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要站起来,陈谦梵没让,把人按回来坐着。
温雪盈说:“你让我下来。”
陈谦梵收了收手掌,还是没放,仍然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有什么话就这样说,贴心。”
温雪盈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气息交缠,暧昧亲吻的余韵未消,她想,贴心是真的贴心,什么话都想在这种时候一股脑地说出来。
失落的话,愤怒的话,甚至……告白的话。
他信了她没生气,但过两秒,温雪盈却主动交代了想法:“陈谦梵,你太聪明了,我看不懂你……”
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好丈夫,他说在意她,也要加个前提条件,你是我的妻子。
她音色放到很低,带点颤动,显然是暗含几分克制不了的委屈,低眸不再看他:“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
陈谦梵说:“你不懂我可以问,我会主动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温雪盈继续说:“你自己都不会吃醋,还怪我不会吃醋,双标。”
他默了默,说道:“我好像也没有怪过你吧?”
“是,你没有怪过我,对你来说就是普通的无聊的小情趣,逗我一下也没关系,嘴上这么说一说,其实心里想的是,无所谓,没关系啊。有男人掺和到我的生活里来也不要紧,我不提你也不生气,这样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太信任我了吗?”
温雪盈眼神炯炯看着他,既然他想挑明说,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陈谦梵却低了眼睛,沉吟片刻,他说:“我说话会现实一点,你愿意听吗?”
她懂,现实约等于残酷。
但温雪盈还是接受了:“你说。”
他说:“我也许不会像16岁的毛头小子一样,用莽撞的方式表达情感,带你私奔,为你伤人,如果你想要的是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很难保证你的需要得到满足。
“我已经习惯了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一件事,你的立场,我的立场,甚至是他的立场。分析下来我发现你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拿这件事让你不痛快?”说着,陈谦梵失笑一声,“好了,现在我没找茬,反而搞得你不痛快。”
温雪盈说:“所以你今天故意这样做,你故意羞辱他,是为了让我不要不开心,是吗?”
他想了一想:“也不全是。”
温雪盈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好傻呀。
她想看他的不痛快,他的跌宕,他的起伏。
想要他的一颗心为她起波澜。
不要换位思考,不要沉淀成一个太通透的人。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这就是陈谦梵。
她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网上的人都说……”
“不是让你少上网了?他捏她脸颊:“每个人都不一样,每段婚姻都不一样,没有谁能成为谁的对照。”
温雪盈说:“可是我宁愿你生气,你来质问我,你把他一拳打趴下。”
陈谦梵应承道:“下次看到他,一定让他一拳趴下。”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笑。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们因为感情的事情有分歧。吵架都算不上吧,陈谦梵是不会跟她吵架的。
温雪盈一条手臂松松地挂在他的肩膀上,低着头往下看自己的手,目色清清泠泠,追怀着什么,“陈谦梵,明明是你先向我示好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是我。”
如果不是他找上门来,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温雪盈说:“那你应该知道我很脆弱,我什么都告诉你了。”
“我知道。”
陈谦梵握着她的手,轻轻吻她指腹,表达郑重。
安静了很久。
“对不起。”她字句清晰地说一声。
“对不起什么。”
“我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陈谦梵捏捏她的手:“这还不算,不要放低自己。”
“嗯……”
温雪盈心里酸酸的,不是因为感动,因为什么呢?说不清楚,只觉得涨得慌。
陈谦梵回眸看一眼这张单人床,说:“其实这个床挺结实的。”
她眼神迷糊一瞬,又听见他补了一句解释:“考虑这个的话,不用太担心。”
“那、那……”温雪盈想得十分周全,“我们没有那个东西怎么办。”
陈谦梵凑近她耳廓,像汇报什么秘密,压低声音告诉她,“拿了几个过来。”
她惊呆,“你——”
他轻轻颔首:“以备不时之需。”
惊讶过后,温雪盈沉吟下来,在考虑。
陈谦梵认真地跟她商量:“不如你先试一试,如果觉得还不错,我们再继续,怎么样?”
她考虑完毕,点了点头,极轻地答应:“好。”
他拍拍温雪盈的腰:“起来吧,我腿麻了。”
温雪盈应声去洗了澡。
半个小时不到,她吹好了头发出来,一件松松的浴袍穿在身上,是他的,因为宽大,几乎是挂在肩膀,不需要用脱的动作,腰带一扯,就分明了。
她躺在他怀里,陈谦梵从身后抱住她。
床这么小,当然要紧靠,温雪盈的心跳很剧烈,被他轻柔地抚住。
枝头一朵未开放的梅,被指端揿入温温的雪中。
仔细看看,又很像旗袍的盘扣,艳艳的色,和她嘴唇一样。
他用骨节夹紧盘扣,扯紧再松手,石子投湖,涟漪圈圈荡开。
软成这样。
陈谦梵吻了会儿她的肩膀,他起身下了床,蹲在床沿。
温雪盈上半身躺在床上,双腿在他颈后缠成一个结。
他吻她暖湿的嘴唇,唇珠相抵,陈谦梵稍一张嘴,吮住她的。
口中更是泛潮,他的唇周被浸润,再用牙齿极轻地咬住,小幅度地动一动齿,撕扯出痒意。
陈谦梵撬开她的唇,舌尖探进去。
温雪盈推他肩膀,有架不住的趋势,陈谦梵扣紧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温雪盈身体紧绷,细眉轻蹙,抬起了腰。深色床单上两团模糊的湿意,像晕开的水花。
第37章
水花越淌越多, 浓稠泛滥,她身子跌落下去的时候,躺进一片厚重的濡湿感中。
等他微凉的手指再摸过来, 像安抚一样触碰她时, 指腹下的浅浅跳动让她酥麻到已经失去知觉, 陈谦梵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从指尖到手掌几乎没有干燥处。
他单膝跪在床沿, 跪在她两腿之间。
漆黑的瞳仁压下来,是想吻她。
但这道幽邃的压迫感实在让她惊慌, 被温雪盈一挡, 她说:“你你,快点去擦一下嘴。”
他轻顿,失笑了一声, 说:“好。”
陈谦梵真的起身去找纸巾。
温雪盈用被子遮了一下自己,稍稍弓起身看他背影:“最好去……”
说着, 她指着浴室方向:“去那里把你的漱口水拿起来灌两口。”
她说什么, 陈谦梵就做什么。
几分钟后,他再回到床上,温雪盈已经羞耻得把自己卷进铺盖,像个圆滚滚的煎饼。
陈谦梵隔着铺盖把这个灵活的“煎饼”轻轻抱住, 从她身后, 看着温雪盈绯红的面色与涨红的脖颈, 不加修饰, 像在做调查一样直白地问道:“什么感觉。”
温雪盈安静着,像没听见似的, 把自己裹紧在铺盖里,掖掖好, 见他不再吭声,十几秒后,往后瞄他一眼。
陈谦梵不动声色地撑着脑袋,往下垂眸。
……哎呀怎么还在看她呢。
温雪盈收回视线。
“要继续吗?”他又问。
“你别这么硬问,你要先亲我!”她恼羞。
陈谦梵忍不住笑,意味深长地出声:“盖这么严实,我怎么亲。”
温雪盈继续恼羞,腹诽道,脸不能亲吗,嘴不能亲吗,额头不能亲吗?
你们男人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呀。
她咬牙,声音还没出来,就被人掌住了软雪,擒了软肋,温雪盈失语,抿紧了嘴唇。
他将她兜在手中,手心被填得满满,指缝里还渗出一点皙白。
亲嘴巴当然已经不能够满足,他屈起食指拨住浅红的盘扣。
“性感。”他吻她耳后,沉着声音说。
温雪盈细若蚊呐地出声:“你第一天知道吗。”
“第一天知道。”他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