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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程记_分节阅读_第60节
小说作者:叶小辛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371 KB   上传时间:2024-08-19 11:24:10

  程季泽告诉程一清,他今天开车经过珠江边,见德婶坐在石头凳上。他放慢车速,发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慢慢倒下。“应该是刚跑完步,我立即送她到附近医院,并且通知德叔。”

  “是心脏问题?但她平时都没有这方面状况。”程一清正要追问德婶当时情况,程季泽抬眼见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匆忙起身,绕过程一清,急急脚往里面赶。她紧随其后。程季泽向来稳重,进医院上台阶时,居然不慎摔了一下,程一清在身后,一把拉住他手臂。

  他也没道谢,一切都很匆忙,怕赶不及,怕最重要的人和事要在眼前消逝。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往里面奔去。医生正跟德叔说话,说德婶还没清醒,德叔问:“是心梗吗?”医生很年轻,“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们在给她做心电图,待会要转去ICU。”程一清脸色煞白。医生让她先去交费。她捏着收费单据走开,程季泽跟上来,说我去,你陪一下德叔。

  程一清没推辞。

  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脑筋空白一片。

  医生又再问一遍德婶病史,德叔说,“她身体向来挺好的,就是有时候睡不着觉——”他把她平时的小病小痛说了一遍,但无非是上了年纪的常见病。医生又问她有没有什么过敏,德叔摇头说没有,这时想起来什么,“她有荨麻疹,但很久没发作了。”

  程季泽这时交完费回来,突然插话:“德婶说过,她有次跑完步觉得不舒服,喘不上气,后来吃了粒糖才缓过来。”

  医生详细追问,程季泽将他从德婶那儿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对方。医生说:“我知道了。”

  三人又到ICU病房前等待,ICU旁边有病人家属休息室。程一清跟德叔说,你进去休息一下。德叔摇头兼摆手,“我现在怎么休息得了。”他想起什么,又问程季泽,“阿兰跟你说过荨麻疹的事?说她跑步时不舒服?”

  “是。”

  德叔问:“她什么时候说的?”

  “我跟阿清结婚后不久,我在厨房陪她洗碗时,听她说的。但德婶自己似乎也并没在意。”

  德叔跟程一清对视一眼。德叔心烦意乱,在ICU外踱步,走来走去。程一清愧疚地想,自己每天忙忙碌碌,只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却忽略了跟父母交流。医院里冷气开得足,程一清想扣好外套纽扣,却双手颤抖,怎样都对不牢。

  程季泽上前:“我帮你。”

  但他的手也抖,试了几次才扣上。程一清低头看他手指划动,莫名联想到被命运牵动的人偶。她忽然开口:“我妈她——”

  程季泽打断:“我刚才联系了院领导,他们派了最好的医生。德婶不会有事。”

  像强迫自己将命运扭向利好一面,他重重地将她扣子扣好,郑重地:“她绝对不会有事。”

  程一清察觉自己脸颊冰凉。程季泽抬起手,用掌心替她擦掉液体。她的肌肤跟他手心相触,感受到他仍无法止住的颤抖。

  她认识程季泽这样久,两人间利益交错感情纠葛,她看过他真心的模样,但不知道这真占了几分,假又有多少。还是第一次,她见他全然失态,头发蓬乱,衣领有些歪,说话跟动作都不利索。他眼眶通红,却替她擦干眼泪。程一清仰头,吸了吸鼻子,“是,阿妈不会有事的。”

  德叔像一夜之间衰老,腿脚更不灵便。现在天塌下来,程一清要自己撑着。她心里估计,可能要在医院守夜。她让程季泽看着德叔,自己跑到医院小卖部去,买了三瓶水,一包饼干,想起空调太冷,也在那里挑了件男装睡衣,打算给德叔披一下御寒。想起德叔一直穿着鞋子可能不舒服,又给他买了双拖鞋。

  买单时,她见收银台柜面上有双程记核桃酥跟凤凰卷,一时恍惚。收银员正在看几年前的TVB老剧《香港人在广州》,听黎耀祥讲顺德话,咯咯地笑。一抬眼,见到程一清目光,以为她要买,一只手点着核桃酥,“要买吗?”见没反应,又指了指凤凰卷,“这个好吃。很多人喜欢。”

  “……不用。”

  双程记已经铺货铺到医院小卖部了。为了事业,她牺牲了多少陪家人的时间,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掏钱买了水、饼干跟睡衣拖鞋,她提着塑料袋子往回走,一出电梯,就见ICU病房外站了两个医生,德叔程季泽围着他们,正跟他们说话。

  程一清急起来,抱着塑料袋就往病房门前跑。“我妈她怎样了?”

  医生看她一眼。程季泽这时解释,“她是病人家属。”

  医生说:“她已经醒过来了。刚还跟我们说想上洗手间,你们谁给她买个尿壶吧。”

  “好的好的。”程一清觉得心脏松了一点点,但还是揪着。程季泽说,我去给她买吧。

  程季泽走开后,程一清跟德叔问医生情况,医生说,休克有两种,一种心源性休克,另一种过敏性休克。德婶属于后者。“别以为过敏性休克不严重。荨麻疹也是能要人命的。”又说,“这次及时知道她是属于哪种,也为抢救争取了时间。还好,阿姨儿子了解她的病史。”德叔跟程一清稍静默,她又追问德婶是否已摆脱生命危险,得到肯定答覆后,德叔这时才释放情绪般哭出来。

  程一清谢过医生,握着老爸的手,不住安慰,又劝他早点休息。程季泽提着尿壶回来,看到眼前一幕,非常紧张。他跑上来,脸色煞白,“德婶她——”

  程一清立即说:“她没事。”

  见程季泽仍然绷紧,她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阿妈已经脱离危险,人是清醒的,情况稳定就可以出院。”他的脸是冰的。但她终于觉得,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像活人一样有温度。

  这天半夜,德婶已一切如常,一心想早点回家,直说要出院。但程一清不允许,让她趁机入院做个全身检查。程季泽给她联系了更好的医院医生资源,德婶出院那天,他提前结束会议赶来接她。同病房的人看德婶这般劳师动众,忍不住说,“阿姨,你真好福气啊。儿子女儿都这么好,又都长得一表人才。”德婶笑微微,“是女儿女婿啦。”又跟德叔说,今年她跟阿清都接连紧急入院,家里运气不好,回家要跨火盆、用柚子叶好好洗澡才行。

  程一清这次看到程季泽商人以外的一面。即使他们结了婚,再爱对方,也都在婚前将各自资产分割得清清楚楚。他的皮囊太精致,她总看不到里面。但德婶的事,终于让她觉得他原来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害怕会紧张会流泪的人。

第92章 【5-13】你做了手脚?

  程季泽开车接德婶出院,扶她上楼梯。德婶大病初愈,行动特别慢,但程季泽有足够耐心。进了屋,他将窗户推开,立窗边看了一圈,回头问:“这里环境不太好,不如搬去我那里住?”德叔愕然,问那你住哪里。

  程季泽说,我可以先住酒店。“这里环境不好,你们年纪大了,以后上下楼梯总是不便。等我得闲,帮你们找个房子。最近楼价虽高,但越早入手越好。”

  德叔心思简单,点点头说,也好。德婶多个心眼。经过这次,她心底里已将程季泽当亲儿子,但涉及金钱,她还是看了看女儿。程一清站在门边,低声说:“程季泽讲得有道理,但他比较忙,事情多,我这个周末看一看。”德婶说,也好也好,“不过如果阿泽有空的话,你们一起去看。反正房子以后也留给你们。”程季泽说,这种事以后再说。又叫德婶有时间最好去香港做个全身体检,他可以安排。

  德婶说:“不用啦,在广州做过体检,没什么大事。老人家,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反正半只脚入土——”程季泽跟程一清同声打断:“别乱讲!”德婶说:“只要你们好,我跟你爸就安乐了。”德叔要留他们下来吃饭,准备动身下楼去斩块叉烧,程一清说,我去,你们休息一下。程季泽说,他今晚还有事,就不留下吃饭了。德婶看上去颇有些失望。程季泽说,我以后会再来。

  程季泽走了,德叔坚持要下楼买叉烧跟白切鸡,程一清便留下来煮饭。德婶靠在厨房门边,程一清说:“厨房热,你出去休息——”德婶问:“你跟阿泽是不是有点问题?”程一清埋头,一双手在水龙头下洗着青菜叶,有点心虚,“我们……没事。”

  “你们连话都不说,连手指头都不碰一下,哪里像是新婚夫妇。”德婶说,“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插手的。但如果我的女儿过得不开心,我也不会快乐。”

  程一清抬起头,机巧地笑:“我哪有不开心,只是工作太累。”果然,德婶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体上,让她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程一清说,好好好。

  这晚陪德叔德婶吃完饭,她下楼准备打车回家,抬眼见对面大排档那儿坐了个着笔挺衬衣的男子。她多看两眼,对方也往这边看来。居然是程季泽。

  她过了马路,在他那小矮桌上抽两张劣质卷纸,擦了擦凳子,坐下,“不是还有事要忙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她低头看一眼这桌上,红烧乳鸽、捞起鱼皮,“这种平民食品?”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我猜你也知道。”他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对一次性筷子,掰开,将两根筷子相对着,刮净上面的毛刺,递给她。

  程一清看着他手里那双筷子,没接过来:“不想面对我?那我现在走开?”

  “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在你们家留下来。”

  程一清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外音,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扬手叫了一份炒田螺跟干炒牛河。“这两样才是这里的招牌。”

  “那就要试一下了。”

  炒田螺跟干炒牛河,吃的人多,上菜极快。程一清见程季泽用筷子夹田螺,忍不住笑他,“你看我。”她用手捻起一个,用力啜,将肉吸出头来,又用牙签挑起,放嘴里。“食相不雅,你不会喜欢。”

  “人会变。”

  “也是。以前你不会吃大排档。”

  “以前?以前的我怎想到,有朝一日会到内地发展事业,跟一个叫程一清的女仔合伙,还娶了她。”

  程一清想,程季泽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说话。兜兜转转,又将话题绕回来。而她只懂虚晃一枪,转移话题,“今次阿妈的事,多谢你。”

  “德婶的事,不用跟我客气。我将她当做自己妈咪。”

  若是以前,程一清会认为他在演。但经过这次,她明白,即使程季泽对所有人假意,起码对德婶、对她,都存有真心。

  程季泽用手捻起一枚田螺,笨拙地啜着,小心翼翼地用牙签挑出,又慢慢道,“无论未来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如何,只要她有任何需要,我都会随时出现。”

  程一清正在想这句话的含义,程季泽说:“听刘主任讲,那个自动化生产线很成功。恭喜你。”

  “工厂是你的,应该恭喜你。自动化生产线落地了,对双程记是重大利好。”

  “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你的东西跟我的东西,有区别吗?”程季泽捏着塑料杯,“我妈咪再婚时,她老公将公司股份都拿去做了信托基金。按照现在股价,假如我妈要离婚,她会倒背数千万债务。只有不离婚,才会保住富贵日子。我跟你结婚时,无论是我律师,还是我妈咪,都明示暗示我要提防你,最好赶尽杀绝。我没有,但我现在后悔了。”

  程一清不出声。

  “也许当日我再狠些,还能够将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他说罢,慢慢将杯中啤酒饮尽,“不过,你怎会是被钱困住的女人——”

  她伸手,按住他的手,“等下要开车,别喝了。”她夺过他手中塑料杯,搁下,“我不懂你妈咪那个老公……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结婚?”

  “他需要一个形象好的女人当叶太太。他第一任妻子是拍三级片出身的影星,家族不允许,他跳出来到上海单干,反而有了今日的成绩。但后来老婆却追寻真爱,净身出户,离他而去。他顿时成为笑柄。而我妈咪当时才三十出头,还年轻漂亮,大学教授家庭出身,念艺术史,离婚后一直以艺术家、画廊主理人身份出现在上流社会,还代理了不少内地艺术家作品,甚至投资一些文艺电影,在内地文艺界也有人脉,跟那些二十出头的港姐艺人比起来,是更好更合适的结婚对象。”

  无论怎么听,这段故事里,都只有计算,没有爱情。

  程一清见时间太晚,扬手叫了买单,问他是否还能开车。程季泽说,我只喝了一小杯。

  “一小杯也不行,还是我开车吧。”

  上了车,程季泽问,你什么时候考到驾照了。程一清说,也是前段时间,毕竟有时候穿得正式,开摩托不太方便,“而且我爸妈一直反对我开摩托。过去我不放心上,现在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程季泽想起,她哥是驾摩托出车祸的。他说:“我连你考驾照也不知道。”程一清说:“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连公司的大事都没告诉我吗?”程季泽靠在椅背上,忽然轻轻地笑。程一清问,你笑什么。

  “我在怀念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跟你吵架的感觉。这让我感觉,我们的确是两夫妻。”

  “……也有可能是两个不欢而散的合伙人?比如说,女合伙人觉得男合伙人有太多事瞒着她?”

  程季泽不出声。车厢内极安静。车头灯如镰刀收割麦穗般,收割着前方的黑暗。路况好,程一清开得又快又稳,程季泽住处很快就在眼前。她将车子驶入停车场,跟程季泽一同下车。“我不送你上去,你好好休息。”

  程季泽从身后拉过她的手,“不跟我回家?”

  “我在外面租了房。”

  “我们还是夫妻。”

  她沉默半晌,终于道,“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没彻底解决前,我不想做那种事,也不希望有小朋友。”

  “我可以避孕。”

  “是我的心结。你可以说我迂腐,但我没法抱着一个会算计我的人,安然入睡。”想了想,她觉得这话太残忍,又道,“即使我喜欢你的心意,一直没变。”

  “我明白,但待会可能要下大暴雨,你这时走太危险。”他说,“如果你不希望我碰你,那我睡客房。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会尽快列张清单给你,将一切要跟你交代的事全部讲清楚。”

  他们之间的问题,迟早要解决。程一清喜欢他列清单、将事情摊开讲清楚的做法,跟他一起上楼,只是坚持自己睡客房。程季泽任由她。她洗澡时,听到外面下起雨,但很快又停了。

  像她这样生命力顽强的人,在哪儿都能睡,她一下睡到半夜三点多,热醒了。她起来一看,空调没开。再摸遥控器,不知道是坏了还是电池没电,怎么按都不开。

  她热得睡不着。亚热带的闷热潮湿越过白云山巅,跨越大半个市区而来,抚遍她全身。她推开门,准备睡客厅。摸了半天,也没看到空调遥控器,倒是吵醒了程季泽。他走出卧室,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问,“客厅空调遥控在哪里?”

  他陪她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说,你睡我那里,我出来睡。

  她想,像他这样的少爷仔,吃过的苦头无非是灵魂上的。身体跟物质上的苦,他哪里吃过。真要没了冷气,还能睡得了?她摇头,又问:“有风扇吗?”

  “你忘了?家里没风扇。”

  她热得抓起桌上的外卖单,用力扇。

  他说:“你到我房间睡吧。”又补充,“我睡客房。”

  最后结果是,他们俩都睡主人房,躺一张床上。

  虽是合法夫妻,但长久的疏离与隔阂,让两人背靠着背,一人裹一张被子,侧身而睡。

  她迷迷糊糊睡着,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到她的头发,她的后颈。她渐清醒,能察觉出程季泽是睡着的,只是习惯性将手搭在她身上。她要轻轻推开,却又怕弄醒他,最后就这么维持这姿势,再度入睡。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雨声吵醒。仿佛漫天的雨都落到这栋楼宇上,她坐起身来,轻手轻脚走出去。阳台没关门窗,风裹挟着雨水腥气扑进来,屋内凉似水漫。

  她回身房里,想扯张被单,到外面睡。黑暗中,她的手刚触到被子一角,程季泽就从层层被单下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拽到他身上。

  风将她吹醒。

  她问:“空调遥控,你做了手脚?”

  他没应声,像匍匐在暗夜里的动物,仰起脸,衔吻上她的唇,舌头滑进她口腔。暗夜里,有舌头与唾液搅动之声,如爬行动物在泥潭中簌簌蠕动,粘腻湿暖。她别过脸,他将她扳回来,再也无法忍耐。

  亚热带的风带着水气,将男人女人身体之上的被单,吹出如山似水的纹样。她的背部弯折成美丽的弧度,像起伏山脉,深山处有一汪泉水。唇与手划过微热的乳,他一头坠入她那潭深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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