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软甜的声音响起。
凌渊低低的“嗯”了声,“能听到。”
他问,“脚很痛是不是?上药了吗?”
池渔点了下头,“上了,我妈帮我上的药。”
她抬起脚给他看,皱皱小巧的鼻子,“更肿了,快要成猪蹄了。”
凌渊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才想起他们在视频,轻咳了下,“那不吃宵夜的话,今晚早点睡,别熬夜。”
池渔乖乖点头,“好喔~”
女孩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凌渊眸色深邃。
说什么都说好。
小姑娘真的很乖。
他心里软成一片,弯了弯唇,“有没有什么题目不会的?”
“还真有。”
池渔找了几份数学竞赛的题目在做,发现确实是难的,有道题,她做是做了,但是总感觉不太对,但又不知道错在哪儿。
“你有时间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小姑娘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浪费他时间一样。
“不会打扰,放心,发过来,我给你看看。”
“好。”
池渔将题目拍下来发过去,“发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等我一下,我看看。”
池渔没说话,静静地盯着屏幕,然后她发现,无论她从哪个角度看,对面的男生都很好看,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大概过了几分钟,凌渊说话了,“你后面有几个步骤错了,我帮你纠正过来了,现在拍照发给你,然后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说话间,手机“叮咚”一声,图片跳了出来。
池渔打开图片,放大,一步步看下去,发现自己有个辅助线标错了,导致一错全错。
等全部看完,池渔已经明白了全部解题思路,“我看懂了,谢谢学长,学长真的太厉害了。”
凌渊第一次和池渔视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她,他发现这姑娘开心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像只慵懒的猫儿。
“客气什么。”
“学长。”
“怎么?”
“我以后可以经常问你问题吗?”
这两天做竞赛题,池渔已经感觉自己能力的局限,她一直是个不爱问老师问题的人,就只自己琢磨,费了不少时间,昨晚还因此熬夜,白天就打瞌睡。
“可以,随时可以。”
凌渊巴不得她多来问问题。
“那可真的太好了,学长放心,我不会经常找你的,我会收集好不会的题一起问。”
“没关系,一天十次都可以。”
“十次?”
池渔忍不住瞪圆眼睛,“那不行,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多题不会。”
更像猫了~
凌渊想。
然后,他突然发现她的额头好像有个浅浅的印子,“你的额头怎么了?撞到了?”
池渔抬手摸了摸,有点痛,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这点印子都留意到了,她妈妈跟她坐了小半小时都没发现呢,可见不是很严重。
“下午打瞌睡,不小心撞到桌子。”
池渔摸着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凌渊面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昨晚熬夜了?”
“嗯。”老老实实的回答。
凌渊想了下便明白了,“是不是自己琢磨题目做太晚了?”
“嗯。”
还是老老实实的。
凌渊觉得自己都快被她的乖巧治愈了。
想批评她,又说不了口,声音更加软柔,“是不是不想问别人?以后不能这样,你还在长身体呢,要保持充足的睡眠时间。后面有不懂的记得一定要来问我,我不会嫌你烦的,懂了吗?池小鱼。”
“懂了。”
“你保证。”
“我保证。”
凌渊这才满意了,眼底的温柔缱绻,“今天校医不是开了药油吗?你拿出来揉揉额头的淤血,现在就去拿,我要监督你,免得你偷工减料。”
“喔~好。”
池渔放下手机,跳着脚去拿药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她重新拿起手机,“我沾了药油了,你看。”
她抬着手对着摄像头给他看她手上淡黄色的药油,然后按到额头,轻轻按揉着,很快,白嫩的皮肤便红了,像是点了花钿。
少女的马尾解开长发披肩,巴掌大的小脸儿,肤如凝脂,柳叶弯眉含着水光的杏眼灿若春华,娇唇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凌渊双眸紧紧盯着她,眸底的颜色越来越深。
“好了。”
浑然不觉有问题的少女在说话,软糯的声音打破了屏幕中的暧昧。
“嗯。”凌渊的声音低哑有磁性,“还有多少作业要做?”
“还有两张卷子,一篇作业。”
“赶紧做,做完早点睡觉,千万不能熬夜,等十一点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监督你去睡觉。。”
化身为老妈子的凌渊不厌其烦地叮嘱。
“好的~学长,那我先做作业咯,你也去忙吧。”
“好,你先关视频。”
“好的,再见。”
“再见。”
池渔毫无留恋地关掉视频。
看到退出来的微信聊天界面,凌渊摇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池渔关掉视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她在做题的时候,注意力格外专注,几乎是沉浸在其中。
全部作业做完,停下笔时,发现才十点多,今日的效率尤其高,池渔表示很满意。 站起身伸了下懒腰,心情愉快,今晚可以早点洗白白睡觉咯。
洗澡的时候,她才记起,自己的脚不能碰水,浴室里有浴缸,她坐在浴缸边上,将花洒调好角度,匆匆洗了个囫囵澡,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花洒的水溅到脚下的垫子,她站起来走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滑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时候又想起自己一只脚不能着地,连忙跳起来,结果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痛得她几乎怀疑骨盆裂开了,眼泪直飙。
第43章 她还是不能奢望太多
一声闷响后,臀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痛得连大脑一下子麻木起来,嗡嗡响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撑着身子想爬起来,但太痛了,试了两次,都爬不起来。
“妈,妈,妈……听得到吗?”
“有人吗?”
“妈……”
她尝试着喊了几声,但是,她软软的声音只在浴室回荡,根本就传不出去。
想想也明白,她的房间在最角落,中间隔着楼梯,白杨他们一家四口的房间在另一头,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又好,如果不靠近的话,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正在这时,外面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放在床上没带进来,现在恨不得能有个机械伸缩手,帮她将手机抓过来。
池渔有些急了,想站起来去接电话,可骨盆处扯着全身都痛,根本使不了力,完全站不起来,她被困在了这里,急又毫无办法,眼睁睁地听着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手机响了大概四五分钟终于停了。
池渔咬着下唇,手扶着洗漱台,将重心放在没受伤的那只脚上,忍着痛慢慢站起来,艰难地往外挪着步子。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过了一会,有人推门进来,急促的脚步声停在浴室门口。
白杨敲了下门,侧耳倾听,“小渔,小渔,你在里面吗?有没有事?”
听到白杨的声音,池渔鼻头泛酸,一股热气冲上心头,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委屈,“妈,我没事,就是,我摔了一跤。”
白杨慌了一下,“摔哪了?严不严重?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池渔吸吸鼻子,吃力地挪了一下自己的腿。
白杨拧开门把手,见池渔危颤颤站在那儿,提着一颗心,“摔到哪了?伤着没?”
“屁股痛,脚也痛。”
细看,女孩面色苍白如雪,眉头因疼痛而微蹙,披头散发,瘦弱的手臂泛着青筋支撑着墙面,一副随风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