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里咳嗽的人不少,于谨过来的时候也是不太舒服,不过他体质好,没多大的影响。
秋翠也在咳,方晨发现她有点发烧,去找了体温计。
丛澜:“没多大问题。”
说着没什么,等整冰车清了冰面后,丛澜第二阶段训练开始,刚进入冰面,她就又咳了起来。
于谨听着这简直是要把肺给咳出来的节奏。
丛澜捂着口鼻,声音朦胧:“所以我们的整冰车为什么烧柴油啊!”
冰面维护很费功夫,后面的制冷机房面积都有一百多平,里面的机器更是一大堆。
整冰车是个大家伙,可以修整冰面,比赛时两组的间隔就会出来工作一次。
用的不是电,是柴油。
混合冷空气的尾气味道,在这会儿格外敏感的丛澜面前,简直就是刺入鼻子里的冰针。
于谨拉着她出去在走道上坐着:“等等再进去。”
debuff好像在今天全部加满了。
再度上冰的丛澜做完了剩下的训练,练了改后的自由滑,趁着有时间打算练两组四周跳。
她成功率还是不怎么高,加上为了比赛将训练都跳三周了,分过来的时间就更短了一些,这样一来,早先似乎有点摸到的四周跳感觉,逸散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女单现在的竞争在三周跳和高级三三上面,练四周没必要且得不偿失。
所以丛澜是不被允许将重心转移到四周上的。
于谨看她差不多缓了过来,不怎么咳嗽,状态也挺好,就想着一鼓作气,练练也行。
结果,在第三个跳跃落冰的时候,丛澜直接左脚崴着砸在冰面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糟了。
这感受太特么熟悉了!
前两天在意念空间里刚摔过!
于谨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呢,一抬头,孩子就摔到了地上。
本来没在意,训练时候摔摔打打再经常不过,结果五秒钟过去,丛澜还没站起来。
他疑惑:“丛澜?”
丛澜坐在那里,低头看了眼左脚脚踝,再看向于谨。
她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单手扶冰站了起来。
左脚放在冰上,还没用力,就感到了一阵疼痛。
丛澜:“嘶——”
于谨看出来不对劲,立刻上前:“怎么了?”
丛澜:“左脚扭了。”
于谨:“严重吗?什么感受?”
崴脚不是一两次,之前也有过,冰敷过后再缓缓基本上就没事了,有一次严重些,休息了几天。
丛澜苦笑:“可能……不太好。”
跟以前的情况都不一样。
于谨二话不说让她出了冰面,冰鞋脱掉后带着丛澜去了医务室。
队医检查了以后,干脆地道:“软组织挫伤,加上外韧带拉伤。”
于谨:“!!!”
丛澜:“!!!”
队医也很不满:“都跟你们说了训练要注意适量,丛澜你最近是加大训练量了吗?”
丛澜:“……比赛周期是这样的。”
队医:“一周不能上冰。”
丛澜窒息。
第83章 不错,还是我的3A
于谨知道这一天终归是会到来的, 但真的来了,他还是很难受。
丛澜无语:“你见我第一面之前的一个月,我才伤过。”
她练3A伤过脚踝, 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于谨要是再早几天过去的话,可能看到的就是她恢复跳跃的弱鸡状态了。
所以这一次的伤病, 对丛澜来说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严重。
于谨噎住:“你不要打击一个伤春悲秋的青年人的失落情绪好不好?”
队医:“嗤——”
他在低头开药。
丛澜扭头护短:“医生, 请不要发出言情小说里霸总常用的语气词, 这样会显得你很不符合现实人物的。”
队医表示你在扯淡。
丛澜立刻看向于谨, 告状:“为什么他态度这么不好?我怀念我李医生了。”
队医凉凉地道:“因为我是你李医生的师父。”
丛澜:“……”
该怂就怂, 她很识时务地低下了头:“我错了,请原谅一个真正的14岁的孩子吧!”
队医没忍住,笑了出来:“就你机灵!”
丛澜用手指给他比心:“爱你哟!”
队医冷酷接收了她的爱心, 紧跟着表示不吃这一套:“一周肯定是上不了冰的, 你别想了。”
丛澜:“啊?”
队医冷笑:“你过会儿要是能把冰鞋穿上, 我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
丛澜:“……不至于不至于。”
于谨绝望了。
队医起身去给她拿药, 留了两人在室内静静相看无言。
丛澜干巴地劝他:“那个……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我也不想的。”
于谨痛苦:“四周跳……”
丛澜眼皮一跳:“女单会四周多罕见啊!”
于谨不顺着她往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运动员要是没什么伤病,我觉得这个更罕见。”
丛澜:“那你这是想多了, 年岁越来越大, 训练越来越多, 比赛越来越久,伤病就会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好多个。”
于谨捂着心口叹气:“我知道啊……这不是做个白日梦吗……”
丛澜这两年也不是一直满血的, 她确实没有像今日这样的大伤病, 也没出过更多影响训练和比赛的意外。
但那是他俩足够小心。
去年到意大利比JGP的时候, 隔壁有四五个小选手都因为酒店餐食问题导致上吐下泻,丛澜这里吃食是于谨专门检查了、队里有人后勤带了米饭面粉, 当地特色一概不吃,饮食根据队内习惯并不更改,就是担心她在这方面出问题。
滑冰馆太冷,丛澜感冒发烧频繁,药基本不吃全靠硬抗,训练疲惫得能直接睡着,但还是要继续完成每日计划。
她身体各个关节出现疼痛,也是常态。
比赛不会总是在运动员最舒服的状态举办,他们需要适应各种情况。
队医拎着一堆药出来,丛澜的左脚架在凳子上冷敷着。
他坐下后撕开包装开始捣鼓,又拿了口服的药给丛澜,让于谨接水给她。
“一周之内不许上冰,能忍住疼的话就做恢复训练,反正我说两周不上冰不训练你们也不会听,”他道,“就懒得说了。”
于谨讪讪的。
丛澜理直气壮的。
正常来讲,丛澜至少要有两周完全无训练的恢复期,之后才能好得差不多。
可在队里当医生的又怎么能不知道这群孩子的心性呢?
怕是能走路就敢踩到冰面上了。
药味儿瞬间充斥了整个医务室。
队医手下不停:“一会儿给你们写一下怎么敷药,现在看我怎么做的。”
丛澜&于谨:“哦。”
两人很乖巧,并不敢违逆这位年纪有些大的嘴毒医生。
等结束了以后,队医哼哼两声:“别想着消肿了就去训练,我会跟张简方说的。”
于谨:“!!!”
丛澜:“咦——”
队医冷着脸:“咦什么咦?一个个的,小病没好全就继续练,大病忍着实在不行才去手术,你上个月崴脚来看过,右脚是吧?记录上就你云南白药领得多!”
丛澜抗议:“楼翎才多!”
队医:“我没看见,就看到你名字了。”
丛澜委屈:“嘤。”
队医:“行了,问题不大,别作死就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