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或许足以令周寅初望而却步了。
他又会怎样。
自以为在十五年后,又一次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吗?
温宁是拧巴的。
既希望于周寅初的离开,不必让自己时刻接受内心的审问,又幻想着自己不至于烂得发臭。
但他似乎真的松开手了,她的肩膀失去了重压,却一下子并没有感觉到释然般的自由。
凝固的气流中,他就站在她的对立面,寸步不移。
是说得还不够吗?
那还需要借助于什么能让眼前的男人死心?总不至于非要在家长游园会的这一天曝光他们见不得人的关系,而澈澈……如何够得着这所学校的事被广而告之吧。
她欲再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连发声的机会也没有了。
当她以为男人已经松开环绕自己的双手,对于过往负面的认知更深一层,对人性阴暗的探索不绝之时——
周寅初以一个强硬的吻索性解决了这一切。
覆压在她的唇瓣之上的,是他滚烫的唇,而不同于以往,这更像是一个警告、教训兴致的吻,所以他压根顾不得她的感受,也不考虑她是否因为他的蛮力而感到压迫。
他令她无法呼吸,等到自己的抵触、反抗,周寅初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从前从未有过的冲突的感官抵触在一起,每一刻都在诉说着男人以往的克制,以及这一瞬的贪得无厌。
血腥味从她容易破裂的下唇弥漫了起来。
他依旧没有适可而止。
他残暴地以男人身上的劣根性,以人类动物的本能吞噬着她的唇,就好像要将她吞入他的身体里。
第39章 v23(dirty talk)
“够了。”
她肿胀而又愈发迷人的唇发出这样的声息, 无疑,既是无力又是危险的。
可这里是学校,他们设身处在的是一个公开的长廊, 虽然平常这里行人罕见, 几乎无人问津,但任何在公共场合这幅样子总归是不道德的。
尤其是这是澈澈所在的学校。
温宁无论如何也不想继续惯着他。
可是,如果周寅初不懂得停顿、休息的话, 那么很有可能在之后每一个路人的眼中都会看见他们“激情”接吻的画面——
没有记错的话, 今天游园会的路线, 这仿亚里士多德时期的古希腊白色长廊也是必经之地。
威严尊贵的罗马柱边,在歌颂理性的渲染下, 他们并非为了追求真爱而挑战禁忌、随后冲出世俗观念、打破社会规则的爱侣。
相反,曾同样陷入欲.望的他们剑拔弩张, 相互斥责, 彼此怪罪。
眼下,他们必须结束这一荒唐的行为。
温宁一手推开他, 却不知触碰到的为何物,只觉得那里比周寅初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要发硬。
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温宁,刚刚可不是我在挑逗你。”
也从来不愿在周寅初面前故意伪装纯情,毕竟不可守规矩、礼仪,打破世俗的事情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可温宁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单纯想推开他而已。
从她身上推开的那个霸占着自己呼吸的, 让自己头脑同样不清醒的男人。
周寅初像是找到了合理的可以突破的契机:
“温宁,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
女人还是跑了。
温宁发觉周寅初在调整拥抱他的姿势的同时, 一有松动的迹象,便毫不客气的立即挣脱了。
是她, 点燃了那份白天不应该存在的兴致。
可那又如何,她要么疯了才继续和他不知羞耻地待在别人的校园亲热。可下一秒,女人无路可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如影随形,笼罩在她的身后。
“你欠我这么多,差不多也是时候让你偿还了。”周寅初暴露出资本家的面孔来。
“我要同你结束交易。”
温宁宁可要背负债务困苦一生,也不愿随时坠入道德的深渊,她深吸一口气,告诉他:“如果你真的还要为了以前的事情翻旧账的话,我可以还你钱。”
周寅初低咒了一声:“你确实可以。”
思及她今日来的种种,她好像从未正确地认识过她的美貌,要知道,确实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做不到的。
只要她稍稍放纵她的底线,不再以那么高的道德标准——
或许,献殷勤的男人络绎不绝,心甘情愿为她付上一份的账单。
他不愿意相信她会这么做,直至听见她毫不客气地拎出那“十万块”开始说事。
男人的心情原本这几天都陷入谷底,直至他发觉竟然他还接着可以坠入万丈悬崖,“本来,那些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幸亏你来提醒我。”
“周寅初,你能不能别来打搅我,我当年不过是拿了点小钱,你有什么值得伤心的,”温宁用为孩童准备的纸巾不断擦拭着他啃咬过的地方,似乎要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轻易抹去,“那些钱对于你、对于你们家,难道不是九牛一毛而已吗?”
“温宁,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周寅初说话尤为冷硬,既然提到了,他似乎也不介意拿出来抨击她,“十万块而已,鼠目寸光——”
嗓音低沉、暗哑。
像是真在控诉她的愚蠢,谩骂她的无知,却又流露出一丝对于过去不可言说的隐约的遗憾。
他骂人的样子也像极了某个片场dirty talk的画面,紧要关头,温宁却很难不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联想。
这做派的说辞,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无法如周寅初这么行云流水。
他好心地“体恤”道:“不过,我也不打算留在这里,我还没有给别人观赏的不良癖好。”
周寅初说得自己多么高尚,好似多么正直善良的男人,可只有温宁深入了解过事实的真相,这不过是他处心积虑营造的表象。
好像方才一切的疯狂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那些嫉妒,根植于他的内心,已经无药可医了。正如温宁所预见的那样,失控的男人看似恢复了理智,替她考虑了周遭的环境,以及她最在意不过的声誉——
动作却刻不容缓、不容拒绝。
他拉扯着她,直接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美妙,恍如在各自的低谷,可情愿离开的女人却被逼迫留下来不得不应对他的强势掠夺。
温宁并不明白今天的周寅初为什么会变成蛰伏样子。
或许,她自认为的推开,在他眼底,都成为了一种彻底的激怒。
……
他们在酒店,试图省略那些曾有过的缓和的步骤,仓促地直入主题,借助于一场酣畅淋漓的快事,解决他这么些天的心有不甘。温宁时而觉得自己像一条风干的热带鱼。
一不小心跑到了岸上。
被周寅初这个男人捡走,然后抵死于沙滩边。
可她明明已经得知到了接下来发生的画面,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并不排斥以这种方式尽快结束他们之间的孽缘。
但周寅初突然停顿了。
抬眼看去,丽思卡尔顿这件套房的窗外,是一如既往的江城景色。
第一次重逢,她怯生生地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地再次闯入他的世界,之后,她再度来到这里,怀揣着“不必还钱”的侥幸。
后面,可能就不止在这里了。
这一回,他急躁而几近莽撞的对待,让她突然意识到在此之前,那一定是周寅初放缓了他的动作,考虑过她的感受。
可今天并不一样。
温宁自知她的反抗、抵触,与其他男人的靠近,都让周寅初感到闷闷不乐,并不在刻意的有所收敛,他像是放开了自我,又或者是,这原本就是男人的秉性,只不过一直没有暴露过而已。
索取无度、毫不节制。
从她的唇到锁骨,无一不落下他惩罚性质的吻。
可那件事真要发生的时候,他们即将更近一步的时候,周寅初毫无预兆地停滞了下来。
“温宁,我还不至于这么卑劣。”
尽管周寅初自认为从没有把“十万块”的事情放在心上,可当她真正提及这段过去的时候,他感觉他的身体像是在被撕扯——
只有让她感受到一样的痛感,他才能轻易地原谅她。
他也一度以为自己会默许、纵容一切按照他的意志继续进展下去。
可依照她的反应,他从来没有见她这样过。温宁没有继续拿出全副武装的铠甲,来挑战他、反抗他,只不过麻木地对待他而已。
他突然意识到正如温宁所言,他确实和市面上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靠的也不过是肉.体的接触,企图占据他的心。
他嘲笑她的愚蠢,却又恨不得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来诱.引这个女人。
自己才是愚不可及。
“如果做这件事就能让你心里平衡点,”女人扯着漂亮却又忧郁的眉心,“或者说,让你觉得之前花的钱是值当的,那你干脆继续。”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潜台词,显而易见,温宁把这全权当成了钱.色交易。
他能接受她对自己的指控谩骂,却无法接受她的自我贬低。
周寅初懊恼地甩开自己的领带,却又生怕冷硬的铂金领带夹伤及她柔软的皮肤,单手往远处的床边扔去。
“还继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