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给西极整不会了,坐在座位上像蛆一样扭了扭,“行了,也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你毕竟还是个新人,经验差太多,我会给你成长时间的,好好训练啊。”
青梨又向梁津道谢,“也谢谢梁哥提醒我。”
梁津很淡定,“我只是为先生着想,一切以先生为主,不针对你这个人,你也不用想太多。”
西极看他那个样子就来气,“是,你别管他,他是岳峙的毒唯,脑子里就只有岳峙和工作,明明小时候还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哭着叫我西极哥哥呢,也不知道怎么长成这幅一天到晚睁个死鱼眼,鬼迷日眼的样子的,看着特别欠打。”
梁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西极更不满了,“三脚踹不出一个响屁,我都多余搭理你。”
青梨和岳峙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地浅笑了一下。
岳峙帮她切好牛排,“别管他们,从小就是那个样子。”
“我懂,这是他们深厚感情的独特表达方式。”青梨早就发现了,西极和梁津的关系其实非常亲厚密切,拌嘴只是他们交流的方式。
西极却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神经,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恨恨地瞪了梁津一眼,“我吃好了,先走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餐厅。
梁津罕见地叹了口气,拿起餐巾随意的擦了擦手,“我去看看,先生你们先用。”
青梨觉得有些不对,“他俩没事儿吧?”
岳峙笑着摇摇头,“从小就那样了,你别看梁津是最小的一个,论沉着冷静和心思,我都自愧不如,要不是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没有办法训练,肯定能成为一个比西极更厉害的人。”
他们都以为这件小风波就这样结束了,结果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看到西极狠狠揍了梁津一拳,而且还没玩,他的拳头就像狂风暴雨一样,使劲儿往梁津身上招呼。
西极虽然只有一米七八,比一米八六的梁津矮了半个头,看上去也很纤细幼态,可他的体脂率低到恐怖的地步,浑身都是腱子肉,说能一拳打断一个人的肋骨都不夸张。
梁津趔趄了一下,幸好被墙撑住了,他贴着墙低着头,任由西极暴揍,连吭都没吭一声。
青梨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场景,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反而是岳峙以她从未想过的速度几步跨上前去,一脚踹开了西极,姿势专业又有力。
岳峙显然动怒了,沉着脸声音压得很重,“你想把他打死吗,现在不是你以前哭喊着豁出命也要给他求医问药的时候了?”
西极捂着被踹到的腹部站起来,脸色惨白,但仍旧死死瞪着梁津,“我真后悔,我他妈那时候就不应该管你,还不如让你死了算了!”
梁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脚步有些蹒跚地离开了。
青梨看着西极,在他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些愤怒以外的东西,她还没有看清,就看到西极看了岳峙一眼,也走了。
这一眼青梨看的很清楚,面对岳峙,西极的这一眼,好像有些……心虚?
岳峙重重呼了口气,“阿梨,给啄木鸟打电话,让他过来给梁津看看,西极下手没轻重,别真给打出个好歹。”
“可是啄木鸟应该在基地吧,来得及吗,不如直接送他去医院。”青梨说。
“他今天轮休,肯定在新加坡这边野,你打电话就行。”
青梨打了电话,啄木鸟果然在新加坡,没半个小时就来了,也不知道之前在哪里鬼混,一身酒气,酒红色的衬衫衣领敞着,上面还有暧昧的红痕,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颇有些斯文败类花天酒地的意味。
他拿着听诊器给梁津听了听,骂道:“你撬他墙角了还是把他赌.资全存了,下手这么重,亏你还能呼吸,这骨擦音你自己耳朵听不见呢,你这肺顶着你断掉的肋骨你没感觉?不疼吗?”
梁津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甚至有些灰败,他闭眼躺在沙发上没说话,显然是非常疼的,因为他甚至不敢正常地呼吸,只能轻而短促地呼吸来缓解疼痛。
岳峙沉声道:“阿梨,去把猎鹰和黑皮叫进来,让他们两个把梁津送去医院,啄木鸟跟着,算你三倍加班费。”
猎鹰和黑皮是今天排班的保镖,很快就被青梨叫进来了。
黑皮嘲笑了梁津一番,上手就要公主抱他,被啄木鸟踹了一脚阻止了,“你是不是傻,他肋骨断了,说不定就抵在肺上,你这么抱是想把断骨直接扎进去吗,那我还救个鬼啊!去找个担架过来,后勤应急那边有!”
废了半天功夫总算是把梁津搬上了车,送去了医院,黑皮跟着去看情况,留下猎鹰继续安保工作。
岳峙给西极打了好几通电话,对方都没接,他都给气笑了,“私斗就算了,现在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真是反了天了。”
青梨有些担忧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岳峙叹了口气,“先不管他了,猎鹰你去让直升机准备,我们先回去,不管西极了。”
公司楼下停着很多车,西极想回来开车就能回来,但那晚他没有回庄园。
凌晨时分,医院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台,每个病房基本都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夜灯,西极推门走进了一间VIP病房,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梁津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西极,他望着天花板,神色很平静,明明是被揍的那一个,出口的却是道歉的话,“对不起。”
西极听得直咬牙,瞪着梁津,“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你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一旦被发现了怎么办?你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这种事儿都敢自作主张,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商量!”
“我不想拖你下水,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这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梁津道。
“梁津!”西极低吼,重重一拳砸在床上。
“西极哥。”梁津终于微微偏了偏头,看向了西极,他伸手抓住了西极的拳头,语气也软了下来,“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但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西极看着现在的梁津,依然能想起小时候瘦小又乖巧的他,语气也变得沉痛担忧起来,“你太天真了,你把自己夹在中间,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哪天粉身碎骨,连后悔都来不及。”
梁津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漆黑的眼睛坚毅又深沉,“我不会后悔的,就算粉身碎骨,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都没关系。”
西极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梁津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也没办法再置身事外了,你说不想拖我下水,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涉险,不管怎么样,以后任何行动,你都必须和我商量,不要自作主张。”西极妥协道。
“嗯,我知道。”梁津看着他,“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绝对不会伤害先生的,唯独这件事,我和你是一样的,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
西极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嗯……不过最好不要牵连到别人。”
“嗯,除非没办法。”梁津道,“我还没有混蛋到那种地步。”
——
休息了两三天后,青梨就没有再陪岳峙去上班,而是开始正常去基地打卡训练。
那天的射击训练结束后,她跑去找了休假但也不怎么离开基地的辛哥塔。
“你帮我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出问题了。”青梨对手机这种高科技就仅仅只是使用基础功能,其他的一窍不通。
辛哥塔也没解释自己不是修手机的,抬手接了过来,“什么问题?”
“你记得兰斯·金吧,就是那个新俄技术集团的代表,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每次都是无法接通,但是我打别人的电话都是好好的,我想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不能打国际长途。”
辛哥塔沉默了一下,拿起手机随便点了点,又还给了她,“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是吗?”青梨疑惑地接过自己的手机。
“新俄技术集团毕竟是全球靠前的武器制造公司,或许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不能随便联系,肯定也不止这一个号码。”辛哥塔随意解释。
青梨想了想,也是,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兰斯应该会主动联系她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青梨道,“上次崔德卖给李潮科的那些偷拍我和先生的照片,你这里有吗?”
辛哥塔的手指在电脑上灵活地敲打,头都没抬,“你要干什么?”
“只是想调查一点事情罢了。”青梨没有细说。
辛哥塔垂眸,浅金色的睫毛盖住了湛蓝色的瞳孔,他静静坐了几秒,“有。”
说着他从电脑上打开一个文档,把电脑转向青梨,“不过只有扫描的电子档,原来的照片被蒙格玛销毁了。”
青梨一张一张图片仔细地查看起来,细致到每一张都要看几分钟,但因为是扫描件,加上照片本来就是偷拍的,不算是很清晰,所以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有些失望,把电脑还给辛哥塔后也没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正好看到一缕阳光投在辛哥塔半张脸上,他的皮肤像透明了一样,就连蓝色的眼睛都像是两颗玻璃珠,还有印着光的绒毛,真的跟水蜜桃似的。
她语气又轻松了很多,“辛哥塔,我听说像你这样皮肤和毛发颜色都很浅的人很容易得皮肤癌,这边光照很强啊,你有涂防晒霜吗?”
辛哥塔蹙眉,“防晒霜?”
“就知道你没有。”青梨从包里掏出两瓶防晒霜,“我让加诺真问她的女同学要的推荐,据说很好用,你最好抹上点。”
辛哥塔垂眸,“谢谢。”
“那我先走了,陈赛师父说要练格斗,我去准备了。”青梨摆摆手走了。
辛哥塔看着屏幕上被拦截的双向通话,一个人坐了很久。
第57章 57.琢磨(九)
那之后的日子又平静了一段时间,十二月二十八号,他们还在基地给加诺真庆祝了十九岁的生日。
加诺真被一群痞子围着灌了点儿酒,还大着舌头一边叫岳峙姐夫,一边给他敬酒,岳峙听见那两个字就高兴,干了几杯。
其他人看出了端倪,也都上来凑热闹,嚷嚷着“哦,这不是青梨未来的老公吗,失敬失敬,来干一杯”,变着法儿地给岳峙敬酒,岳峙来者不拒,全都喝了,结果最后人倒了好几个,他面色如常,搂着青梨笑得云淡风轻。
大家发现他上辈子估计是酒桶转世,纷纷放弃,各自玩去了。
“以前没看出来先生酒量这么好。”青梨也觉得很惊奇,岳峙的任何细节她都记在心里,唯独这件事是第一次发现,毕竟到这个份上,没人敢灌岳峙,也没人有那个面子让岳峙陪.酒了。
岳峙轻笑了一声,“确实好久不这么喝了。”但也没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酒量。
本来他们还商量着三十一号跨年再聚一场,结果因为三十一号无论是商界还是演艺界,各种跨年活动都很多,所以接了很多安保任务,没几个人闲着,也就作罢了。
青梨也接到一个女演员的安保任务,三十一号一早就去了对方住的酒店。
路上,她还接到了林彩月的电话,“青梨,我临时有个活动要参加,你有没有时间,来当我的助理啊,陪我进内场。”
“林小姐,很抱歉,我今天已经有任务了。”青梨公事公办道。
“啊?”林彩月显然很失望,“也是女明星吗,是谁啊?”
“关于雇主的信息我不能透露。”
虽然接触的次数也不算多,但林彩月也算习惯了她这个冷淡的模样,“算了算了,说不定是同一场活动,还会遇上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结果正如她所说,青梨的雇主梅丽娜和她参加的是同一个活动。
梅丽娜是个马来人,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是最近几年才火起来,是最近大热的国民女歌手,和作为演员的林彩月其实没什么交集。
青梨也是一身职业黑西装,单纯当保镖来了,幸好她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不然站在梅丽娜旁边,娱乐版的头条一定全都是说梅丽娜被保镖艳压的。
内场的时候,林彩月悄悄挪到了青梨的身边,“你是跟着梅丽娜过来的,真是稀奇。”
青梨抱着胳膊站得笔直,其实一只手一直搭在腋下的枪把上,她侧目看了林彩月一眼,没有被分走一点注意力,“为什么稀奇?”
“梅丽娜出道十几年都不火,最近几年突然被捧成了国民女歌手,你知道为什么吗?”直到青梨不会问,所以林彩月自问自答了,“因为她交了一个好闺蜜,云升集团的董事长夫人齐玉雨。”
青梨微微蹙眉,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名字作为唯一和岳峙联系在一起的女人,确实能够吸引她的注意。
“这下你就懂了吧,都知道齐玉雨和岳峙有过一段,而你作为他的未婚妻,虽然被岳峙保护得很好,没有任何资料泄露,没有被大众知道,但商圈也就那么大,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林彩月笑了笑,“你这么贵,这种活动,我实在想不通梅丽娜重金请你有什么必要,你还是小心点吧。”
青梨面无表情,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看着斜前方的梅丽娜,心里也在思忖,和林彩月之前被人寄恐吓信不同,梅丽娜并没有提到这种事情,而且这场活动她看到很多人只带了助理,并没有配安保,外围安保已经足够严格了,就连进入内场的媒体和工作人员都是经过筛选和核对的。
她确实想不到梅丽娜花近万美元请她来做十二个小时的安保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