等她,所以她会怕被说同居也不稀奇。
“要是还有顾及, 我出去租房。”
他这话说的有趣,配上他那副骨相浓颜的俊美脸庞, 深邃的褐色眸, 一副诚不欺我的模样,差点就让人信服。
尽管她不知道兰濯风名下资产,但他房产肯定不少, 何至于要出去租房?只要他想,金口一开, 就能立刻在澜山后院的那片空地,用最快的时间建起和现在这个宅子一样的院子。
只不过是说出来让人心里愧疚罢了。
“那委屈三哥出去租房了。”
她不上他的当。三言两语就勾起他的无奈,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小没良心。”
“真要我出去住?”
他用眼神警告她,他眼眸本就深邃,看久了ῳ*Ɩ ,空气都弥漫出暧昧的味道,好似在说,她要是再说句不中听的,她可不要求饶。
“要是没申请下来,我就住这里。”、
言外之意就是,申请下来了,就继续住宿舍。
也只能如此了,这是彼此都做的最后让步。
他默认,并未再坚持。
孟浔勾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脖颈处,呼吸都是黏腻的,见她用这幅乖巧幼稚的样子,似撒娇、有些娇纵、他平时是最受用这个的。
孟浔的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眼神恰好可以看见他放在桌面上的厚厚一叠文件和ipad,她伸出手,饶有兴趣的问道:“三哥,这就是你每天要忙的事情吗?”
她已经抬起头,问:“我能看看吗?”
里面涉及到的合同金额、包括招标的文件书、还有公司给供应商合作的底价、包括项目的起草文件这些、都是商业的机密,哪里能随便看?
“你对这些感兴趣?”
他反问她,孟浔面色平静道:“也不是感兴趣,就是觉得自己学习的是商科,趁现在就在你身边多学点,免得到时候出去实习工作了一问三不知。”
“我每天看的枯燥,真难为你还想学,”他心情极好,也不避讳这些商业上的机密,把文件递给了孟浔,还顺势把她的未来给安排好了,“大三实习,来公司就好。”
孟浔低头看着文件,头发垂下,挡住了巴掌大的鹅蛋脸,露出翘挺的鼻子,尖润的下巴,对兰濯风的安排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手指一伸,指出了上面的某家公司问:“为什么这个公司要标红线?是因为要淘汰吗?”
兰濯风随之望去,“你说启胜?”
孟浔点点头,只听见兰濯风解释说:“启胜刚来香山澳不久,虽然在内地有些名声,但还有待考察。毕竟这次招标的数额不少,还是要找到合适。”
见孟浔一脸茫然,兰濯风又好耐心的给她讲解了招标和竞标的规则。
孟浔听完后,大概也是懂了。
兰濯风的Mistralis集团座位这次的招标人,项目招标的初步拟用金,孟浔低头看了眼招标计划书,心跳了跳,高达九位数的金额,如果哪家企业竞价成功,那的确是香饽饽。
而厚厚一叠资料里,全是来竞价的公司,不止香山澳、还有内陆一线城市的各个负责人,谁不想拿下这九位数的竞标项目,其中的利润,丰厚到可以这辈子衣食无忧。
孟浔翻开各种竞价的文件,每家公司都去看了看,又问:“这里那么多公司,你最属意哪家?”
“这不是看我属意哪家,”兰濯风又耐心地给孟浔解释道:“要看他们给的竞价文件里,方案、策划、还有其他方面、给出的总价哪个是最贴近我们筹备的资金。”
总而言之就是挑个性价比最高的。
钱不能超、货品也要最好的,能拿下竞标的,全凭运气。
全部竞标的对家也在猜Mistralis集团这次的项目底价是多少,谁都无法精准预料到,金额只能是最终评选出来的,孟浔放下文件,呼了口气,道:“太复杂了,看不懂,所以你这预期的价格到底是多少啊?”
“这里写了。”兰濯风修长的指尖指了指项目书上的价格,毫不避讳给她知道。
随后揉揉孟浔的额头,嗓音温润道:“快放暑假了,是不是要回去陪你妈妈?”
孟浔面色划过抹不自然,随后握住兰濯风的手,“回去几天就回来。”
“舍不得我?”他好自恋。
“是想找点兼职赚外快。”
孟浔毫不留情的打破幻想。
兰濯风低眸看了眼孟浔,她也任由他看,很是坦荡。
“为什么要上班?暑假好好去玩——”
这是他的想法,他生来是富贵的,他当然是不会愿意让她去做这些苦差事,可孟浔却不要,没等他说完,就伸出手捂住他的薄唇,头头是道:“我当然是有我的打算,我不想浪费人生。”
虽然不是每天都在相处,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自认也算是了解她,她认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兰濯风只能随和道:“我来安排,可以吗?”
他虽是问,但是却没有给她驳回的余地。
虽不知道他要怎么安排,孟浔还是乖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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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跟着炎热的夏天一起到来。
放暑假的当天晚上,兰濯风就把她接到了澜山,那夜和每次留宿的往常一样,空气弥漫出腥甜的味道,混杂着麝香气息,孟浔翻身的时候,手恰好碰到那片被水浸湿的地方。
微微有些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处,她的头放在枕头上,堪堪盖住的夏凉被有些微透,露出纤细笔直的双腿,趾头还在打着颤。
不知多久后,有些湿的东西丢在了地上,孟浔匆匆看了眼,就被兰濯风捞起来进了浴室。
洗完澡再出来时,佣人已经悄无声息把床单和卧室内的卫生弄好,看上去和刚进来时没两样。
孟浔无力的躺在床上,兰濯风从背后将她抱起来,下巴蹭了蹭她的颈窝处,嗓音低沉道:“明天回去什么时候出来?”
“还不知道,”孟浔也显得比平时更依赖他,转身钻进他的怀里,另只手摸了摸他整齐干净的下巴,却还是能摸出刺手感,“或许早、或许晚。”
“哪来的那么多或许?”兰濯风轻笑,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她的做法,把她摸下巴的手放在嘴巴里轻轻的咬了咬,哄她道:“睡吧。”
孟浔就待在他怀里,睁着眼睛,明明很累,却没有一点儿睡意。
第二天,兰濯风将她送上了飞机,峻叔早已买好了头等舱的票。
她这次出行,不像往常一样,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行李他拿着、机票他安排好了、她只需要睡到自然醒、,慢悠悠的吃个早餐,飞机何时起飞,也全都是看她什么时候到机场。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倒是忘记了他在香山澳的地位。
他是站在巅峰之上清冷凝白的月。
而她呢?地里脏兮兮,见不得光的老鼠。
孟浔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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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苏城时已经是下午,孟浔到家,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事灰尘的气味,门把手上都落了灰,像没有任何人居住过的痕迹。
孟浔把行李放回自己的卧室,打开窗户通风,几乎是刚推开窗,风涌进来的那瞬间,手机就立刻响起,像是算准了时间那样,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
孟浔低头看了眼,备注是妈妈。
她接起来,坐在沙发上,轻声道:“妈。”
林秀扇在那边说:“你到家了吗?”
孟浔嗯了声:“明天你能准时去医院体检吗?”
“可以,明天我们医院见,”
林秀扇思考再三,还是问了句:“浔浔,你为什么不来这里和妈妈一起住?”
“我不是不和你住。”孟浔只说这么说,然后道:“我陪你去检查完,我就要回香山澳了,我在那边找了个兼职,不想浪费时间。”
林秀扇轻叹了口气,道:“明天见面再说吧。”
第二天,孟浔按照时间去了苏城最大的医院,她刚进去就听见林秀扇和主治医生谈话,“你现在心态比以前好多了,积极配合医院,现在就差找到合适的肾脏。”
“苦尽甘来嘛,”林秀扇也笑笑,声音带着几分温柔:“这些年多亏了医生。”
孟浔就站在门口,没有抬脚走进去,还需要她进去做什么?林秀扇愿意配合治疗就是最好的,以前她再积极的跟进,但她不配合,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