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丛澜跳得那么轻松,都想学一学,看能不能有所感悟。
结果丛澜一头雾水:“就,练啊。先滑,找好时机起跳,咻——转圈——嘭,落地注意滑出。”
其他人:“……”
于谨捂脸。
褚晓彤想起了当年,有人问她为什么学得那么快,她也纳闷这么简单的两周跳怎么就学不会了。
直到她开始学三周,学高级连跳,再到后来发育关,天才被打击得快要一蹶不振。
国家队不缺天才,能来到这里的都有天赋,但天赋,似乎也有高低多少之分。
丛澜没办法说得形象详细,她的计划都是非人类教练安排的,学的也是标准动作,该改哪里,该练哪里,该稳哪里,非人类教练直接就给她定好了。
所以,其中的原理,丛澜是不知道的。
进入队里以后,她跟大家相处得很融洽,不管是花滑还是隔壁短道、速度滑冰,他们就跟同学似的,打打闹闹偷偷摸摸,还去西单逛街,去外面吃宵夜。
花滑这里冰面拔河被隔壁两队知道了以后,三个大项目的人还组织着玩了一趟。
丛澜拉着几个短道速滑的,硬是要跟他们比速度。
花刀都不一样,人家那跟开刃差不多了,短道比的就是速度,哪怕二队也完虐她们这群花滑的。
输了也开心,热热闹闹,比丛澜之前独自训练要开心多了。
所以,丛澜尝试着,想看看意念空间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模式,能够偷点资料出来帮帮其他人。
但是不行。
唯一的学员数据模型与她挂钩,系统的那个监测小程序不知道在哪里运行着,实时传递数据给这个体育馆的主控台,锁定了模型。
没有多余的名额,丛澜也无法修改自己的数据模拟其他人,这条路是封死了。
至于可以看到的其余资料,数据化后的真实积累,带出来又没多大的作用。
技术动作就在那里,ISU官网上还有标准课程,想学的话哪里都能找到,可是知道了又不能确保学会。
每个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基因、天赋都是不一样的,技术动作的发力方式也不尽相同。
所以教练极为重要,要因材施教。
丛澜的特殊案例,可以作为资料之一,但不能普及到其他运动员身上。
她的训练课程也无法共享给其他的人。
要在什么样的程度下起跳、滑行几秒、速度几何、腾空时间多长、转速多快……这些去翻翻论文,都能找到相关的研究数据报告,还都是从国际赛场上测得的。
每年都开的体育相关会议上,那数据资料都是跟组国家队后得到的呢。
3A太难了,男单难,女单更难。
日本出了4S的宫泽慧,也没出3A。
唯一一个向前的跳跃,不好掌握时机,起跳特殊,难度极高。
大鹅那里连2A都跳不出来的女单也不在少数,为此,他们口口相传,发明了一种前手的2A,靠手臂带动全身。
但弊端在于,这样的技术更难出3A了。手臂的力量能有多少?
全身加上那个沉沉的冰鞋,浮腿带得好,高远度和转速才能到位。
褚晓彤想跳3A,她太想了。
没有女单不想跳,梦里都想。
丛澜分享不了经验,就干脆现场跳,带着大家一起练,看其他人能不能从她的跳跃中得到什么。
于谨也跟老黄一样,有着记录各种数据的习惯,他带了相机,连丛澜的训练都会录下来。
一天结束后,他会将今日的训练数据归拢总结,第二天告诉丛澜,跟她讲有哪里不足、哪里要保持。
有其他教练想看,于谨也在问过丛澜后,大方地将资料给了他们。
褚晓彤正在从发育关里走出来,跟丛澜集训的这段时间,她从技术上感受得并不多,但她从其余方面得到了许多。
心态崩就崩,自己就这样了,不如接受自己。
褚晓彤:“教练,你别急,我没事。”
丁教练狐疑,真没事?
褚晓彤握拳给自己打气:“比不过神仙就不比,澜澜可以扛起来花滑,我就不紧张了。”
丁教练:“……”
这话为什么听着有点别扭?
是我的错觉吗?
·
进入后台一拐角就是采访区,比赛虽破,流程都有,只不过记者媒体很少罢了。
丛澜一出这样的技术储备,还有直接打破了国内各个记录的成绩,场后无聊等待的记者摄像们纷纷激动起来。
一个记者配一个摄像,来两个单位便是四人。
丛澜面对着大家的恭喜,简单道谢,笑得可爱。
“这样的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成绩,有什么感想吗?”
“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吗?”
“明年就可以参加国际赛了,可以说一下你的目标吗?”
问题都比较温和,他们基本上都是体育项目的,花滑挺冷门,有些记者甚至压根就没了解过。
就连电视解说,有的还是从别的项目拉过来的,连技术动作都能说错。
但问问题又不难,都是吃这碗饭的,张口就能来。
丛澜一一回答,于谨怕她出错,提早给了答案。
“谢谢谢谢,成绩不错我挺喜欢的。”
“对我现在是12岁,明天就13可以比青少年大奖赛啦!”
“目标?那肯定是第一啊,竞技运动当然要拿第一。”
“冬奥啊,四年一次的比赛,当然最想要冬奥金牌。”
“是,我挺有自信的。”
于谨:“……”
很好,我说的那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她年纪小,又是自己人,记者们听到了以后没觉得她大言不惭,反而笑着鼓励。
又多问了几句,他们才放过这个新人。
丛澜挥挥手,跟于谨一起离开,去往选手热身区。
冰刀套在地上发出声响,发间的昙花一颤一颤的,不由地望着丛澜的众人,在此刻齐刷刷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啊,小妹妹真可爱,自家孩子要是这样就好了。
·
比赛时间是三天,一共要进行四个项目,不论是单双人还是冰舞,流程都是赛前训练、正式比赛小组前六练。
不同项目的比赛时间是分割开来的,因为要确保各项目的短节目与自由滑不在同一天,时间安排上还是很紧的。
比如男单那里,就是16号和17号的晚上才正式比赛,反而白天是赛前训练。
丛澜短节目出了个六十多分,质量高,里面居然有3A,还跳成了。
这个消息如风一般地传遍了花滑圈子。
于谨现在看丛澜真是哪儿哪儿都顺眼。
丛澜放下水杯:“……别再这么看了,渗人。”
于谨:“好好好。”
丛澜:“……”
他们收拾了东西,尿检结束后,于谨带着丛澜去当观众了。
比较遗憾的是,因为丛澜的出色发挥,排在她后面位次的小选手紧张到就成了一个跳跃,2A落冰直接摔了。
连接下来一组的女单,看上去状态也不怎么好。
丛澜坐下的时候比较晚了,参赛的人本来就不多,很快就轮到了最后一组。
刚好是齐妍上场,她还快要比完了。
丛澜坐下后就忙不迭地从自己书包里扒拉东西,于谨拿着她的行李箱,就搁自己跟前摆着,老老实实地守着。
考斯滕换下了,妆容卸完了,昙花发夹也装回了盒子里,不过脑袋上的编发还没去,丛澜挺满意于谨的手艺。
场下,齐妍的连跳有点不稳,但好歹是结束了,其他的没有多大毛病。
音乐消失,齐妍向着四方看台谢幕。
现场的人基本都没走,来都来了嘛,虽然初心是丛澜,但剩下的妹妹也可以看看呀。
老话说得好:大过年的,来了都来了,还是个孩子。
邱司桐呜呜呜地给齐妍扔了花束和小玩偶。
他知道齐妍喜欢熊,特意准备了一只五十公分大小的,好拿好装,不费事。
主要是也便宜,再贵的话他生活费就要没有了。
刚才在众人的哄抢中,他是死命抱着这只棕熊,才给他家齐妍妹妹留下来的。
齐妍弯腰捡起来后,冲邱司桐挥了挥。
邱司桐:“呜呜呜妹妹真可爱我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他书包里的存货又多了一些,刚才说要给他补的人,当真抓紧时间去外面跑了一圈,买了些回来给他。
丛澜的包里装着她买的小礼物,翻出来一个,用力地朝着齐妍扔去。