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呢,闹脾气的还是他。
她不惯着了。
小脾气上来之后,夏弥没再吭声,安静地站在那儿,盯着陆鹤野的背影,眼眶渐渐有些发红。
陆鹤野没听到回话,转身瞧了眼,结果就发现这姑娘满脸委屈地站在原地,嘴微微翘起,眼眶里水盈盈的。
他怔愣一瞬,随即朝着她走过去,右手捏着她下巴,迫使她仰头回视自己。
这姑娘的眼睛很干净,清澈见底,此刻却装满泪珠,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着她了。
“委屈了?”陆鹤野用气音开口,低声哄她,“真知道错了?”
这话像是火山下流淌的岩浆一样,烫得夏弥的心万分溃疡发烫。
像陆鹤野这种一生没什么坎坷的公子哥儿,此刻居然臣服于一人,并且摆出十分有耐心的样子哄她。
说实话,夏弥觉得自己即将要窒息在这儿了。
她吸吸鼻子,喉咙里发出闷闷地一声嗯。
陆鹤野随后轻叹了一口气,笑声有些无奈,“下次还那么倔?不知道服个软?”
夏弥呼出一口热气,仰头盯着他。
忽然踮脚,红唇落在他的喉结处,张开嘴咬了下,上下牙齿来回碾磨,模样活像电影中的吸血鬼一样。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陆鹤野也没想到,他没想到这姑娘胆子居然这么大,明摆上是在挑衅他。
陆鹤野哼笑一声,另外一手扣在小姑娘脖颈处,手下只是微微一用力,喉结处的齿关便松了不少。
随后,他低身,但又掐着这姑娘脖子凑近自己,两个人的脸相贴在一起,呼吸尽数喷洒在对方身上。
夏弥只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但下一秒,红唇上印过来一个湿凉的触感。
她瞪大双眼,因为那是陆鹤野吻了上来。
与此同时,耳边落下一道哑声:“闭眼,张嘴,弥弥。”
呼吸不畅是什么体验,下一秒就要窒息身亡是什么感受,夏弥在这一刻感受到了。
不仅如此,她只觉得自己浑身被浸泡在热带雨林里,周身被热汽蒸腾着,又像是在大众浴池中,热水淋浴汹涌落下后的热烫气体。总之,她觉得自己死了一次。
而现在是,重获新生。
这个掐脖吻持续了整整五分钟,怪不得许倾倾那样很有少女心的女孩总是喜欢被男朋友这样对待,因为这种感受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许倾倾少女心特别重,想象力丰富,闲得没事的时候会写一些内容火。辣的同人文自给自足,毕竟她是个资深的言情小说迷。她这人有个特点,就是每次写到高速情节的时候,总是念给自己听,故意逗自己。
现在想想,夏弥觉得她的感受和许倾倾的文字一模一样。
水深火辣,要死要活。
确实是这种感受,很贴切,也很正确。
陆鹤野低眸盯着她,抬手拇指重重地擦过她的红唇,在她嘴角处勾勒出一道红痕,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下产生的。
他低笑两声,“这么害羞?”
他说这话的时候,夏弥的脸刚好埋在他胸膛里,一下一下地接着喘气。
等夏弥彻底平复好心跳之后,从他怀里抬头,“没有害羞。”
陆鹤野注意到她暗红的耳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成,刚刚是我瞎说,我们弥弥没害羞。”
我们弥弥。
我们,弥弥。
这四个字在之后陆鹤野牵着夏弥的手回卡座的时候,一直回荡在夏弥耳边。
刚刚陆鹤野说的是,我们弥弥。
“弥弥,你怎么了?这里很热啊?怎么你脸上都脱妆了,口红都没了,要补妆吗?”
许倾倾瞧见夏弥跟在陆鹤野身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心道,“怎么脸那么红?待会儿走得时候可得穿厚点,不然会感冒的,你这学期都生了好几次病了。”
夏弥点头,“没事,我还好。”
她越过陆鹤野,同时在他充满玩味的眼神下落座。
而离着夏弥很近的汤葵则是把两人之间的状态盯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她一脸暧昧地对着许倾倾挤眉弄眼,“你就别担心弥弥啦,她应该是觉得热,但可不是因为这里的空调暖气哦。”
在场几人都不是素着长大的,从陆鹤野夏弥两人一同回来的时候就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夏弥脸上的脱妆恰好是最有力的证明。
许倾倾刚开始离得夏弥比较远,现在等夏弥在她身边落座之后,注意到她发着粉红色的脖颈后,也能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顿时脸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啊……”
汤葵笑着抛给她一个橘子,“吃橘子,别啊了你。”
尤瓷也忍不住笑了。
落座之后,陆鹤野盯着夏弥看了一小会儿,后来发现这姑娘半点抬头同自己对视的意思都没有,他哼笑两声,忽然起身。
坐在他身边的俞彭烈瞧了他一眼,“又干嘛去?”
陆鹤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别管。”
到了这时候,夏弥才舍得抬头了,隔着一整个长方形玻璃茶几,和对面的陆鹤野对视了一眼。
后者冲着她挑眉,模样骚得很。
被迫看完全程的汤葵和俞彭烈这次忍不住了,纷纷朝他扔了个抱枕,“安生会儿成吗?别他妈发。骚了。”
周哲予也被逗乐,肩膀笑得不停抖动,揶揄道:“心上人在现场,咱们小野指定得献曲啊,不懂了吧。”
俞彭烈束了个大拇指,“行,谁不知道你是小野肚子里的蛔虫。”
周哲予嗤笑一声,“滚蛋。”
陆鹤野懒得理这几人的调侃,看了夏弥几眼之后,径直朝着吧台的方向走,越过吧台,踏上台阶登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夏弥放在包里的手机便开始嗡嗡震动,拿出来一看,是陆鹤野发来的消息。
小也:【待会儿全程抬头。】
夏弥愣了下,回复:【做什么?】
两秒后。
小也:【想唱歌给你听。】
六个字让夏弥始终记得这个晚上。
啪得一声,整个酒吧的照明系统仿佛一夜之间不再运作般,惹来周围客人的惊呼声。
但很快舞台那边瞬间亮了,舞台追光灯打在那个身形修长的人影上。
再然后随着音乐前奏一起到来的是起哄声,鼓掌声,口哨声。
/等待/
/我随时随地在等待/
/做你感情上的依赖/
/我没有任何的疑问/
/这是爱/
……
……
/我无法只是普通朋友/
/感情已那么深/
/叫我怎么能放手/
歌词让夏弥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瞬间。
因为刚刚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她在台下清楚地感受到陆鹤野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从没移动过一丁点。
一首歌结束后,酒吧的照明系统恢复往日的明亮,继续刚刚的红**光,舞台的追光灯也顷刻间消失。
仿佛刚刚只是夏弥的一场梦,一场陆鹤野赐给她的梦。
等陆鹤野回了卡座后,在场几个男生都啧啧两声,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
陆鹤野懒得理他们,径直坐在夏弥身边,后背靠着沙发椅背,手臂自然地放到夏弥后背处。
从后面看,夏弥完全是被陆鹤野抱在怀里的姿态。
夏弥自然是感觉到了两人此刻的亲密,后背瞬间变得格外僵硬。
卡座上的人都在聊天,时不时地碰杯,汤葵和许倾倾开始玩骰子游戏,输了的人罚酒,夏弥以前是真的属于乖乖女,所以对这种娱乐项目一窍不通。
或许是两个人玩得太没劲,后来又加上了俞彭烈和尤瓷,但这两人是游戏高手,汤葵瞬间后悔让他俩加入了。
因为自从俞彭烈和尤瓷加入之后,自己就一直在被罚酒。许倾倾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玩了三五局下来之后,自己都跑了三次洗手间了。
而夏弥呢则是一直安静地坐在边上看着她们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偶尔被她们之间的氛围逗得笑两声。
陆鹤野就一直坐在她身边,和另一旁的周哲予聊着工作上的事,陆鹤野前不久投资了一家极限运动俱乐部,会员级别的那种,打算毕业之后便投身于这个行业。
他虽然学的金融专业,但没有要回家继承家业的打算。
又是一轮输酒后,汤葵实在是受不了了,瞥了眼夏弥,打算让夏弥加入游戏。
“弥弥,你别光看我们玩啊,你也来试两把?”
夏弥摆摆手,“我不行的,从没玩过这个。”
“没事啊,我教你。”许倾倾及时接受到汤葵投过来的信号,也加入游说行列。
陆鹤野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在和周哲予聊天,但实则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夏弥身上。
他瞥了眼汤葵,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
若是没喝酒的汤葵或许还会怕他,但现在汤葵少说得喝了五瓶酒了,大脑晕乎乎的,已经过了微醺的界定。
她才不管陆鹤野的眼神警告呢,拉着夏弥就过去,也不管夏弥愿不愿意,率先开启教学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