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敬涵笑着:“打开看看,好东西,你一定喜欢。”
丛澜将信将疑:“你是给我送钱了吗?”
口子翻折,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发现是一堆的徽章。
丛澜:“!!!”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枚,见上面有着五环的标记。
“这这这!”她激动了,“伦敦奥运的pin吗?!!”
迟敬涵点头确认:“七月份的时候跟队去了伦敦,赛程里跟人换了一部分的pin,想起你喜欢这个,我就捎带着拿来了。”
丛澜兴奋:“真的要送我吗?”
迟敬涵:“真的。”
丛澜:“哎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7月27日,2012年的夏季奥运会在伦敦举办,长达半个月的赛事中,涌现了一批可歌可敬的运动员。
今年的成绩确实还不错,一共获得了38枚金牌,位列奖牌榜的第二名。
比赛第一天,首金女子□□是我们的,女子48公斤级举重第一也是我们的,女子400米个人混合泳第一还是我们的,男子游泳……
一枚枚金牌花落兔子家,在首体看比赛的丛澜他们蹦跶得快两米高,教练们板着脸让别闹,都安生点别摔了。
那会儿丛澜还在想,没去看现场真的好遗憾。
不过她也不单纯是想集邮啦,比赛确实是现场观看更爽一点。
丛澜:“呜呜呜记者真是一个好职业啊!”
迟敬涵逗她:“那以后来当记者?”
丛澜想了想,还是遗憾拒绝:“我也没有这个天分啦……还是勉强当个花滑选手吧……”
墙角处蹲着的于谨:“嗯???”
你这个勉强是几个意思?
迟敬涵失笑:“你要是还勉强的话,其他人还怎么比?”
丛澜:“嘿嘿。”
不管怎样,能收到来自夏奥现场的pin,丛澜今日的快乐心情直接up到飞起。
她现在好期待冬奥啊,到时候肯定也能集邮的!
金牌和pin一起集,当然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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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里,青少组的女单会多一些,有二十几个,但成年组这边参赛的只有六个。
男单那里的人也不多,这个比赛一向偏冷。
丛澜在后台准备,因为出场靠后,她一直在运动着让自己处于一定的状态,避免身体冷掉。
拎着跳绳去外面练双摇,于谨抱胸站在一边看着她。
后台有两三台摄像机一直在拍,丛澜没在意,认真专注地做着早已熟练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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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乐心在外面摆弄着自己的相机,先试着拍了两个青少组女单的节目,以确定待会儿可以好好地拍到丛澜。
这边的观众不少,场馆里座位多,不要门票又比较自由,所以很多人都集中在了这个视野比较好的区域。
她注意了一下,西侧的看台时不时地会出现选手来观赛,刚才就有一对双人半退役的老将来看青少组双人,不过没一会儿人家就走了。
过后,卓铮也来待了一段时间。
等到成年组女单快要开始比的时候,江乐心的弟弟刘哲终于从外面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
等他坐下,江乐心连忙道:“你再晚半个小时,p都看不见。”
刘哲:“说要请假没请成。”
江乐心:“垃圾。”
刘哲:“不说了,昨天OP看了吗?丛澜短节目选的什么来着?”
他忙得昏天黑地,这两日连论坛都没上,错失了很多消息。
江乐心:“舒伯特的《魔王》。”
她激动地道:“超级帅!!!”
合乐训练也是对外可看的,江乐心提前安排好了自己的时间,摸进来在旁边安静地看完了丛澜的整个OP。
虽然妹妹没有穿考斯滕,但她能感受到这个曲目带来的潇洒帅气,就连训练版本都那么强,真正比赛时候得多厉害啊!!
刘哲对古典乐不是很了解,他充其量因为花滑而被迫听到了不少常用的曲目,歌剧芭蕾舞剧什么的。
一般而言,古典乐用贝多芬莫扎特肖邦的比较多,拉赫玛尼诺的曲子也不少,特别是拉二,还有维瓦尔第的《四季》的不同乐章。
舒伯特的《圣母颂》也有人用。
刘哲:“《魔王》我好像没听过。”
江乐心:“管他呢,等妹妹表演完,你就听过了。”
刘哲:“……”
那你这话说得还挺准确的。
人暂时没出来,江乐心看着下面清冰的工作人员,跟刘哲吐槽:“哇塞我才发现,青少组的考斯滕抄袭这么泛滥吗?我见去年出名的几个节目,他们做了低配版本的。”
双人单人都有,概率还挺高,连丛澜的《a小调》与《欢乐岛》都有人抄。
江乐心看别人的还得去翻翻图片,丛澜的考斯滕那是她铭记在心间的,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刘哲:“正常,国内一直这样。”
他道:“还好去比国际赛的这些人,没怎么出过这种丢人的事情。”
最泛滥的是少年组,比Jr再低一些的Novice,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考斯滕要么是教练准备的,要么是家长看着好看找人模仿的,拿去考级还能说是致敬,因为很贵所以有人继续拿着比赛,这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特别是,他们会抄步伐和节目编排。
江乐心叹气:“我也看到有人抄妹妹的了。”
她喜欢《a小调》的步伐,所以看了很久,还认出了里面的步法种类,所以刚才也能看得出来。
刘哲了然:“缩减版的吧?她们顺不下来原版。”
丛澜的步法串编排太满,其他人不怎么能复制。
江乐心笑了出来:“对!”
两人聊天的时候,成年组女单终于出场了。
丛澜排在第一个,抽签抽到的好运气。
对于她,第一的顺序并不是问题,不管第几,她都能奉献出当下最好的演出。
对于观众,能第一眼看到丛澜的节目,这确实是好运气。
冲着她来的人瞬间欢呼起来。
只有一组,六练的选手依次进入场地,广播员在介绍名字和代表省份,丛澜一马当先地在最前方,转体向后滑动,绕场过半。
江乐心敏锐地察觉,在上半身穿着队服外套的同时,丛澜的考斯滕似乎与前两个赛季的差别很大。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向自己这边滑来的丛澜。
“是不是裤装?!”她问。
刘哲肯定地点点头:“对!裤装!”
第67章 六练亮相
花滑女单的考斯滕基本上都是小裙子+厚厚的肉色打底裤袜, 她们也不追求什么光腿神器的感觉,裤袜并不薄,甚至还有点厚, 颜色也各异。
所以有时候六练一排站好,会发现大家的大腿小腿颜色差别很大, 有人的裤袜颜色深了, 冰迷还吐槽这颜色见鬼。
跟现在普通姑娘们流行的冬季丝袜差别还是很大的。
大部分女单会选择底部拉长的裤袜, 采取全包或者半包着冰鞋的款式。
不过也有人会穿直接收进冰鞋里的款式啦, 这个看个人喜好, 没什么强制性要求。
最初,花滑女单是穿着厚厚裙子上场的,特别华丽又影响技术动作的那种, 结果被裁判抗议, 说是无法看清楚女性的步伐。
于是后来慢慢地出了补充的规定, 到最后发展成为了穿裙子、不可太暴露色情、不能穿连体裤等等。
2006年的时候, 关于不能穿裤子这一条被取消了。
赛前在设计《魔王》的考斯滕时, 丛澜纠结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与男单有些类似的裤装形式。
舒伯特的《魔王Erlkonig》不是钢琴曲,而是一首艺术歌曲, 是通谱体, 与分节歌所对应。
这是舒伯特在1815年时候创作的, 当时他只有18岁。
该曲根据歌德的诗歌所作,讲述的是魔王、父亲、孩子的故事, 里面涉及了四个人物, 最后一个角色是叙述者。
歌德投宿枞树旅馆, 听闻前几日有一个父亲抱着孩子连夜骑马穿过森林去寻找医生,到了地方, 医生表示无能为力。回程时,绝望的父亲担忧地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唯恐失去了他,却不料,尚未到家,孩子已经死去了。
歌德将魔王艾尔(Erlkonig)于黑夜中掳走孩子的传说嵌套进这个故事中,写出了带着奇幻色彩的悲剧诗歌。
丛澜听了很多演唱者的版本,花滑里不能有人声,她听这个是在寻找感觉。
在舒伯特之前并非没有人谱写诗歌《魔王》,在他之后,这首《魔王》的感染力无人可及。
苦命垂危的孩子,内心不安悲痛的父亲,佯装温和慈祥又一直在引诱孩子的魔王,舒伯特赋予了这首艺术歌曲强大的戏剧性表现力。
李斯特将舒伯特的《魔王》改编成为了钢琴独奏曲,柏辽兹也曾将其改编成为管弦乐曲,恩斯特改编成了小提琴曲……足以见得,大家对这首音乐的喜爱。
音乐,比文字的表达更立体、形象。
人声的演唱,钢琴的变化,激发了更强烈的戏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