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也想学。
挺简单的,“可算整明白了”,距离普通话没多远。
但丛澜忘记了,外国人那里没有第三声。
精髓的“整”字出不来,那这句话也就没有了效果。
丛澜:“……”
欲教东北话未半而中道崩殂。
直到那边主持人喊她们仨过去领奖,两人都没学会这一串汉字。
娜塔莉垮了肩膀:“中文好难。”
天草梨绘:“我也不行。”
丛澜叹气:“教人好累。”
现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注意到她们三人在里侧空地上动静的人不少,当嘉宾颁完奖牌和花,主持人寒暄了两句话后,一听到可以现场提问,一群人就热闹了起来。
被点名的人用英语询问丛澜刚才才做什么。
丛澜:“教她们俩学中文。”
“可以问一下说的是什么吗?娜塔莉与天草梨绘都学会了吗?”
丛澜:“……都没学会,只学了一半吧。”
她看向两人:“不然,你俩展示一下?”
现场起哄,天草梨绘有点害羞,娜塔莉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地先说了一遍。
可惜俄味儿太重,现场的中国人又少,他们听不懂汉语,但大为震撼,秉持着“我不懂可是好厉害那就可以鼓掌了”的想法,现场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掌声。
丛澜:“……”
行吧,都是很鼓励孩子的好人啊!
天草梨绘也被几十人用期待的目光鼓励着,接过话筒后说了一句。
比娜塔莉好一点,带着日语的调调,和在空中不断挥舞以帮助自己记录音调的手势。
大家:“Wow——斯国一!”
丛澜:“……”
断案了,凑热闹是全世界人民都热爱的。
这边结束以后,三人就去彩排gala了。
每到这个环节就特别好玩,比赛后的狂欢嘛,跟大家考完试撕书一样。
丛澜怕冷,穿着夹棉外套上了冰。
先排的群舞,于是又见到了新版本的群魔乱舞,那真是乱到跟小学生集合没什么差别。
整了两次后还算好些,起码是个队伍了。
丛澜站在场边晃着脑袋,轻轻松松的。
她边看其他人排各自的EX节目,边掏出自己的纯净水开始兑今日的运动饮料。
于谨他们没过来跟着,倒是迟敬涵带着他的搭档和摄像师,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坐着,在网上直播这个将会长达两小时的彩排一线现场。
没有弹幕,没有互动,没有聊天,迟敬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反正就搁这儿混时长嘛,聊聊天。
排练是早上,今天还是周日,国内半下午的时间,知道丛澜拿了第一的人不少,所以看到了直播预告的人们,也都打开了链接在网上观看。
这个页面的评论区开始有人吐槽。
【没直播正赛倒是有直播彩排,我是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了】
【虽然没直播但是有录播了,刚看完短节目的比赛和解说】
【妹妹是哪一个!】
【喏,我们是最鲜艳的红色外套那个!】
队服左不过就是红黄二色,不是这个红就是那个少一点面积的红,找起来很方便。
丛澜抱着黄色运动饮料在补充维生素,一群网友嗷嗷说她现在又在喝饮料了,顺便问运动员喝的是什么。
有人解释说可能是冲剂。
轮到丛澜去彩排,由于《糖梅仙子之舞》的考斯滕特殊性,所以她是直接穿着上来的,没见过她现场的人瞬间就被这个考斯滕给征服了。
迟敬涵也在摄像机旁边念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场,国内比赛没有表演滑真的太遗憾了。”
搭档:“她这个考斯滕据说是妈妈做的,我问过人,好像是丛澜自己设计的。”
迟敬涵:“她还给褚晓彤做了今年的考斯滕,备受好评。”
搭档:“我们运动员也是多才多艺哈!”
这边很快结束,一下场,丛澜就被人围住,又问了一波考斯滕的事,去队服里把手机拿出来加了一圈的好友。
丛澜看着Line里的对话框,失笑:“还真是出国发展生意来了。”
世青赛和世锦赛一般就是赛季末的A级赛,成年组的世锦赛今年三月二十六日举办,还有二十多天。
青少年组这边没什么其他大赛,剩下三个挑战杯类别的B级赛可以刷分用。
B级赛事大部分是有积分的,要是大奖赛系列没拿到足够积分,比如名次不好、下一赛季不能有两站分站赛,可以掏钱去参加。
B级赛的竞争小,裁判给分打分,拿奖相对A级赛容易许多。
刷分和攒积分,都对下一个赛季的比赛有帮助。
但数量也有限制,不是说可以无限制刷积分的,多比的话其他积分不计入。
故而,这会儿基本上算是进入休赛季前期了。
休赛季,该换鞋换刀的去换,该参加商演赚钱的去参加,该换新节目和考斯滕的也要着手准备。
之所以问丛澜要联系方式,也是刚好,选手们都要为下个赛季的节目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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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la的演出一向都很热闹轻松,观众们也捧场,玩起来一个个都是人来疯。
丛澜结束EX,最后要下场的时候,被人喊去跟其他三项的冠军合影。
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习惯,gala群舞是比赛全部结束的象征,这个时候,所有受邀选手排成一队绕场两圈,最后大家闹完散场,冠军们则是来到熟悉的媒体区这边,留个共同的合影。
比较开心的是,这一次的男单和双人都是丛澜认识的,几个人站在一起特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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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都六号了,丛澜把仨奖牌放在了桌子上,回卧室再补一觉。
郁红叶晚上回来,见到这仨奖牌,人都愣住了。
“不是就比了一个赛吗?怎么还有仨?”
她走过去拿起最小的那俩,来回看了好几遍:“……可真够小的。”
生怕别人能看见还是咋的?
旁边的世青赛冠军牌子也不大,顶多就是比这俩多了一小圈,不过精细度倒是上升不少。
郁红叶比划了一下:“一道线过去就车完了。”
这说的是将会制作的考斯滕小袋子。
她把牌子放下,走过去打开了丛澜的卧室门,见到黑黝黝的室内床上拱着一大坨。
郁红叶“啪”地一下就把灯给按亮了,喊丛澜起来洗漱吃饭。
丛澜哼哼唧唧的,郁红叶过去掀了她被子:“真睡到了晚上,半夜还睡不睡了?”
丛澜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发,郁红叶看着不对劲,摸了一把还是潮的。
她气笑了:“你洗完澡不吹头发直接就躺了?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丛澜睁开一只眼,浓重的鼻音间挤出来一个字:“困。”
郁红叶:“赶紧出来,我给你吹头发!小屁孩一个,以后上了年纪有你好受的!就知道仗着年轻瞎作,头疼脑热不当回事儿……”
她朝外面边走边啰嗦。
丛澜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呼唤灵魂归来,弯腰找了找拖鞋,趿拉着地走了出来。
站在外面看到桌子上的三个奖牌时,她来精神了。
“妈!这一次比赛有仨奖牌,银色那个是短节目第二,金色的是自由滑第一,最大的是总分第一。”
她凑过去歪着脑袋猫猫探头,看着正翻冰箱的郁红叶,问:“嘿嘿,你是不是得做三个考斯滕袋子了?”
郁红叶:“……”
我怎么觉着你有点看我好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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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的这枚世青赛金牌得来不易,国家队很久没见过女单的世青金了。
她第二天就带去了队里。
跟男单和双人一起,大家接受了表扬,还给发了奖金。
丛澜摸了摸信封,觉得这钱还挺厚的,估摸得上千了,快赶上她月工资了。
“丛澜,来来,到你了。”张简方慈祥地喊着她。
之前连上交的赛事心得被要求当成稿子来演讲,这对大家来说都不难,也不至于什么社死,本身都习惯了。
看着丛澜走上前,张简方脸上的笑意加深。
他人前沉稳,实际上在得知最后成绩的时候,乐得直蹦高。
太出息了,这一届青少年组的人,太出息了!
三个第一,还都拿到了满名额!
虽然冰舞依然拉胯,但也有进步,这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