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渔突然想起来,拿掉他的啤酒:“你等会是不是要开车,不能喝的。”
许肆周没说什么,转而拿起她的热饮,喝了口,徐徐说:“我爸我妈之间不存在老生常谈的出轨问题,跟女人跟第三者没关系,单纯是我妈有厌蠢症。”
“年轻时候还能靠长得帅来掩盖他蠢的特征,后来恋权贪权,作死而不自知。”
许肆周这么评价他爸爸,语气很淡,眉眼不虞,转了转手部的尾戒回忆道:“小的时候,家里有祖宅,要我跪在祠堂前背家训,我不服,因为哪一条他自己都没做到,冲动,专横固执,刚愎自用,爱发脾气。”
左渔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虽然她不擅长安慰人,但下意识想让他开心,于是抱紧了他。
难怪渡嘉奈曾经说过,别看许肆周不可一世顺风顺水的样,他也有他的软肋。
就在她想找些别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时,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兴奋的起哄声。
“快看,流星!”
左渔抱着许肆周的腰,仰头望去,看到天空中一颗流星划过。
与此同时,是四周此起彼伏的单反声和快门声,不少人双手合十,低下头,或者闭上眼睛在许愿。
“希望能一夜暴富!一夜暴富!接财神!接财神!”
“希望能早日脱单!赐我一个大帅哥男朋友吧!!”
“好漂亮!”而左渔这样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流星划过的那一刻,包括左渔。
一种神秘而又神圣的氛围弥漫在观景平台上。
许肆周感受到左渔的手在自己腰间的温暖,手指轻轻触上她温软细腻的脸颊,恶作剧地捏了捏。
左渔一脸无辜地仰起头,眼睛在星光下水灵灵。
许肆周俯低身,贴着她的耳廓在吻,嗓音低沉色气十足:“突然觉得光亲不够了。”
第84章 惦记84
回到家左渔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凌晨两点多, 她身娇体软,整个人困到不行,毫无抵抗能力,被许肆周在自家车库里, 在灯影昏暗的副驾驶上占尽便宜。
左渔临睡前换衣服, 掀开上衣, 解开内衣搭扣, 一抬头, 看见镜子里的痕迹,瞬间脸色绯红。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柔嫩, 此刻胸上的指痕清晰可见, 尤其是那些红印子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她快速穿好衣服,摇摇头, 将那些令她脸红耳赤的场面甩掉。
翌日一觉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窗帘紧闭,她判断不出时间, 翻身捞起手机看, 才惊觉时间已经太晚了。
昨晚许肆周嫌她手机的消息多, 直接拨成静音, 现在一查,手机上还有不少未读消息。
更有意思的是,她发现微信聊天多了一个置顶。
不用多想,肯定是许肆周趁她不注意,拿她手机弄的, 将自己设为了首位。
好大男孩啊。
她起床,拉开窗帘, 边洗漱边给仇姐打视频,没一会儿就被接起了。
仇姐穿着一身职业装,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办公室宽敞,旁边摆着一套真皮的沙发,后面则是巨大的落地窗,因为地处高层,窗外的景色很好,除了附近规整的建筑,还能眺望到远处的大海。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将窗边的绿植衬得更加翠绿,同时也给她的职业套装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捏着一支电容笔,神态坦然,语调也平静:“好久没见你睡到这么晚了。”
左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以前大学通宵达旦肝论文的日子。那时,她第二天会补觉,通常能睡到中午十二点。
只不过那会儿她通常会和仇姐提前说一声,确保自己不会错过任何重要的安排。
左渔举着电动牙刷,薄薄的一条吊带勾在她的直角肩上,身材是有料的,长发挽在耳后,几缕滑落下来,衬得她肤色如玉。
镜头立在她面前,隐隐约约地,仇意欢看到她脖颈上的红痕,眉尾扬起,意味深长地说一句:“年轻真好啊。”
左渔没听明白,吐掉牙膏沫,问她:“什么?”
“昨晚过得挺愉快吧?”仇姐打量一眼,便收回视线,没再看她,低头签文件,再开口时语调波澜不惊,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模样,“叫他注意点,别太用力。”
“嗯嗯?”
左渔反应了两秒才意识过来,连忙低下头,用手遮住脖子,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嗯……昨晚去山上看流星雨,可能,太晚了,没注意被蚊子咬了。”
“我也是有跟过男人的。”仇姐瞥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话,“这吸出来的。”
左渔不自在地咳一声,脖子上的还真与他无关。
胸上的才是。
她迅速岔开话题,问她微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前天,左渔让仇姐将她自身名下的动产以及不动产统计了一下,她下定决心了,准备将Jack踢下桌,自己重新攒一个局,用Rose做主角筹拍电影。但这需要巨大的资金流,同时风险也大。仇姐今早发微信给她,说不一定能回本。
“我查了一下你的资产情况,确实能凑出一笔资金,但投入巨大。”
左渔心里已经盘算过各种可能性了,回仇姐:“没关系。我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必须得做。就算真要一穷二白,我也有东山再起的底气。”
首先,再让艾伦和Jack插手这部电影,她感到恶心,其次,她有输得起的底气,人生从来就不该保守,大不了从头再来。
“那行,我明白了。”仇意欢滑动ipad,“我将资料发你。”
挂断电话后,左渔下楼,别墅里静悄悄的,走到一楼的楼梯口,才看到泳池边撑了几把太阳伞,底下支着几张躺椅。
阳光明媚,池水波光粼粼,水波纹映到岸上。靠近泳池边,许晚缇戴着墨镜仰坐着,左右手安逸地搭在两旁,几个人围着她,正在为她做指甲护理。一名专业的美容师在细心地修剪指甲,另一人则在旁服侍。桌边摆放着一杯鲜榨的橙汁,清凉的果香弥漫在空气中。
左渔将手机放兜里,走过去,自觉地叫人:“阿姨。”
看到她出来,许晚缇神色自然地朝她招了招手:“起来了,先陪阿姨一起做指甲?”
左渔觉得自己起晚了,脸有些烫,轻轻说:“好。”
她刚应下来,旁边的美容师就温柔地请她坐下来,托起她的手腕,开始做皮肤护理。左渔靠在椅背上,听见许晚缇嗓音慢条斯理地说:“平时在家做美容,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有点无聊。现在有你陪我聊天,感觉好多了。”
说完,她吩咐人给她准备一杯橙汁。
左渔闭着眼,感受到一块热毛巾盖在了自己的手上。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氛味,美容师一边问她想做什么款式的指甲,一边按摩着她的手臂。
左渔睁开眼,看到面前被人递来一本杂志,美容师让她翻页选一选,左渔看到其中有手绘的那种,在指甲面上涂绘一些有意义的字符,她心血来潮地直接选中那款。
“我能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绘一个日期吗?”
“可以的。”美容师温柔地说,“您想绘什么日期呢?”
“1月16号。”
她刚说完,许晚缇笑了下,很淡地说:“他的生日。”
左渔点头,接话,说:“想做完后,拍照给他看。”
这么说完,有人将她的果汁送来,许晚缇间或像是闲聊一般问她:“你最初跟他认识的时候,有什么故事呀?”
左渔不知道许晚缇是否知晓她跟许肆周之间的经年纠葛,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毫无保留,从一开始讲给她听。
“我高二的时候他转学过来我们学校,那时候我们一点还不熟,互相也没有交集,最多就是同学之间认识。但我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经常要收作业,那时候其实有点怕他。”
“他的眼皮和嘴唇薄薄的,不笑的时候,很高冷。”许晚缇深有感触地补一句。
“是有点。”左渔笑,“但我跟他产生交集,还是因为有一次他被我们班一个同学诬陷了。”
“这我有听说。”许晚缇闭着眼,墨镜下的那张脸没什么表情,“我听老师说给家长打电话,我那时候正上庭,没接到,后来知道的时候,他爸已经安排好了。”
许肆周说他妈妈是律所合伙人,所以也就是她那时候在工作。
那他爸爸安排好了,是指……
“他爸觉得他就是打人了,也不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直接替他道歉加赔款。”许晚缇语调没有起伏,“我后来听说是一个小女孩站出来替他证明清白。”
“那个女孩是你?”她了然于心的语气。
“那时候刚好知道真相。”左渔回。
“但我儿子我自己清楚。”许晚缇也没有一味地维护自己儿子,“他肯定也是惹人家了,对不对?”
左渔想了想,好像那时候许肆周确实有强迫陈仲远一遍一遍地背诵《滕王阁序》,当时她都被他吓到了。
她不说话,许晚缇也知道自己说中了。
“周周的个性,太过肆意妄为,一般人可受不了。”许晚缇这么评价自己儿子。
左渔微微一笑,说:“还好,其实熟悉下来后,大家都发现他面冷心热。以前他就在我们班上了两个月的课,可是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喜欢他。”
“他还交新朋友?”
“是的。他最后走的那天,大家都挺不舍得的,纷纷给他买各种各样恫山才能吃到的美食和小吃。”
左渔想起许肆周离开恫山前,秋摇说有大半个班级的同学都去送他。
“男生女生都有?”
“嗯,都有的。”
“他小时候倒不爱交朋友。”
“嗯?”
“我在美国工作,小时候带他在那边住,他挺孤傲的,尤其是对女孩子。”许晚缇伸手拿起旁边的橙汁抿一口,“有一回,我带他出门,可能是那臭屁的模样特别招女生,他一到场,好几个女孩朝他围上去。”
左渔有画面感了。
“美国的女孩无论年纪大小,都挺主动的。”许晚缇说。
“这我知道。”左渔插一句,“我留学的时候见识过。”
那时候聚会,她有位单身男同学,身材挺好的,躺在海滩上晒太阳,有位穿着比基尼的女生直接走过去,大胆地坐在他身上调情。
“那时候周周性子高冷,我在social,他不爱跟在我后面,就自己一个单独坐着,没一会就被一群小女孩给团团围住,争先抢后地抱着他不放,说他的鼻子长得好看,要捏他鼻子,又要牵他的手,让他做自己的白马王子。”
许晚缇提起自己儿子小时候的糗事,丝毫不掩饰笑意。
“他被闹腾坏了,自此就不爱跟我去美国了。”
顿了顿,许晚缇补充:“应该说自此就不爱去美国,嫌那边的女孩太主动。”
左渔想象到那个场面,忍不住笑,正想说看不出来呢,结果就在这时候,她衣袋里的手机震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