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方:“我找老丁他们商量一下,到时候大家一起出个结论。”
于谨:“行!”
张简方脸一板:“3A训练计划搞出来了没有?3Lz3T的连跳方案呢?高级33和基础33的通用训练方式呢?滑行技术与跳跃之间的简单联想在哪儿?如何提高冰上训练效率呢?体能训练的把握呢?”
他一连串报了一堆名字,催于谨交作业。
这都是从丛澜身上收集的资料,又在褚晓彤梅山雁她们那儿试验过几次,于谨说要形成一个基本的文档,当初一口应下了一堆活儿。
被张简方这么一追问,于谨懵了:“我揽下了这么多吗?”
张简方顶着于谨怀疑的眼神,老神在在地点头,理直气壮:“不然呢?我还瞎编吗?”
于谨:“那也说不准,你不是最……我觉得肯定是我应下来的!我这就回去看写到哪儿了!”
人总是要学会屈服,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更是已经熟练掌握了此项技能。
于谨趁着张简方还没加码,麻溜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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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这个年,过得跟没过一样。
元旦时候去长春比冬运会了,回来后请假,又去考试,等到年三十儿了,也没机会回齐齐哈尔找姥姥姥爷,窝队里集训呢!
直接住宿舍了,爸妈爷爷奶奶都没多见。
不过队里那会儿也热闹,还贴了对联挂了红灯笼。
过去后没多久,就去比了世青赛,连学校都没去,又是开学即请假,班主任都无奈地习惯了。
丛澜把奖牌取下揣兜里,过去找到褚晓彤,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你好了吗?”她问。
褚晓彤:“已经全好了!”
丛澜扭头看看大家。
褚晓彤替他们说:“都好了,放心吧!”
舒傲白在后面也是笑:“都过去多久了,放心吧没事。”
2月7日,他们去参加了四大洲,这是跟欧锦赛对标的另一个大洲赛事,重要但也不是特别重要。
冬奥赛季的话会跟奥运比赛前后背靠背,那时候就会有很多一线选手放弃这个比赛。
但它也是正经的A级赛,积分很高的。
今年4CC在美国的科罗拉多泉这个城市举办,国家队派出了除冰舞以外的满编名额,三项都是三个代表。
成年组赛事,丛澜没资格去,也让她逃过一劫。
科罗拉多泉在高海拔地区,今年比4CC的运动员几乎全都有高原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有人退赛,有人坚持比,场面特别的让人心疼。
有少数选手比如美国加拿大的,日常就在这个区域训练,所以他们都很适应高海拔环境,受到的影响不算大。
人在高原反应下连站立都困难,憋闷、喘不过气、天旋地转、站不住,心跳过快能引起各种不适,再加上高海拔缺氧,户外极冷,室内冰场也没好到哪儿去,没在这种地方训练过的运动员压根就扛不住。
更别说,男单女单双人还要旋转、跳跃,特别是男单的四周跳,那简直就是豁出命在比。
丛澜听说跟去的领队几人直接都跪地上了,还是轮椅搬去输氧才慢慢好了过来,有人的脉搏到了一分钟一百多,血压高压却还不到八十。
褚晓彤的高原反应也很大,他们提前几天到的,等到比赛开始了也没有多适应。
现场不只是运动员,观众也很受罪,正常观看比赛都做不到。
张简方挺后悔的,短道他们一向会去高原地带集训,那边空气密度低,氧含量只有平原的四分之三,环境差异大,经过适当的训练后,能够很好地锻炼运动员的心血管系统,提高他们的耐受乳酸能力。
高原训练法在夏季运动上也特别的受欢迎,但花滑这边还是太少。
国家队这边还从未去高原地区集训过,本来去年是打算到新疆夏训的,结果联系的时候出了差错,最后换去了广东那边。
谁也没想到,今年的4CC就到了高海拔城市。
主要是对接也麻烦,经费支出高,过程安排困难,加上杂七杂八的因素,去年兴起的念头就这么地被放弃了。
这个赛季就被4CC教做人。
张简方麻溜把高原训练基地给挂上了号,他肯定要给队里争取训练周期的。
高原反应来得快,离开那地界以后肯定也就消失了。
比完赛没在那个地方多待,直接回国也不现实,都还病着呢,领队做主趁他们缓过来了以后,先换了个城市缓缓,又过了两天才从美国回来。
丛澜那会儿接到的就是一群蔫唧唧的人,一个个脸色贼难看,褚晓彤更是回来就躺了,完全动弹不了。
她的作息又跟着明斯克这边在走,跟褚晓彤重叠得不算长,往往是她来训练了,成年组这群人回去睡觉了。
等到她启程去白俄罗斯,褚晓彤舒傲白的恢复性训练还在继续,不过那时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上一下高原,一群人难受得要命。
比完世青赛的当晚,褚晓彤他们就跟丛澜发了q,祝贺她又拿下第一。
丛澜太忙,还是晚上睡觉才看到。
今天回来一瞧,大家都生龙活虎的,看样子全都好了。
褚晓彤:“不过我听教练说,今年夏训定在了新疆,要跟短道他们一起。”
丛澜:“高反?”
褚晓彤脸很臭:“真的是生不如死……”
舒傲白回想起来也很绝望:“你知道那种吃不饱又一下飞机就遇到高反,进酒店先输氧,又冷又饿低血糖,是什么感受吗?我当时以为我已经死掉了。”
俞寒在旁边:“哎哎嘿!说什么呢!”
舒傲白敷衍地拍了拍椅子背:“行了,就当我摸了木头了。”
俞寒:“……”
祖宗你是真随意。
高原训练一般是两到三周,他们十几人去了又回,纯属受罪,还没效果。
舒傲白他俩一如以往的强,生生地夺了第一。
褚晓彤也拼着劲儿,拿了第五。
听说是丁教练背着她出的场馆,她撑到下冰,然后整个人顺着就滑到了地上。
回来后,褚晓彤妈妈听到这事,哭着守了她好几天。
丁教练跟于谨说,当时他生怕褚晓彤来一句不想滑了,那她妈肯定是带着女儿就走的。
于谨还逗他呢:“怎么没说呢?”
丁教练叹气:“她妈妈带了蛋花汤过来,这孩子就喜欢喝这个,忙着喝汤连话都没多说。”
于谨:“……”
跟两位亲身经历高反又比赛的人聊完,丛澜一个哆嗦。
要是去集训的话,该高反还是要高反的。能做高原训练的地方真不多,国内就那么两个,还得看张简方能约到哪儿,丛澜肯定是要去的。
她想说什么来着,看到了站起来的俞寒。
“咦?”她惊奇,“俞寒你是不是长高了?”
俞寒:“哼哼,你发现了?不枉我这半年来偷偷努力,就是要用身高惊艳你们所有人。”
丛澜:“……”
舒傲白拆台:“长了两厘米。”
丛澜切了一声:“那我不也半年长了1.5吗,你没比我高哪儿去啊?”
俞寒:“我起步比你高。”
丛澜:“……”
俞寒:“我一米七,诶嘿,你个一米五多的!”
舒傲白拍椅子:“哎哎哎扫射了啊!注意一点啊!”
俞寒立刻道歉:“我错了,一米五多特别好,一米六也很棒!”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
丛澜翻了个白眼。
几人吵吵闹闹,把带来的东西都收好,垃圾也都捡起来带走扔掉,关空调关灯,离开了这个被用来开会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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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去了学校,果不其然,紧紧掌握花滑潮流的校长大大,又换横幅了!
——热烈庆祝我校学生丛澜在花样滑冰世界青少年锦标赛上夺得冠军!
丛澜:“……”
笑死,要不要拿自由滑小奖牌出来骗骗人?
想必看到的那一刹,大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上次的JGPF采访已经放出去了,在中学生杂志上,给丛澜拍得还挺好看,记者去网上找了新闻图,配了个她的贝尔曼姿态。
荣誉栏里的大幅海报也打印出来挂进去了,旁边还配上了她那篇演讲稿。
每天都有人来看那个皇帝的金牌,吐槽两句真抠啊。
丛澜为数不多的来学校的日子,总能遇见这么几个,每一次都在旁边憋笑。
要是丛澜真把指甲盖大小的小奖牌拿来,说是世青赛的金牌,遭受二重打击的人们,可能要对花滑这个运动产生根深蒂固的不妙印象了。
比如,这个运动真的连块正经金牌都没有。
“算了,不欺负人了。”
丛澜放弃了这个想法,也放过了她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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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赛季还剩下一个国内的冠军赛,是4月份中旬在齐齐哈尔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