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小熊汇报完,他以为终于能开心的和他分享零食了。
哪知道小熊妈妈凑了过来,“小熊,这个太甜,你不能吃,这个太辣,你不能吃,这个……日期不好。”
姜霁流看着乖乖点头的小熊,最后一袋子零食怎么倒出来的又怎么装进去的。
以及,姜霁流还发现,小熊的卧室没有门锁,他们在里面说话的时候,门也要半敞开,而他的妈妈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织毛衣。
这气氛,简直让他窒息。
最后两兄弟终于有点私人空间了。
俩人挤在卫生间里,小熊灰败着脸:“兄弟,没人管你还不好,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霁流同情的拍了拍小熊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堪称恐怖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厕所的时间太长了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从厕所出来,姜霁流就抱着他的背包跑了。
这地方真是半点待不了。
比他家还恐怖!
然后他又去投奔另一个兄弟的家,毛毛。
毛毛家住在最破旧的城中村。
姜霁流站在狭小的房间里,有点局促,毕竟这个房子真的比他的私人浴室大不了多少。
毛毛妈妈特别热情的招待了姜霁流。
把家里能拿出来的好吃的都拿了出来。
姜霁流看着那些平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却被毛毛妈妈当成好东西拿来招待人,小小的孩子心里第一次涌出点心酸和愧疚。
他觉得自已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热热闹闹在毛毛家吃了晚饭,姜霁流把自已所有的零食都倒了出来送给了毛毛。
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只能侧着躺着,这一晚姜霁流几乎没睡。
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冷清却能任他打滚的大床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毛毛妈妈就起床要去工作了。
毛毛也懂事的起来帮妈妈收拾摆摊的东西。
姜霁流也跟着忙活,等天大亮了,他和毛毛坐在路边,一人咬着一个手抓饼。
毛毛犹犹豫豫的说道:“霁流,你就别离家出走了,你妈妈身体不好,才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你的。”
此刻的姜霁流早就想通了,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将剩下那点手抓饼全都塞到嘴里,起身拍了拍毛毛的肩膀。
“我懂!”
说完,他拎着空荡荡的背包,迫不及待的往家跑。
正巧遇见刚要出门的姜霁川。
姜霁流立马冲他哥吼道:“哥!咱俩幸运多了!有钱有自由!有爱咱们的妈妈和爱妈妈的爸爸!我不离家出走了,我会和你相亲相爱一辈子的!”
然后又喜提一脚。
只是这次姜霁流没有委委屈屈,反倒笑得特别开心。
“啊,对了!我还有哥哥!”
姜霁川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回倒是没再踢他。
只是心想:这个家除了妈妈,终于全都不正常了。
番外 姜家两子 完
姜霁川还是那副一句话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性子。
但最近却收敛了许多,因为身后多了个小甜团子。
他妈妈很喜欢这个小甜团子。
他每次要打架,屁股后的小甜团子就一副:哇哦!你好厉害的样子。
弄得他觉得打架好像是个很幼稚很傻逼的事。
尤其是有一次,她还用特别夸张的语气和他妈妈说:霁川哥哥好厉害,一……
幸好他反应快,把小甜团子给拎走了。
虽然之后威逼利诱的,给她买了两个大大的棉花糖才哄得她以后不许和他脆弱的妈说这事儿。
但他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所以,只要温冉跟在屁股后面,他就再没有出手打过架。
最可气的是……
这小甜团子的小学和他初中在一个校区,他负责上下学接她回家。
真是逃都逃不掉。
姜霁川觉得自已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
哪知还是有不怕死的找茬。
今天确定那小甜团子有课后活动。
他便应了那帮找茬的在后巷约架。
当他越打越兴奋,满眼压不住的笑意将身下人揍得血肉模糊还不想停的时候。
“霁川哥哥?”
一声轻呼,让他浑身僵硬。
姜霁川觉得自已应该是怕小甜团子告状,所以才反应不过来的。
可当他机械的回头,看着一直笑意连连的小姑娘满眼惊恐时。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脏抽搐的疼。
一个念头清晰的钻入脑海。
他不想她怕他。
所以姜霁川第一次认怂了。
他猛地站起来,身形一晃,贴着墙滑坐在地上:“绵绵,他们围堵我。”
果真,小甜团子很好骗。
那双清澈鹿眼里的惊恐瞬间变为担忧。
软绵绵的身体冲过来,开始紧张他。
姜霁川心里浮起巨大的庆幸,那失而复得的欣喜瞬间压过血腥带给他的快感。
第二天,小甜团子双手捧着个小叶紫檀佛珠。
他原本对佛珠嗤之以鼻,可看那双大眼睛充满期盼,他便将手腕伸过去。
小姑娘轻手轻脚的给他戴上,然后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是秘密武器哦!这个绳子很脆,所以霁川哥哥你要是打架的话,我送你的礼物就没有啦!”
姜霁川身体一僵。
原来这小机灵鬼全都知道?
他忽然躬身:“那你不怕我?”
小姑娘笑的依旧甜丝丝的,“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和干妈告状!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又俏皮的仰起头,毫不闪躲的看向他,“再说,霁川哥哥才舍不得打我呐!”
姜霁川戴着佛珠的手紧了又松开,最后揉了一把温冉的头。
“看你表现。”
“绵绵会好好表现的,霁川哥哥你也不要打架了!好幼稚的!一点不符合你高贵的气质!你长得这么清俊,还是儒雅的气质符合你的格调!”那张嫣红的小嘴哄人的话叭叭就来。
姜霁川明明知道什么幼稚、高贵、儒雅都是糊弄他的。
但自此,原本凶神恶煞的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再穿炫酷的皮衣和黑色T恤,而是穿小姑娘喜欢的亚麻色和白色。
收敛了脾气后,原本像林绾一的清俊面容越发突出,看起来多了几分儒雅。
只是他的威信却没有减半分。
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学会了他爸的那一套。
手戴佛珠,笑里藏刀。
能轻松自如的装成个正常人。
在温冉十八岁这年,姜霁川在佛珠上刻下了一个绵字。
他想要向温冉表达自已的心意。
但也是这一天。
妈妈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
爸爸不得不将公司所有的事全都交接给他。
如他所想,姜家水深的,让他看了都心惊胆战。
姜震靠在窗户旁,一向游刃有余的他如今两鬓泛着花白。
“你妈的身体我得全力想办法……”姜震说到这儿抬起眼眸看向姜霁川,“啧,别看不起老子这些营生,否则你们喝西北风长大?”
说完他又疲惫的拧起眉头,“你要是想搞砸了你就搞,你应该知道你妈的身体需要大量的金钱来维持,我现在分身乏术,她要是实在熬不住了,我就随她一起去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已走。”
这世上最了解他爸的深情与凉薄,应该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