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夏弥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因为隔着睡衣,她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了某样东西的存在。
像是察觉到她的僵硬,陆鹤野笑了声。
“不用这么害怕吧,宝宝。”
他声音透着舒畅,“放松,不弄你。”
即便是这声保证落地之后,夏弥也没放松半点,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以前也这样说过——”
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这个以前代表的是两人大学在一起的那几个月。
自从两人和好之后,各自像形成了一个系统一样,都不会触碰那个禁忌。
而那个禁忌便是之前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陆鹤野闭着眼,眼睫簌簌的,“以前?我有过吗?”
夏弥不吭声,安静地缩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
男人听不到回应,闷声笑了,“怎么不讲话?宝宝。”
被子里的手慢慢攀上某处,五指并拢,收缩再放松。
几个循环下来,夏弥顿时软了语调,也把那些禁忌抛掷脑后,求饶道:“我说,我说。”
老破小的隔音一般,隔着厚厚的窗帘和玻璃,外界的嘈杂声音也能钻进人耳朵里。
此刻正值早上,早饭小摊的叫卖声,电瓶车喇叭的滴滴声,火车过道的轰隆声,还有周边学校的上课铃声。
虽然杂乱声很多,但给了两人一种错觉,仿佛是一对老夫老妻的错觉,那种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的错觉。
陆鹤野顿了顿,松了力道,但小臂却搂紧了她,“说。”
言简意赅。
夏弥抿抿唇,脸颊爬上一抹粉红,“之前跨年夜,早上你不就……”
剩下的话没说完,很明显了。
但陆鹤野完全不给她任何退路,坐起身,后背靠着床头,手搭在小姑娘的长发上,一缕一缕慢腾腾地抚着,“早上我就怎么了?嗯?”
夏弥不吭声,装作没听到,脸慢慢埋进被子里。
“我当时做了什么?宝宝,你怎么不说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安静。
陆鹤野扯了个笑,继续,“夏弥,谁教你的,话只说一半。”
夏弥再也忍不住,双手捏紧棉被一角,转身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好烦啊陆鹤野!”
男人笑容愈发大了,毫不掩饰逗弄她的心思,“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不得满足一下吗?”
毫无特殊色彩的话从这混蛋的嘴里出来之后,莫名奇妙增添了一种调情的感觉。
夏弥干脆豁出去了,紧闭双眼,“那天我本来是早上七点醒的!但你硬生生把我拉回了卧室里!整整做了两个小时,我都出不了卧室!”
控诉一经出口,情绪愈发激动,“都是因为你!我走路都难受!”
“噗嗤”一声,男人再也忍不住,瞥见夏弥这可爱又恼怒的小表情后,干脆笑出了声。
他眼尾溢出笑,明知故问道:“这么严重啊?”
夏弥冷哼,“你说呢?”
陆鹤野做出一副反思状,“好,那我这次轻点?”
夏弥都懵了,“你刚刚不是说不弄我吗?”
话音刚落,眼前便被一片黑暗覆盖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陆鹤野!你做什么!”
随后,夏弥便察觉到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掌将自己牢牢地控制住。
“你说呢,宝宝,你说我做什么。”男人低哑的嗓音出来。
夏弥憋着一口气,“你不是说不弄吗?你个骗人鬼!流氓!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耳边传来一阵呼吸声,连带着他的声音,“宝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男人在床上说得话是不能信的。”
夏弥心扑通扑通跳,“可是你从没对我说过这句话。”
“那现在你知道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此刻已经上午十点。
紧闭的窗帘把一切日光都兜出去,卧室内暗得和黑夜没什么区别。
窗外的杂音早已消失,夏弥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眼上蒙了一块布。
像暂时失明一般。
黑暗下,她心都提了起来,有些害怕。
“陆鹤野,你在哪儿?”
男人此刻站在床下,目光像匹饿狼一样,紧紧盯着夏弥。
他手上拿了个蓝牙音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打开手机蓝牙,连接音响。
拇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随机找了首节奏感很强的英文歌。
摁了播放键放在床尾的梳妆台上。
两秒后,极短的前奏铺满整间卧室,随后便是磁性的女音。
自那次在万物生的二楼之后,他发现做这种事的时候,旁边放着沉景的音乐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I know that you been waiting for it, I'm waiting too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我也是
In my imagination I be all up on you
在我的想象中全部是你
I know you got that fever for me,
我知道你为我狂热不止
And boy I know I feel the same my temperature's through the roof
可男孩,我的热度同你一样已冲上云霄。”
夏弥听到英文歌之后,脚踩了下棉被,白皙的脚在浅蓝色被子上更显白了。
看得陆鹤野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眼神愈发晦暗,喉咙有些发痒。
“陆鹤野,你在干嘛?”
小姑娘边说着话,身子边往后缩着,一副害怕的模样。
人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其他感官都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夏弥此刻也不例外,听觉系统是往日的五六倍那样发达。
这也代表着一会儿身体的感觉是最强的。
而陆鹤野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动静声吸引了夏弥的注意。
“陆鹤野,你说句话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都在发颤,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哽咽。
至此,陆鹤野才回她,“在拆盒子啊,宝宝。”
男人的语气倒是稀松平常,和夏弥的紧张完全不是一个次元。
夏弥原本悬着的心落了不止一点,“什么盒子啊?”
“bi孕套。”
他根本没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说出那个名字。
夏弥瞬间愣住了,随即反应有些大,“那你能不能先把我眼上的东西拿掉?”
她双手根本没被禁锢住,但刚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和陆鹤野做了个约定。
那就是任由他办自己。
陆鹤野眼神扫过来,“宝宝,你觉得呢?你想破坏约定?”
夏弥顿了顿,熄掉了刚刚那个想法。
男人看到这一幕,嘴角弯了,“乖。”
第76章
后来那一整天, 夏弥都没能出去,被迫在出租屋里躺了一整天。
一觉从中午睡到了傍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天都黑透了。
七点一刻。
窗外彻底落入黑幕, 夏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喉咙干得过分。
眼前一片黑,床尾的梳妆台放着一架落地灯,是客厅的那盏,暗黄色的灯照得卧室内充满了氛围感。
周围很静,给了夏弥一种此刻还是在梧州大学读研的那段最黑暗的时候。
落寞感将她包围, 眼眶瞬间发红发酸,滚烫的泪无声地滚了下来, 砸到浅蓝色棉被上。
夏弥盯着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后腰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时, 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这是北境, 不是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