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野率先走出电梯,回头看了夏弥一眼,朝着她伸出手。
夏弥心里被砸进无数个小石子,她调整好呼吸,把手递了过去,跟着他走出电梯。
落地窗前,陆鹤野依旧揽着夏弥,仿佛生怕冻到她似的。
夏弥偏头盯着他的侧脸,“你带我来,就是看夜景吗?”
这话一出,把陆鹤野整得气笑了。
“夏弥,你是不是忙忘了,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夏弥懵了,眨眨眼睛,卷翘的睫毛随着一上一下,勾得陆鹤野心尖发痒。
是真想亲她。
这姑娘顺着话往下问:“今天什么日子?”
“平安夜?”
陆鹤野低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故意拉长语调,说得慢吞吞的,言语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耳根和脖颈处,惹来了细细密密的痒意。
与此同时,面前出现戏剧性的一幕。
就在陆鹤野那句话堪堪落地后,一簇突然炸开的烟花跌进眼底。
起初是一簇,之后愈发的多,数不清的蓝色烟花绽放在黑夜,与白雪交叉盛开。
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着落地窗都能听到,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耳边突然落下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生日快乐,弥弥。”
-
汽车驶入前往京郊的高速公路上,窗外是飞驰而过的雪景。
驶出两公里,夏弥才从方才的烟花盛宴中回神,偏头盯着驾驶座的男人。
车上开着暖风,他脱了外套,内搭是件纯黑色的毛衣,露出来的脖颈是冷白皮,喉结时不时地上下滚动着。
一时之间让夏弥看迷了眼。
陆鹤野此刻凸显出来的气质和往常在学校里截然不同,现在的他身上带了烟火气,不再是那个京圈公子哥儿。
他注意到夏弥的目光,偏头瞧了她一眼,笑了:“怎么,你男人太帅,看呆了?”
夏弥被说中,耳根泛红,但不承认。
她收回目光,盯着前方的路况,“没有。”
陆鹤野扯了个笑,心情明显不错,“死鸭子嘴硬。”
夏弥小声反驳,“你才是死鸭子。”
她也没问去哪儿,任由他开着车。
大雪夜的今晚路况可以,时不时地看到几辆汽车驶过。
终于,下了高速后。
陆鹤野一打方向盘,汽车变了道改方向,驶向一条深长的柏油公路。
到这一刻,夏弥才压不住好奇,问道:“我们去哪儿?”
陆鹤野劣根性一起,逗她:“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不怕我把你卖了?”
夏弥哼哼唧唧,“我才不怕,你舍不得。”
陆鹤野乐了,舔了下唇,“成,我姑娘挺聪明。”
他倒是在夸夏弥这件事上丝毫不会收敛。
夏弥弯弯唇,心情雀跃,但不是因为被夸了,而是因为我姑娘这三个字。
平平无奇的三个字,从他口中出来便多了几分暧昧情调。
陆鹤野确实很会拿捏人。
等到了京郊基地,空地上站着不少人,夏弥才刚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汽车稳稳停好,陆鹤野给夏弥解了安全带,瞥了她一眼,“带你见见我朋友们。”
夏弥忍不住问,“我见过俞彭烈他们了啊。”
陆鹤野扯了个笑,被这姑娘的懵懂模样逗得不行,抬手碰了碰她鼻尖,“那是发小,这些不一样。”
两人下了车,前方乌央央走来一群人,和俞彭烈那些发小不同,这些人的岁数看起来比较大,大概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
因为夏弥看到几个男人纹着花臂,一看就是社会大哥的气质。
陆鹤野牵着夏弥,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抚下她的心情,才扭头对着走在最前面的人呛了句,“怎么着,你们身上的社会气息收收,别吓到我老婆。”
和这群人身上的“社会气息”相比,陆鹤野说出口的那两个才比较震慑人。
最起码把夏弥钉在原地了。
陈栩扯了个笑,不搭理这人,目光越过陆鹤野,径直看向他身边的女孩。
一个身高马大的大老爷们此刻却掐着嗓子讲话,“弟妹是吗?我叫陈栩。”
身后有人看不惯陈栩那模样,但也纷纷效仿,各自都把平生最柔的嗓音展示出来,一个个地都在向夏弥问好。
“是叫夏弥吧,我听说过你,我叫林源,小野兄弟。”
“别看他了,看我,我是全愈。”
“……”
叽叽喳喳的,活像个菜市场。
这架势把夏弥搞懵了,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作嗲。
陆鹤野捏了捏她手腕,当着众人的面,偏头贴近她耳边,低声问:“被吓到了?”
夏弥摇头,轻声说:“没有。”
陆鹤野嗯了声,刚要开口,就被一阵阵低咳声打断。
“兄弟们都在呢,小野你注意点。”
陆鹤野反而笑了,“我和我老婆讲话,有什么好主意的?”
陈栩懒得看他那副表情,讽刺道:“得了啊,知道你有老婆了,没必要一直反复强调。”
有人搭腔,是全愈,花臂男中的一个,“受不了你这骚模样,和孔雀开屏没什么两样。”
他们讲话诙谐有趣,声调也各有不同,有人开口就是东北口音,让夏弥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第一次听到。
她忍不住笑了。
一众人看见人姑娘终于露出笑容,纷纷松了口气,招呼着进屋。
整个场面格外热闹,屋内坐满了人,来之前他们应该是准备吃夜宵,得知陆鹤野要带女朋友来,都等着呢。
屋内是个大开间,面积很大,摆了两张大圆桌。
夜宵虽然是火锅,但毕竟女生在,所以是每人一小锅的那种,特地点了外卖。
夏弥和陆鹤野坐在主位上,毕竟是话题中心的人物。
她安安静静在那儿坐着,而陆鹤野时不时地给她夹菜,又给她倒热饮。
林源在他们这群人中年纪似乎是最大的,他看了几眼陆鹤野的做派,忍不住感慨,“现在都轮到小野伺候人的时候了,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陈栩笑着和他碰杯,“别看小野年龄小,在我们之中的话语权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有人搭腔,“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伺候人,还有点不适应。”
“等你有女朋友,肯定比他还勤快。”
“那自然。”
夏弥除了在门口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没怎么开口,一直安静吃饭,眼神也不乱放,乖得不行。
“今晚这么乖?”陆鹤野又给她倒了杯热饮,手顺势搭在她的椅背上,轻声开口:“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乖过。”
饭桌上没人抽烟,大家顶多是在喝酒,桌上摆着的都是啤酒,没有白的。
往日这群人都是白的红的啤的掺和着来,今天倒是收敛了不少,一个个的都往乖了装。
夏弥闻言,瞪了他一下,小声反驳:“我有吗?”
“嗯呗。”陆鹤野挑眉,“平常呛我那劲儿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陈栩就坐在陆鹤野另一边,啧了声,“欺负我弟妹呢?”
夏弥不吭声,陆鹤野偏头,刚准备开口,对面就有人接了话:“你个光棍闭嘴吧,人家那叫情。趣,你懂什么。”
“成,是我不懂,罚酒。”陈栩说。
陆鹤野嘲讽道:“罚酒哪有喝一口的?这瓶喝完。”
夏弥安静坐着,目光始终放在陆鹤野身上。
现在陆鹤野身上的烟火气更盛,就像普通男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光环。
但是,她喜欢现在的陆鹤野。
不仅是现在的,她喜欢陆鹤野全部的样子。
第34章
酒过三巡后, 气氛正上头。
夏弥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桌上的烟盒,结果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
她撩起眼皮, 是陆鹤野的手。
陆鹤野微微蹙眉, “生理期还抽?找抽是吧?”
夏弥真觉得自己是个m,被陆鹤野这样训斥反而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