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许多小礼物送给梨园韩嫂他们。”
“聿川提前到了家。”
“他说这次出差回来会给我带礼物,我想过是稀罕的物件,但没想过会是烟花。看见自己的名字在夜空绽放那刻,又惊又喜。”
“他说梨园是我的家,我感受到了。”
待字迹风干。
林浅合上了本子,将钢笔别在一旁。她抬起头,透过玻璃窗望向外头的夜色,客厅的照明灯已经熄灭了,大家都睡了,傅聿川睡了吗?
……
傅总还没休息。
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里头是一份详细的人物资料。在林浅告诉他这个人的名字的次日,齐特助便把周回的资料放在他桌上。
今天这份是复查的补充版本。
医学肿瘤界的紫薇星,二十六岁就从HU博士毕业,读完了别人半辈子都读不完的书。履历也相当精彩,用自己团队研究出来的药物治愈了好几位癌症患者。
他现在二十七岁。
就职于京城医院肿瘤科。
还有一个亮点,他父亲是京城市长。商政军三行从来不分家,尤其是在京城,傅聿川刚回来那会儿处处受限制,就是因为人脉关系不足。唐千兰与周市长是多年好友,两人联系紧密,姓周的没少给傅聿川使绊子,前年傅总费了三个多月做出的项目策划,周市长大手一挥就就代表政府换了合作方。
“哥,我额外查到几张照片。”
“周回读博期间与嫂子的合照。”
傅寒消息弹出来,附带了几张照片。傅聿川点开,是三年前林浅在HU大学做交换生期间的户外活动合影,都是双人的,画面里只有周回和林浅。
一张是赛车。
一张是攀岩。
还有一张就是没有主题的校园生活照。
【傅寒】:“哥,嫂子和周回是同窗旧友。周回的爹又跟唐千兰有关系,你是怀疑嫂子暗中与他们联系,窃取你的资料吗?”
【傅聿川】:“她不是眼线。”
【傅寒】:“哥,你认真的吗?嫂子亲口说的,还是你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和唐千兰没有关联啊。”
【傅聿川】:“没有证据。”
他相信林浅。
没有理由,无条件相信。他从来没有这样信任过一个人,但就是不讲道理地将信任给了林浅,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放进心里的人。
至于调查周回,也是毫无理由。
就是在听见林浅说的那句“我和他关系挺好”,傅聿川就莫名想把对方查一遍,看看到底哪里好。现在看到资料,似乎也只有这么好。长相也不是很出众,履历也就那样?就只在年龄上占了优势,比他小一岁。大家都差不多,如果他老,那周回也年轻不到哪去。
傅聿川回过神。
他发了一条新消息过去:“你刚回国早些休息,订了明天的餐位,给你接风洗尘,去纽约分公司工作这一个多月辛苦了。”
得到哥哥的关心,傅寒秒变乖乖小狗:“好嘞。”
傅寒下线了。
傅聿川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破天荒头一遭,傅总在书房熬夜不是为了处理工作,而是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
“咚咚!”
很轻的敲门声。
傅聿川抬头望去,只见门从外边打开,开了一条门缝,林浅的脑袋探了进来。对视那刻,傅聿川无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在他的注视下,林浅进了屋:“我睡不着,下楼喝水,看书房还亮着灯,就过来看一下,你还在工作吗?”
“处理完了。”
“那你现在准备休息了吗?”林浅想到什么,又说:“你要洗澡吗?这几天拓宽花房的面积,别墅东侧的供水设施给暂停了,要等明天工人过来把花房弄好再供水。今晚要洗漱的话,去主卧吧,我房间里的设备都是好的。”
梨园有蛮多客房。
都可以洗漱。
两个小时前韩嫂就跟傅聿川说过这事儿,所以他去客房洗了澡。本来想开口和她说,可是在听见她最后那句话,傅聿川又改了口,他应了:“嗯。”
他同她一起去了主卧。
屋内宽敞,本来就是夫妻二居室,适合双人一起住。
“我去给你拿睡袍和干净的毛巾。”
“好。”
“我的沐浴露是牛奶味的,你用的惯吗?用不惯的话我去拿一瓶无香的来。”
“你的可以。”
林浅点着头,去衣帽间拿东西了。
女人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傅聿川环视了四周。她的房间有她的味道,清淡却无比好闻的香味。欧式的雅致沙发,可爱的地毯,暖色调的落地灯,就连她的橱柜都很精致漂亮,玻璃上挂着一些小挂饰,贴着几个懒洋洋的小图案。
两人结婚后就分房睡。
傅聿川来主卧的次数并不多,抱她进来睡觉,也是待一会儿就走。毕竟是她的私人房间,未经许可他不会多停留,这是人与人之间起码的尊重。
可是。
她的房间真的很温暖。
如果能住在这里,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
傅聿川走向贴着懒洋洋图纸的橱柜,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见里头摆着几瓶药罐。其中一瓶他熟悉,是他请宋衍之开的维生素,其余几瓶没见过。
这包装也很特别。
没标注是什么药品,市面上似乎没有这样的药?
第88章 香甜
林浅拿着东西折返房间。
见傅聿川站在玻璃橱柜前,她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细微的神态动作只出现一瞬,便被林浅很好地掩饰了下来。她朝他走过去,嗓音自然:“浴袍和毛巾。”
她递了过去。
听到声音,傅聿川收回视线,接过东西的同时离开卧室。
“维生素吃了吗?”
“吃过了。”
“你额外买了什么药吗?”
林浅知道他看见了橱柜里那几瓶包装不同的药,她也知道他心思缜密,很容易察觉这药不是梨园统一购买,是她个人买的。
她神色不变,甚至仰头与他对视,道:“嗯,旅游回来买的。我在新疆晒黑了好多,感觉脖子、胳膊和腿都不是一个色度了。就去买了几瓶药,美白养颜的。”
新疆光照时间长。
地形地势。
确实会比其他地方更容易晒黑。
尤其林浅爱玩,累了也要搁草原太阳底下躺着,草帽往脸上一盖,哎,舒服睡着了。在恰西森林露营时,傅聿川好几次都是在草原上给她捡回帐篷的。
两人到了浴室门口。
林浅给他指了一下透明柜子里的瓶瓶罐罐,跟他说牛奶沐浴露挤一点点就好,挤太多会很香,之前有一次她不小心挤了一大泵,不想浪费就全部抹身上,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床褥四件套都被腌入味儿了。
傅聿川认真听着。
待林浅离开,他才走了进去,盥洗台那面镜子是小兔子的形状,边缘有灯带可以照明。台面上有两个杯子,两个放置牙刷的置物架,但是目前只放了她的。
透明的柜子里不止有瓶罐,还有些傅聿川不认识的小玩意。红的蓝的绿的小球球,他拾了一个看了包装,哦,是浴缸泡澡用的香熏球。
白色的瓷砖墙壁上好多防水贴纸。
也是可爱的懒洋洋图案。
傅聿川洗过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再来洗一个。花洒的水声淅淅沥沥,没过多久停了。他系好浴袍的绑带,走出浴室的时候多看了眼柜中那瓶牛奶沐浴露。
不香。
别说一泵,他挤了两泵洗完也没什么味道。
完全不是她身上的香味。
沿着过道往主卧客厅方向走,傅总思考了许久,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也许沐浴露也偏爱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只有用在林浅身上才会挥发香气。”
傅聿川进入客厅,入目便是坐在贵妃椅沙发上的林浅。她脱了真丝睡裙的外套,只穿着那条吊带,裙摆微微往上撩起,正弓着身子把纯白的乳霜涂抹在腿上。
他徐徐走近。
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瓶罐,全都是美白产品。为了让晒黑的部分白回来,又是涂乳霜又是吃胶囊。能理解,爱美是人之本能。见她反着手要去涂后背,傅聿川接过她手里的乳霜:“我帮你涂。”
林浅抬头看他。
洗漱的缘故,他摘了眼镜,没了那副故意的伪装,她能看见他眼眸中的情绪。此刻,他接过她手里的美白身体乳,低下眸子,眉眼很温柔。犹如窗外莹白的月光,虽然有些清冷,落在人身上却很柔和。
就像他的动作。
林浅能感受到他掌心熟悉的纹路,指腹的湿热,以及他举止间的小心翼翼。没有帮人擦过乳霜,更没有这样触碰过异性的肌肤,他不会做却试着在做,所以有些紧张,怕力气大了弄疼她。
“胳膊上是伤疤吗?”傅聿川问。
林浅抽出思绪,低头看自己的右手。小臂的位置有个豆子大的红点,平时不注意看也瞧不见,她说:“是胎记。”
从出生开始就有。
小时候林父还说这个胎记带着霉运,不祥的预兆。让林母带她去医院弄掉,弄过一次,后面又出现了。知道父亲很恼这个胎记,林浅从前就很懂事地一年四季穿长袖遮盖着。
林浅抬头望他,“怎么啦?”
傅聿川也说不上来,他注视着她胳膊数秒钟,随后收回了视线。可能是去纽约出差这十天有些疲惫,脑海里出现了重影,好像曾经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个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