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红叶想了想,觉得他小声跟自己说的这个形容很正确。
不过她认为,她姑娘最棒,肯定能考上。
丛凛表示了赞同。
在旁边虽然跟于谨在聊天,但实际上耳聪目明听到了夫妻俩悄悄话的全部内容的丛澜:“……”
爸妈你俩真的是够了。
正如于谨所言,这个测试很简单,主要就是看丛澜的基础技术动作,她把自己的五种三周拿出来,就可以进国青队了。
再来个3A的话,起码队内是无敌的,因为一姐至今没办法出3A,只在训练时候落冰过一次,还直接摔到了冰上。
故而,对于她通过测试直接入队一事,于谨和方晨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两人紧张的还是选教练这件重头戏。
花样滑冰跟其他的项目不太一样,有的运动员会直接带着自己的教练从地方到国家队,一直陪伴十多年都是很可能的。
频繁换教练对运动员本身也不好。
丛澜这种天才,很难想象她居然没有固定的教练。
方晨跟于谨聊天的时候,喟叹无比。
于谨浅笑着低头。
他想起来老黄那日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
老黄:“怎么就舍得放手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他拍桌:“要是我早十年遇到这样的好苗子,我说什么都要好好带她!”
于谨听了老师的吐槽,好奇地问:“为什么那个教练不带啊?”
哪怕是丛澜要来北京,他也可以跟过来啊,只要全国赛出了名头,绝对能进国家队。
那教练也就顺势入职了。
老黄顿了顿,看着他,这眼神让于谨莫名。
于谨:“啊?”
老黄:“我给人去了个电话,人家回答我,教不了了,怕耽误孩子。”
于谨:“……”
老黄:“她需要一个更好的队伍,从教练到医疗、康复、体能……于谨你明白吗?紫微星是偶然的,如何让这颗星星一直亮起来,是我们这些人要思考和努力的。”
谁不想要紫微星?
俄罗斯上两个赛季出现了两个,日本那里也有个会跳3A的,欧美向来是把ISU当自家后花园,水分先不说,人才也没断档过。
几十个国家里,起起落落,谁都能轮上一个。
老黄:“我们也有,但她已经退役十余年,在这段周期内,我们的女单没有能出成绩的。”
单人滑不是没有过希望,可是,世锦金以后,前一姐退役以后,一切都消失了。
于谨这段时间也在问自己:我配吗?我能当丛澜的教练吗?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想要这样的好学生,可他又担心教不好,影响了她。
不过,于谨还是想争取一下。
老黄跟丛澜的合作很愉快,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两个月,却让他兴起了“遗憾”之情。
之所以没有继续当丛澜教练,是因为老黄身体不太好,在俱乐部带带孩子和业余爱好者也就罢了,真的要来国家队当教练带学生,他撑不住。
否则就没现在选教练这回事儿了。
方晨:“先参观一下首体吧?”
郁红叶:“可以吗?谢谢啊!”
方晨:“当然,这边请。于教练,一起啊!”
丛澜扭头看他。
于谨扬起笑脸:“好啊!”
丛澜推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的冰鞋冰刀和训练服等物。
于谨落后两步站在侧边,方晨在前面引着,向他们三人简单介绍首体的构造。
此时,看着背着书包的丛澜,于谨欣慰地想,他们的紫微星,也到了。
真好。
特别好。
第11章 千万不要放过她
丛澜没有参加过国内的比赛,少儿组、青少年组都没有,初初得知这一点时,方晨很纳闷。
“按照她的技术储备,在去年就应该杀出来了吧?”她疑惑不解。
国内的情况她是了解的,早先就是Jr与Sr一起比,冒出来一个12岁压16岁选手的新闻比比皆是。
11岁当然可以参加比赛,这个不妨事。
于谨:“黄老师说丛澜觉得自己技术不稳定,也不图什么11岁天才少女取得第一的噱头,就没去。”
方晨:“……”
她想到自己带的某一个学生里,前两年13岁全美比赛压了美国一姐Ann后的铺天盖地的宣传。
不然的话,丛澜早在去年就会被人从大赛上拎来国家队。
现在也不晚,12岁嘛,还是一个很小的年纪。
就是她没有成绩,这让队里的人很纳闷,不懂为什么新来的方教练和于谨会对丛澜这样热切。
齐妍凑到了褚晓彤身边,小声地道:“哎哎晓彤,你知道她是谁吗?”
褚晓彤向那边看去,前两日新来的方晨教练正欣慰地拍了拍那个陌生小姑娘的肩膀。
“不知道。”她声音有点闷,咬着下嘴唇,心里不知怎么地有点慌。
齐妍:“啊……是新找来的吗?我听说方教练这三个月一直在找梯队苗子,她年纪八成就是12或者13,刚好能跟上四年后的索契。”
褚晓彤今年17了,她四月份的生日,前年升组,二月份的时候没有去索契,她那时候脚受伤了,最后是齐妍去的。
齐妍的成绩不好,短节目压线第二十四名晋级自由滑,最后得到了总排名二十二的成绩。
褚晓彤如果去的话,正常发挥来讲,进入前十五应该是可以的。
但正如于谨所说,现一姐的心态不行,比赛容易抽,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再者,比赛这种讲求现场的节目发挥,论起“如果”的话,就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她的脚不受伤、如果xx的发挥再好一点、如果那个跳跃不抽……谁都想要有如果。
褚晓彤:“好好训练吧。”
齐妍也就是好奇,才来找褚晓彤聊天的,见她不想说话,便止住了。
恰好教练在场外喊她俩:“干嘛呢齐妍?你练好了就去找人开小差?给我动起来!”
齐妍吐吐舌头:“马上马上!”
她一个蹬冰就去自己刚才练习的空地了。
丛澜听到空旷场馆内突起的一声,随意地瞥了一眼,人都不认识,她也没多问。
方晨:“单双人和冰舞都在这一个场地上训练,时间有安排。要是轮到其他项目的话,教练就得到场外了,至于你,在冰上需要给其他项目让位置。”
这也正常,没的说整块冰场全给单人滑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呢,谁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训练量。
搁以前,因为短道速滑和花样滑冰的场地是一种规格,两个大项目的运动员都是一起训练的。
于谨道:“那时候半夜起来排队,要是去国外比赛,早早地我们就开始调时差,配合着比赛当地的时间,凌晨两三点上冰也是正常的。”
国际赛要去多个国家,时区不一样,时差就会混乱,提前两三天到当地不一定能调得多好,所以在国内备赛的时候,就会打乱训练时间,干脆直接跟着目的地那边过日子。
短道速滑那边也是这样,每个队的时间表都是变动着的。
方晨:“是啊,以前的冰场还差呢。”
现在是人工的高科技冰面,平整、洁白,以前她练习的地方连冰都不是平整的,为此,没少运动员受伤。
都是凭白多出来的伤病,他们坚持下来也很不容易。
丛澜对这些并不了解,在旁边听这两人简单感慨了几句,郁红叶与丛凛倒是颇有共感,很是唏嘘。
现在的生活好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方晨:“行吧,上冰看看。”
他俩说这话不是想吓唬丛澜,也不是要诉苦,只是刚才介绍场馆的时候,话赶话,临时说到了这里。
再者,忆苦思甜嘛,也没多大问题。
·
总教练看了看自己干净整洁的桌面,资料夹被合上,左侧有一台电脑显示器,右侧是文件、笔筒,他有点强迫症,东西摆放得都跟规整。
看看时间,这会儿有点空档,想起来于谨方晨提到的小女孩今天要来队里测试,总教练想了想,觉得可以去看看。
要是人已经来了,就捎带着在旁边观察一下。
人没到的话,那就算了。
在室内坐了一上午,他确实有点累了,就当出去转悠转悠。
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的人,还跟几个人聊了会儿,应下来好几个话,要么是“等等去我办公室聊”,要么是“这个提议不错回头细聊”。
等到了花滑场馆的时候,距离他出来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冰场周围有挡板,日子久了,上面有不少的划痕,场边站着七八个教练,都在盯着场中央看。
总教练瞅了他们一眼,无人在意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